莊婉兒給皇甫青梅配了靈藥,花了一個時辰泡了一桶藥浴,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衫早早就回屋歇息。

西門孤星去找老爹討論大軍打賞的事情,畢竟小黑還等著他的回話。

從龍山土匪窩裡搜回的寶庫,足夠打三千大軍的打賞了。

剿滅了龍山的土匪,府城的大帥府還有另外的獎勵,足夠城主府內分賞了。

回到屋裡,西門孤星端了一杯靈茶去看望皇甫青梅,才發現她不知道何時已經靠在床邊發呆。

看著西孤星進來,哇的一聲,皇甫青梅忍不住再次嘔血,瞬間將一身衣衫染紅染,異常刺眼。

“我沒事”皇甫青梅慘淡一笑,一縷血漬順著嘴角淌下。

“再等等,妹妹和小蝶應該快回來了!”

西門孤星喂她喝了一口水,用手中的絲巾輕輕擦去她嘴角的鮮血,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算什麼,這可比我們在修羅戰場上傷得嚴重多了。”

喝了一口靈茶,皇甫青梅輕聲說道:“我們不是一樣熬過來了?這回只是一些皮肉之傷,又不會死人……”

“別說胡話,我那兄弟會讓妹妹帶靈藥回來的。”

西門孤星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在房間裡迴響,皇甫青梅放開西門孤星,忍不住又咳了一口血。

洞天九重一掌,便是八重的皇甫青梅也難擋。

雖說是輕傷,只是做給外人看,她終究還是傷到了心脈。

“母親,蝶兒給你帶靈藥回來了。”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卻是西門小雨帶著西門夢蝶兩人走進了屋裡。

“母親,你又吐血了。”西門夢蝶嚇了一跳,走上來遞過一方手絲巾包著的事物:“趕緊吃了,這是師父給的寶貝。”

“謝謝蝶兒。”皇甫青梅接過絲巾包著的事物,又是一口鮮血嘔出,瞬間染紅胸口的衣襟。

西門夢蝶和西門小雨兩人嚇壞了,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西門夢蝶的眼中,自己的母親無所不能,何時見過她狼狽的一面。

皇甫青梅沒有說話,開啟疊好的絲巾,卻見裡面包裹著半片桃肉。

眼裡一紅,兩行淚水悄然落下,一顆心彷彿又回到了那年那夜,自己睡在酒坊裡一夜聞琴破境……

默默地,捏著桃肉咬了一口,感受著那一道渾厚的藥力往自己的胸腹間,往四肢中的經脈衝去。

皇甫青梅運轉自己的真氣,竭盡全力配合著這強大的靈藥醫治體內的傷勢。

這可是九天之上的靈桃,便是天玉城、天香城也不曾有人見過。

這樣的桃肉,當年皇甫青梅也曾吃過半片,自然知道它的珍貴和難得。

只是片刻之間,皇甫青梅全身便冒起一孟白霧。

九天之上的靈桃正在治癒她身體內的傷勢。

西門孤星拉著自己的妹妹和女作往外走去,這個時候,他要留出空間給皇甫青梅療傷。

自己兄弟的靈藥,他自然放心。

西門夢蝶眼見母親吃了靈藥之後再不再吐血,心裡自是喜歡,看了一眼身旁的西門小雨,輕聲說道:“姑姑,還是師父對蝶兒好。”

說完,跟著西門孤星往花廳裡走去。

“喂,他也是我的師父好不好?”跟在身後的西門小雨,也輕聲嘀咕起來。

房間中,紅燭搖曳,皇甫青梅靜靜地坐在床上,神情莫名地難受起來。

直到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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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的那絲恨意方才消失不見,便是李修元在修羅戰場上救下她和無數人的性命,她也不曾像今夜這般難受。

在她看來,或許那年的她不那麼任性,或者當年的她放下西門孤星,改為去追夢少年李修元,眼下的她會不會是另一個結局?

九天之上的神藥正在快速醫治他身體的創作,卻不能醫治她心底的傷痕。

……

月兒高掛,醉生夢死後院只剩下李修元獨自一人。

小黑陪著他吃過飯後,又一頭鑽進了房裡抱頭大睡,說是昨天費神太多,需要好好睡上幾天。

整個後院的石牆已經砌了一半,用工匠們的話說,過二天便可以更換整個房頂的青瓦了。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中,在李修元看來,或許要不了十年,整個酒坊便能煥然一新了。

雖然沒有樓蘭杏園那般寬敞,但是這裡的後院足夠在,讓他能有一個安靜思考的地方。

桌上是一壺靈茶,屋簷下的房樑上掛著一盞油燈。

天空有一輪圓月,以及淡淡的星輝灑落小院之中,也灑落在他的身上。

手裡捧著西門小雨的聽雨劍,心裡卻想著如何將一把神劍鑄造成一把可以成長的靈劍。

這對他是一個極大的考驗,直到這時,他才想著自己應該跟元尊好好學學鑄劍的功夫。

奈何當時被人攔路,讓他失去了學習更多鑄劍知識的機會。

在劍身銘刻一道符文還不法陣?

