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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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據說是能代表太平公主的魚袋,當王鎮把它握在手心裡的時候,就代表長安城最位高權重的兩個大人物已經站在他身後。
史書上介紹某人時都會說xx身後站著一個男人或是一個女人,但到了王鎮這兒則是一男一女。
當王鎮帶人押著韋灌離開延康坊後,卻發覺劉幽求並沒有按照約定的那樣帶著另一位駙馬在外等候,這時候打發過去檢視情況的禁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道:“駙馬府裡的人拒捕,劉縣尉受傷了!”
“豈有此理!”
王鎮已經有了作為“欽差”的底氣,聞言勃然大怒,立刻又帶著身後百餘名禁軍殺氣騰騰地衝進了延康坊,來到另一位駙馬韋捷家門前。
府門外還站著一些屬於劉幽求的禁軍,看到王鎮帶人過來,一個個當即躬身施禮。
只是旁邊還站著兩個穿淺緋色官袍的官員,兩人都已經是中年,正滿臉憤怒的對那些禁軍指手畫腳,嘴裡說著些什麼。
“見過王都尉!”
“見過王都尉!”
“劉縣尉在裡面做什麼呢?”王鎮故作不知,直接開口問道。
“他......駙馬不願走,帶著那些家奴反抗,所以劉縣尉他.....還有,還有這兩位上官也說......”
王鎮伸手解開掛在腰間的魚袋,拎著魚袋展示給周圍的人,尤其是給那兩個穿淺緋色官袍的官員看。
兩名官員見又來了一隊禁軍,臉上神情更為不屑,但看到王鎮手裡的那枚魚袋時,卻都臉色一變。
魚袋通體金色,正面陰刻“太平”二字,但凡是在長安這個圈子裡過活的人,一旦聽到這兩個字,腦海裡自然而然就知道代表的是誰。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或是自報家門,王鎮就收起魚袋,上前一步。
“二位這是阻撓我等抓捕人犯?”
“不,但是裡面的那位畢竟是......”
“好,”
王鎮微微頷首,站直腰桿,對著遠處遙遙拱手。
“本官奉太平殿下和臨淄王殿下之命抓捕朝廷要犯,現在二位看樣子也是品級不低的大官兒,看來也算是願意替咱駙馬爺與我家二位殿下作對?”
兩人頓時臉色一變。
“你胡說!”
“豈有此理,本官不敢!”
“你們就是對我家二位殿下不敬!”
王鎮抬手指著面前的駙馬府大門,平靜道:“如若不是,那麼我也願意相信二位是來幫咱兄弟們抓人的,本官在此靜候一炷香的時間,若是韋捷逃了,就抓你們回去坐大獄。
當然,若是把人抓出來的話,一切不談。”
“去。”
王鎮對駙馬府的方向努努嘴,兩個穿淺緋色官袍至少是五品的官兒居然還真就沒敢再還嘴,官袍上繡著的活靈活現的飛禽也變得臊眉耷眼起來,再也沒半點神氣。
兩人乖乖喊上站在旁邊的幾名差役,片刻後,駙馬府裡就傳出一陣喧鬧聲。
“跟上跟上,全部進去,不準讓人犯跑了!”
王鎮在兩個官兒進去的瞬間就開始招呼自己的手下跟進去,今日奉命來抓人的是他,總不能真讓這兩人把人犯提出來。
畢竟要抓的是駙馬,以後若是真有變故,王鎮還能把這兩個不認識的緋袍官拉下水。
韋灌手上被捆著繩子,被迫站在原地,看著這些狗膽包天的禁軍直接把駙馬府的大門都給踹爛了,隨即傳出一陣“抓到了抓到了”的那種歡天喜地的聲音,一群丘八扛著一個不斷扭動的年輕男子走出來,將他放在地上捆好。
“賢弟,多虧你來了。”
劉幽求啐了一口,罵道:“這賊廝家裡居然私藏了幾隻軍弩,一進去就射傷了幾個弟兄,還有,他家裡也忒大,我帶人在裡面被他繞了好幾圈,險些被他逃掉。”
韋捷韋灌二人分掌一部分府兵,家裡藏點狠活兒也正常。
好在這次有驚無險,王鎮壓根沒管那兩個跟在身後想要說些什麼的官員,帶著劉幽求往外走。
“抓到這兩貨就費了兩個時辰,接下來還要抓衛尉卿韋璿和中書舍人韋元......”
