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千年如一夢，今日深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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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些天在峽谷中修煉劍法太狠了些，華生躺在床上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沉睡過去......
華生做了一個夢，恍惚之中，來到一處異世空間。
這裡是千年之前的某一個時刻，這裡是一遍血染的戰場。
戰場上都數不清的異形妖獸、以及生著黑色犄角的人形妖魔在攻打佛門金頂，華生驚呼聲中那金頂恍然便是問天峰頂......
寺裡的眾僧跟人類修士死傷無數，整座問天峰就被染紅。
只有一怒目的住持大師，在領著最後的一干修士、僧人，在跟異族惡魔做最後的抵抗。
上萬的修士加上數千的僧人血戰異族惡魔十萬大軍，最後只剩下數百人......
十萬的異族惡魔只剩下不到五千的人馬......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無人能倖免的血戰。
整個問天峰都在燃燒，整座山脈都在流血......
血戰最後，問天峰上只剩下不到二百的修士和僧眾，還有二千多的異族惡魔......
站在問天峰頂的住持大師仰天悲鳴：“時不予我……今日與爾等共入輪迴！”
說完燃燒全身的精血，整個人化為降魔金剛，如烈日一般飛上問天峰的天空之中。
手中黑色重劍一揮，整座問天峰被從中劈開，將異族惡魔斬落深淵之下......
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出現在原本雄偉莊嚴的問天峰面前。
燃燒中的金剛繼續往前，一把撲向深淵之下的異族惡魔，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燃燒了生命的住持大師與異族惡魔同歸於盡。
天空飄落一陣血雨，一時間天地同悲。
倖免的僧眾跟其他的人類修士一起，將戰場上所有的異族惡魔屍骨，統統扔進了萬丈深淵之下鎮壓。
只因為身化金剛的住持大師生前說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他要鎮壓這些惡魔千萬年。”
寺裡僅存的僧人在深淵之下花費數年時間，挖了層層的大墓。
在其中設定了無數的符文禁制，只是為了鎮壓這十萬異族的魔魂，令其生生世世無法再出現危害世人。
千年過去，深淵之下的禁制依舊靜靜地佇立，無人能夠靠近其附近百丈之內。
人類修士當年的封印尤在，千百年來無人能夠進入深淵之下。
倖存的僧眾，重建了雲起寺，只是當年的金頂卻不復存在。
為了紀念身化金剛的住持大師，眾僧跟人類修士在問天峰上修建了白塔涼亭，更是為了鎮壓深淵之下的惡魔。
其後，又花了數十年的工夫，在漫漫山道上修建了三千級石階。
每一級石階上的雕刻了佛門經文，為的也是鎮壓問天峰之下的深淵惡魔。
風雲變幻，轉眼便過去了千年。
……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華生睜開眼睛，怔怔地望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光，原來這就是問天峰的由來？原來三千級石階是為了鎮壓深淵之下的惡魔？！
難不成師父要自己身化金剛，去深淵之下降魔不成？
可是自己明明還未入金丹，一個築基境的修士，如何降魔？
他覺得此事應該跟師父打聽一下，總不成因為一場夢，就要他去深淵之下吧？說好的未知之地呢？
走出屋外，聽著山間嗚嗚的秋風，身上頓時有了一道涼意。
這些日子都是妹妹在此照顧他，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天，每當他看著妹妹空空的房間，心裡依舊有些不捨。
花了半個時辰，劈柴、生火、煮飯。
填飽肚子的他，打了一壺水，揹著重劍，往小樹林的方向走去。
既然師父沒有來叫他，他就要繼續去峽谷之中修煉劍法，不管是降魔還是除妖，他都要先將這一劍追風練好了。
風大雨大，我不會害怕。
轉眼又是四天過去。經過了九天瘋狂的修煉，華生終於能在狂風之中斬出一劍追風，雖然眼下的他還不能斬中風中的落葉。
但是出劍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至少眼下的他感悟到何為一劍追風。
那就是人比劍狠，劍比風快！
當你看到我的劍時，我的劍已經穿過了你的胸口。
終於，華生等到了師父的傳音：“明日好好歇息一日，後天出發，換一個地方接著修煉。”
跟之前一樣，了塵依舊沒有告訴華生要去往何處，只是讓他做好準備。
而華生心道我能有什麼準備？最後便是跟齋堂的師兄要多幾個饅頭，把櫃子裡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帶上。
這些衣服還是妹妹從山下給他買回來的，包括幾雙用獸皮做的鞋子，和一疊整齊的手巾。
看著櫃子裡的一切，想著妹妹竟然將自己為數不多的金幣給了自己，只是怕自己萬一下山會挨餓受凍。
一時禁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盼著就算師父讓自己去深淵之下，也得尋找些百年、甚至千年的靈藥回來。
