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組長神情嚴肅地說道:

“聽好了,就近些日子,市面上私下流轉交易的綠晶石多了好些。

“這裡不排除有人私自去礦場邊緣偷撿散落的碎石,葉塵口中的小滷蛋,就是這類人之一。

“但是,按照目前瞭解來的情況,這次增加的數量,不是光靠那些碎石,就能導致的。

“所以,我們初步懷疑,有人趁著礦場未重新開啟的機會,在偷採開發。

“而陳柄風他們就是被派去調查此事的,而現在......”

徐翻忍不住插嘴道:

“會不會有危險?哦,不,我說的是陳柄風會不會有危險?”

望著臉色開始變差的戴組長,葉塵急忙支援道:

“我懂你的意思了,組長你是想讓我倆去礦場那邊調查陳柄風他們失蹤的事件。”

“嗯!”戴組長點點頭,補充道:

“以及大量的綠晶石,如何流入到城裡。

“即刻出發吧!”

等葉塵兩人匆忙離開後,戴組長也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來到隔壁房門前。

牌子上寫著“一組組長”四個字。

此刻,對方房門緊閉,窗簾也拉得密不透風。

剛準備敲門,身後傳來一聲大喇叭似的聲音,嗓音嘹亮又中氣十足:

“這不是戴光軍嘛!哈哈!你特麼也為了昨晚的事來找豬仔啊?”

戴組長頭都不用回,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正是外城巡邏府三組組長,龔嘯,外號大喇叭,以嗓門響亮而著稱。

同時,他也是E級軀體系覺醒者。

覺醒的器官,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嗓子。

外城巡邏府,共計有五個組,其中有四個組,分別負責外城東西南北四個區域。

一組負責西邊的住宅區,二組負責南邊的集市區,三組負責北邊的工坊區,四組負責東邊的行政區。

至於剩下的第五組,則負責府中的內務及後勤保障。

戴組長敲了敲門,沒人應答。

大喇叭也跟著在門口大聲叫喚了幾聲,連帶著把四組、五組組長都驚開了門,結果一組組長的房門依舊沒有開啟的跡象。

龔嘯納悶道:“今天沒來?還是出去了?”

“他也是該好好管管自己手下了。大喇叭,這次的事情,我瞭解得比你多,一會去我辦公室喝杯茶,咱們討論下怎麼跟盧隊長彙報。”

大喇叭繼續罵罵咧咧著:

“這死豬仔,又去哪消遣了?讓他管,管個屁,管好他自己先吧!”

“行啦行啦,別在走廊上廣播了,先回吧,這傢伙最近神出鬼沒的!”

......

城外,綠晶石礦。

礦坑內部的一個洞窟中,堆放著剛開採下來的綠晶石礦石。

這些綠晶石礦石在漆黑的環境裡,會散發出綠幽幽的光芒。

四周巖壁的縫隙中,不時有融化後的雪水,滲透並滴落下來。

“滴答......滴答”地砸在礦石上,飛濺出碧綠色的小水珠。

洞窟內潮溼又陰冷,配上慘綠色的背景,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陰森感。

藉著光線,勉強能夠看到,在洞窟一側的角落裡,還有三隻鐵籠子。

籠子長寬高各一米半,不知道之前用來裝啥。

但是此刻,三個鐵籠子裡,各關押著一個人。

隱約中能辨識出,被關押的人,均穿著外城巡邏府的制服。

籠子因為尺寸的原因,裡面的人,站又站不起來,躺下又伸不開腿,只能或坐,或蜷縮臥著。

人如果長時間呆在這種封閉幽暗的環境下,會失去安全感,失去時間感。

繼而生物鐘出現紊亂,最後甚至會導致精神崩潰。

而且,陰溼的空氣,如跗骨之蛆般,無時無刻不在噬啃著你的心理防禦底線。

籠子中的一道身影,正彎曲著膝蓋,雙臂環抱著自己。

因為寒冷的緣故,牙關不停打顫。

哆哆嗦嗦的嘴唇中,有節奏地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仔細聽的話:

“789...790...791...”

“1234...1235...1236...”

“3290...3291...3292...”

這道身影正在數數,每當數到3600時,他就用自己的指甲,用力地在籠子欄杆上,刻出一道白痕。

“噠......噠......噠......”

“哐啷......哐啷......哐啷......”

一連串的腳步聲,以及礦車軋在軌道上的聲音漸漸響起。

在坑道內迴盪著,由遠及近。

未過多時,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有點像藥味,又有點像調料味,又或者像腐爛的梅子味。

酸爽,又辛辣刺鼻。

未見其人,先聞其味。

腳步聲在洞窟口戛然而止,從洞口外投射進三道影子。

“鼠仔,二憨,開始幹活了,把今天採下來的礦石,搬出去,晚點會有車子來運走。”

說話的正是“臭”名昭著的臭疤。

二憨點頭,默不作聲地開始往礦車上搬綠晶石礦石。

鼠仔瞅了眼那些死重死重的石頭,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掂量了下......搬不動,老子也不想搬。

鼠仔偷瞄了眼旁邊雙手插兜,一副“不知道什麼叫做對手”的臭疤。

心裡嘀咕:憑什麼讓我們搬,你自己在旁邊看看。二憨加油,你多搬些。

鼠仔指著洞窟角落裡的三個鐵籠子,輕輕問道:

“老大,這三......三個人怎麼處理?要不......”

說著,他在自己喉嚨上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啪!”

臭疤一巴掌拍在鼠仔後腦勺上,訓斥道:

“特麼的,就你廢話多,用不著你管的事,瞎操什麼心。

“等下老闆來了,由他做決定,你趕緊死過去搬石頭。”

言畢,一腳蹬在鼠仔屁股上。

臭疤盯著籠子看了幾眼,神色中滿是不屑。

哼!幾個巡邏府隊員而已,落在我們手裡,還不是得等死!

......

綠晶石礦場就坐落在都城的西邊。

因此,葉塵跟徐翻兩人選擇從外城的西門進入荒野,徒步而行。

雨雪過後的荒野,顯得有些崎嶇泥濘,還沒走出五公里,徐翻就開始發牢騷了:

“為啥不給我們配車?我要抗議,我要公平的待遇!”

葉塵跟看傻子一樣,無語的說道:

“你是不是腦子凍僵硬了啊?每組只有一輛巡邏車,咱們組的那輛,陳媽開走了啊。

“別逼逼叨叨了,走快點,組長交代過,讓我們暗中調查。

“還是說,你不擔心陳媽的安危了?”

葉塵最後一句話,跟強心劑似的。

一秒前還愁眉苦臉的徐翻,一秒後,更加愁眉苦臉了,道:

“我擔心的啊,咋不擔心,哪個王八羔子敢害我兄弟,我一定大嘴巴子扇死他。”

一邊走,他一邊扇著空氣,彷彿在扇一個看不見的敵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