衛尉卿在唐代是從三品官,中書舍人更是在中書省供職,掌制誥,都是位高權重的位置,再加上手裡都有兵權,王鎮怕這兒的事情已經被傳到那兩人耳中,激起不必要的變故。
等拿下兩位姓韋的駙馬爺後,劉幽求教他派人到附近直接抽調十二衛兵馬和城內府兵,等那些兵馬的軍官將校知道韋氏子弟已經被逐一擒殺或是拿下後,不管心裡怎麼想的,但表面上還是都踴躍加入到兩人身後。
那些府兵都是韋后前不久從外面徵調入京城的,不屬於十二衛兵馬管轄,這時候領頭的韋氏子弟被抓,他們自然也就跟著倒戈,兩個韋氏駙馬手下的府兵全部暫且歸順到王鎮手下聽命。
頃刻間,兩人身邊就多了一千多兵卒,滿滿當當地站在延康坊外的街道上,封鎖了全部入口。
“韋氏家眷全部拿下,其餘宗室人等暫且羈留在府中,派人專門看守,若是走了人,本官就要你們回去問罪!”
王鎮對著那些品級可能比他還要高許多的十二衛軍官下令道。
但後者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隨即開始分批帶人進駐延康坊。
那些十二衛兵卒和府兵隨行帶來了不少馬匹,王鎮又直接當面索要了一百多匹馬過來,王鎮是會騎馬的,挽住韁繩,居高臨下地對著劉幽求道:
“愚弟帶人先去看押捉拿,還請劉兄帶著這些兵馬加快腳步,萬一賊人反抗,到時候還要仰仗劉兄呢。”
王鎮假惺惺道,昨夜在宮中沒去追擊韋后是因為他得想辦法救上官婉兒的命,現在有全攬功勞的機會怎麼可能平白讓給劉幽求。
不過他為了安撫劉幽求,讓人把兩位駙馬爺留在劉幽求的隊伍裡,到時候算他一份功勞就是了。
“駕!”
“讓開讓開,宮差捉拿反賊,全部讓開!”
百餘騎在街道上前行,聲勢驚人。
但也沒人敢拼命策馬狂衝,就怕這時候撞到人惹事,王鎮帶著手下的人只是催促馬匹小跑,但還是立刻引來了巡街的十二衛兵馬。
這些人還不知道延康坊內發生的事,只看見一支百餘人的騎兵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街頭,自然就趕緊堵截在前面。
“汝等是何人,敢在長安城裡無故縱馬傷人!全部下馬......”
王鎮策馬經過他們身邊,出示魚袋的時候冷聲道:
“奉太平殿下之命,緝拿人犯,汝等有話且儘管找到太平殿下那兒說去!”
阻攔他的兵卒:“......”
這他孃的誰敢去說?
先前王鎮逢人就報臨淄王的名號,現在有了太平公主的魚袋,自然是先撿後者去說,效果也很明顯,一路上只要報出太平公主名號,幾乎就沒人敢過來阻攔。
一行人策馬前進,抵達另一座坊的大門外,王鎮先是讓人去徵調附近的十二衛兵馬過來幫忙,等人手到齊後,被抽調過來的兵馬雖說還一臉茫然,但當知道要抓的人是那位姓韋的衛尉卿後,為首的幾名軍官面面相覷,顯然都意識到了什麼。
王鎮彷彿沒察覺到他們的心思,對著裡面揮揮手,道:“抓人。”
“趕緊進去,一個也不準放過!”
一名軍官先是跟著下令,然後湊到王鎮身邊,面露討好的笑容。
“見過王都尉,本官與王都尉一見如故,不知道王都尉能否說說,宮中到底如何了?”
王鎮微微皺眉,對方捻了捻手指,忽然補充道:“實不相瞞,在下頗有家資,也不敢奢求都尉能明言說些什麼,只求漏點訊息,小人和諸位同僚,定有厚報!”
十二衛南衙府兵歷來宿衛京城,裡面的也有不少官宦子弟出身,對政治上的敏感度遠超常人。
對方指了指天上,笑道:“要下雨的時候得先看頭頂的雲,都尉可憐可憐咱們這些同僚,指個方向給咱們避避雨。日後大家相處的日子長著呢,總得親近親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