不為別的，就是要讓妹妹以後的日子不那麼難過，再將澹臺小雨的人情還上。
這一天，華生沒有練劍，也沒有外出，而是靜靜地坐在屋簷之下。
守著一壺清茶，捧著一卷佛經……接下來他要修行的是無相法身之人相，人相煉骨，骨若金剛。
若能將一身骨髓煉至金剛一般，怕是元嬰境的修士，也難不倒自己吧？
……
秋風蕭瑟，伴著秋雨綿綿。
讓趕到十天路程的大隊人馬終是歇息了一日，於是，華玉可以跟澹臺小雨躲在客棧裡守著一壺清茶聊天。
在師門的師姐、師兄中，華玉最信任的就是澹臺小雨，兩人跟親生姐妹一樣，無話不說，更不要說住在同一間屋子了。
“我說，你有沒有想他？”
澹臺小雨話風一轉，躺在床上問道：“為什麼我看納蘭秋雪一點都不難受，難不成她看不上你哥哥的修為，還是嫌棄他受傷的左腿？”
坐在桌前捧著一杯溫茶發呆的華玉搖搖頭，回道：“你又不是她，要不我一會幫你問問她？”
“你怎麼問？難不成跟她說，你到底要不要我哥哥，不要趕緊的，我師姐還等著呢？”澹臺小雨咯咯地笑道。
“你真不要臉。”華玉微笑說道：“不論怎麼說，我哥哥不急，我也不能催她，一切順其自然吧？”
“那麼？萬一她師兄那什麼？豈不是給你哥哥頭上抹黑呢？”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澹臺小雨，乾脆拱起了火來。
“呵呵。”華玉喝了一口茶，從桌上撿起一粒瓜子剖開，淡淡說道：“那豈不是正如了你的意？話說我哥哥可是窮得很，你想清楚了。”
“呸呸！哪有妹妹嫌哥哥窮的，大不了老孃多掙些錢養他了。”
“我倒是擔心他接下來的事情。”
澹臺小雨嘆了一口氣說道：“他不是說住持大師要帶著他去未知之地修行嗎？他一個聚氣境的修士，能有什麼……”
華玉扭過頭來，看著她的雙眼，靜靜地說道：“或許，我哥哥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或許他會給你一個驚喜呢？”
澹臺小雨搖搖頭，平靜說道：“你在做夢吧？難不成，你哥哥眼下已經入了金丹不成？”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眼裡的華生，就是一個聚氣境二重不到的小小修士。
便是修煉了佛門的肉身功法，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至少在澹臺小雨的心裡，華生未來五年不會超越她，這就夠了。
華玉用一種好笑的眼光看著澹臺小雨，嘆息道：“你真傻，我跟哥哥爬問天峰的時候，他教我用天眼去看這個世界……”
花了一會的時間，華玉把華生教她的那番許跟澹臺小雨講了一遍。
然後靜靜地說道：“你也可以試試，在你神識沒有修煉出來之前，試試開啟你的天眼，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澹臺小雨聽完怔怔說不出話來，沉默一會後靜靜地說道：“難不成，那傢伙在扮豬吃老虎？連你這個妹妹也敢騙？”
“誰知道呢？下回見到他，你自己好好問問吧。”
華玉給她倒了一杯茶，咯咯地笑道：“問天峰的威壓，連你都不想爬，我哥哥可是沒有停下過一天哦？”
……
秋風中的問天峰層林盡染，滿都是金黃之色。
了塵頭一回陪在華生登上了峰頂，師徒兩人靜坐涼亭，看著眼前這座白塔發呆。
了塵以為華生不知道這白塔的故事，便將千年前發生的一幕跟他述說了一遍。
未等師父說完，華生張著小嘴半天合不攏。
心想自己夢見的那些畫面竟然真實發生過，而自己將在去往的地方真的是問天峰之下的深淵。
說完這番話，了塵取出一個錦袋遞給華生，靜靜地說道：“這裡面有些乾糧，應該夠你吃上一個月。”
華生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弟子在夢裡便得知了千年前的諸事……師父，你看我這點本事，能征服深淵之下的惡魔嗎？”
了塵也跟著嘆道：“當年住持將自己華為問天峰的一部分，就是為了鎮壓這些惡魔，千年過去，我們一直苦不得其法……”
“不能領悟降魔劍，便無人能進入問天峰之下的深淵，深淵中的惡魔不除，住持大人便無法進入輪迴……”
了塵邊說邊流下了眼淚，喃喃自語道：“我等盡皆想要前往深淵之下，而問天峰最後卻選擇了你啊！”
華生一聽，終於知道為何千年過去，雲起寺裡無人能領悟這降魔劍法了。
沒有無相法身，如何降妖除魔？
看來一切自有天意啊，無論自己願不願意，都得往深淵之下一行，大不了打不過就跑路吧。
想到這裡，華生忍不住問道：“師父，下面的深淵共有多少層？裡面的惡魔長什麼樣？弟子一個人能行嗎？”
了塵聞言苦笑起來：“我只知道里面的惡魔是隨著你的深入越來越強，一共有幾層卻是從來無人得知，一切，都需要你慢慢探尋了。
華生一聽還好，只要剛進去不遇到元嬰之境的惡魔就好。
憑自己的肉身之力，加上降魔劍未能，未必不能一戰。
想到這裡，華生頓生豪情，看著了塵問道：“師父，弟子又要如何前往深淵之下？”
了塵指著白塔下方的一行蝌蚪形經文說道：“你念出那一行經文，自會有通道前往。”
華言順著師父的眼光望去，想著夢境裡發生的一切，嘴裡不知不覺中念出六個古經出來。
只聽嗡的一聲響起，在白塔的前方有一道濃濃的金光閃耀，瞬間便有一個金色的通道出現在師徒兩人的面前。”
深深吸了一口氣，華生跟了塵揖手說道：“師父保重，弟子去也。”
未等了塵回話，華生一腳踏進了金光瀰漫的通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