跟竹劍不同,有神鐵加持的靈劍,更要承受更多的符文。

那麼,能不能用不同的修為境界啟用靈劍上的禁制?自己在劍身上銘刻下數道禁制?

待到兩婦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之時,再一一啟用靈劍上的禁制?

這一夜,是李修元鑄劍上的一次飛躍。

因為他頭一次想到了將一把神劍壓制為一把靈劍,然後讓它變成一把可以成長的劍。

一把可以隨著主人的修為越來越高,慢慢從靈劍變成一把神劍。

若說當年他在般若寺裡釀出醉生夢死,是他釀酒歷史上的一次飛躍。

那麼,他今天想的靈劍和神劍的分別,便是他鑄劍歷中的一鎰涅槃。

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想法。

世人但凡鑄劍,莫不想鑄造出一把神劍出來,有些鑄劍大師甚至以身殉劍,只是為了鑄造出一把傳世之劍。

而今夜的李修元卻是害怕兩個還未來成長起來的少女,因為修為太低守不住自己的神劍。

因為懷璧其罪而招來無妄的災難。

所以,他要將一把神劍打造成一把靈劍,一把可以慢慢長成為神劍的靈劍。

如此,豈不是要設下三道禁制?

一道為超凡,一道為合體,一道為大乘之境。

而這種在劍胚上設下禁制的技術他從來沒有嘗試過,他決定試試,他一定要成功。

這是一個新的思路和方向,倘若在定安城成功,以後去了杏花谷中,他便可以在替沐沐和小青她們鑄劍的時候,同樣採取這樣的方式。

一把可以成長的靈劍,想想就讓人興奮。

兩把劍胚已經成形,只要決定了鑄造的方向,要不了多久便能出爐了。

至於靈劍最後成為神劍渡劫一事,他決定留給兩個少女以後自己完成,唯有這樣,才是真正從靈劍往神劍的進化。

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驕傲。

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月,李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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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語道:“師父,弟子轉眼就要回修羅天域了,你要不要來蠻荒看看啊?”

望著一輪明月,李修元起身把躺椅搬了過來。

枕著幽幽的月光,欲要向夢裡尋找在靈劍銘刻禁制的法門。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而李修元眼下的迴響便是老道士,因為當年教他符文一道的鬼谷子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幽幽星空,有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最後落在了醉生夢死後院之中,落在了李修元的睡夢之中。

老道士看著他非常生氣地說道:“你為了在靈劍設下一個禁制,便心心念念要為師來到你面前麼?”

李修元一驚,喃喃地說道:“師父你要不要這麼厲害,弟子只是想了一想,你也能知曉?”

老道士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不是說念念不忘嗎?”

李修元一聽之下終是嘆了一口氣,心道看來自己得讓師父替自己想個辦法了。

心裡雖然這樣想,卻也沒有流露出來一絲得意的神情。

而是說道:“弟子眼下鑄劍遇到麻煩,也不敢在下界留下神劍啊?再說,我以後也不想一次又一次替他們鑄劍……”

“所以你把這個麻煩扔給了為師?”老道士看著他笑道:“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要試著在這裡讓神劍渡劫?”

老道士心道你若是敢在蠻荒鑄造出一把神劍,怕是自己找死哦。

讓二個凡人各有自擁有一把神劍?真是痴人說夢啊。

李修元默默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心裡哀嘆了一聲,自己也知道這是萬萬不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忍不住說道:“師父,我是想著神劍慢慢解開禁制,等著她們有朝王一時飛昇之後,擁有在大乘修為之後再渡劫……”

老道士搖搖頭,撫著下頷的鬍鬚,淡淡地說道:“如此……為師便幫你一回,順便將這烙印禁制的法門也教給你吧。”

說完一道金光飛進了李修元的神海。

接著二道金光飛進了二把閃著幽光的劍胚之中,只聽嗡的二聲響起,劍胚上有二道青煙升起。

李修元怔了怔,拿起劍胚看著上面的三道大小不一的烙印,難免情緒有些激動。

心道這樣的本事怕是隻有師父這樣的大能主能揮手間完成,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思來想去,只好放下劍胚,收住了心神。

怔怔地問道:“師父,你老人家留在弟子神海中的,便是烙印禁制的法門嗎?”

老道士哪會猜不到李修元此時的心理活動?望著天空悠悠地說道:“你以後沒事的時候多試試,不僅是靈劍,凡劍也可以如此這般……”

李修元無可奈何地回道:“弟子只是遇到麻煩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師父,師父你不要太過在意。”

老道士怔了怔,心道你沒事便不能想想為師麼?

想了想說道:“你還要在蠻荒呆上多久,要不了多久,這裡就要下雪了?”

李修元胡亂揮了揮手,喃喃說道:“等到第一場雪落的時候,弟子便迴轉修羅天域吧。”

想了想,忍不住輕聲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弟子回到落霞山上,哪裡是春風拂面,還是大雪紛飛……”

老道士搖搖頭,看著他淡淡地回道:“你自己不是說過嘛,若無閒事在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李修元微微一笑,說道:“師父,謝謝你。”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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