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聽到動靜,趕來檢視的將軍夫人,扭頭就回去,帶著嬤嬤丫鬟們張羅起來。

手握兵權,看著威風,其實行事從來都要小心再小心,否則就要被扣著不敬,意圖謀反的帽子。

這個時候,怕是整個西南都看著王府呢,必須做的盡善盡美。

家裡換成素白不說,還要準備喪服,甚至是祭拜之物。

即便不能去宮裡哭靈,在自己家也要長跪!

軍師本來今日要進京,聽得這話,同盧老將軍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是鬆了一口氣。

皇后薨了,三公主孝期裡總不能懷孕吧,那可是大不孝。

這般,就算世子真有危險,也不必緊急去救援了,起碼能拖大半年。

兩人喊了傳令兵上前,仔細訊問一些細節。

傳令兵也沒瞞著,把知道的訊息都說了一遍。

最後,他拿了打賞就退下了。

盧老將軍和軍師算著日子,八百里加急送到這裡,皇后已經是哭靈第三日了。

軍師就道,“將軍,我還是遲一段再去新都吧。皇后薨了,新都各處都要安生過日子,恐怕也不至於鬧出大亂子。”

老將軍卻搖頭,“你還是去一趟,我心裡不託底兒。”

軍師還要說話,院門外又吵鬧起來,讓他和老將軍都皺了眉頭。

這日子是不是犯了什麼說道,怎麼大門還關不上了!

忙的焦頭爛額的大管家再次出現了,後邊跟著的不是傳令兵,倒是個青衣小帽的管事。

大管家邁進門檻就說道,“將軍,鳳山縣令李大人派人來報信兒!”

說罷,他側身站到一邊,隱約堵在來人和將軍中間。

這倒是個忠心之人。

不是沒有完全信任來客,防備自家主子受到傷害呢。

青衣小帽的管事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瞧著很是年輕。

他出示了一塊玉佩,正是昨日李家仁前來拜訪時候,戴在腰間的。

這般算是證明了他的身份,然後才說道,“盧老將軍安好,我們大人昨晚趕回鳳山,卻遇到了彌勒教脅迫百姓暴亂,攻擊縣城,意圖搶糧。我們大人特意派我來送信,請老將軍多加防備,怕是大亂將至。”

什麼?!

盧老將軍和軍師都驚了一跳。

盧老將軍趕緊問道,“李大人可有受傷,鳳山縣如今怎麼樣?”

青衣小帽的管事笑著應道,“多謝將軍關心,我們大人自幼學過一點兒防身的本事,碰巧身邊帶著的人手也是本家的商隊,商隊人手都是侯爺給郡主挑選的老兵,以一擋十的好手。

“所以,我們大人並沒受傷。甚至同城防營裡應外合,徹底粉碎了彌勒教的軌跡,我們大人還親手砍掉彌勒教堂主的胳膊!”

顯然,這管事昨晚是親眼所見,這會兒說起來依舊興奮的眼睛發亮。

他雙手捧了一封書信,又道,“這是我們大人的手書,具體情況都在其中,請老將軍過目。”

大管家趕緊接過書信,捧到了將軍面前。

將軍開啟,同軍師一起看過,都是半晌沒說話。

本以為,經過昨日拜訪,他們對李家仁就已經高看一眼了。

沒想到,這個年輕小子,上任半年的小縣令,還是如此勇武,如此心胸!

彌勒教之事,他們是一點兒訊息都不知道。

若是李家仁不提醒,沒有防範,邊關大門被開啟,那整個天武就危險了,盧家更要全部洗乾淨脖子等死!

盧老將軍嘆氣,雖然兒子闖禍,他嘴上罵著,其實心裡還是有幾分不服氣。

如今,這點兒不服氣也徹底散了。

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啊!

“這位小兄弟,回去之後代替我謝謝你們大人。它日,我定親自登門道謝。”

“老將軍客氣了!”青衣管事行禮,也沒多做停留,扭頭就要走。

大管家也瞧出人家是來幫忙的,這會兒就趕緊說道,“兄弟,留下來吃碗素面吧,回去的路程還不短呢。”

管事卻不肯,應道,“我們大人在收攏附近百姓,城裡城外忙的厲害,我要回去幫忙。多謝大管家好意,來日有機會再嘗貴府廚娘的手藝吧。”

軍師聽著他們說話,出了院門,“將軍,這般我可真是不能立刻進京了。”

老將軍點頭,“事出突然,一切以邊關安危為主。”

兩人湊在一起,開始商議應對之策。

然後,盧老將軍又去了軍營,聚將議事……

不說西南大亂將至,只說新都這邊,李老太和佳音日日進宮,通常都是跪一會兒做個樣子,就進偏殿去了。

佳音抄經,和三公主一起吃果子,李老太歇息。

偶爾太子還會抱著小狐狸過來,說說話。

所以,祖孫倆都沒受什麼苦。

託她們的福,其餘上了年紀的命婦也得了優待。

雖然依舊要跪著,卻是在偏殿裡,有冰盆,有茶水。

但那些年輕命婦們卻是倒黴了。

這樣的天氣,穿著孝服一層又一層,還要不時用帕子抹眼睛,製造出悲傷的模樣。

除了中午能歇息半個時辰,一跪就是一整天啊。

幾乎每天都有命婦被抬下去,中暑!

有個幸運的,居然查出懷孕了,被三公主赦免回家靜養。

一時,不知道多少人嫉妒的暗自咬牙啊!

同樣,這也是太子收買人心的好時機。

跪在廣場的文武百官中,年歲大的老臣也換了地方,不必暴曬。

劉老太爺就在其中,李老二和溫先生也被小太監叫走,美其名曰抽調人手,幫著禮部安排出殯事宜。

只有劉志恆,他這個管著莊稼地的,被留了下來,曬的一日比一日黑……

遙遠的江北邊關,戍邊軍大營裡。

魏二牛正親手幫著侯爺披掛鎧甲,他很是自責,先前若不是為了救他,侯爺也不會受傷。

雖然家裡的傷藥是天下第一的好用,養了這麼幾日,侯爺的傷口就結痂了。

但先前失血太多,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補上的。

侯爺臉色蒼白,怎麼瞧都有幾分虛弱。

他忍不住想勸幾句,不等開口,李老四和江澄就走了進來。

江澄一見侯爺這般,就急了。

“侯爺,您才剛好一點兒,這就要出征嗎?不成啊!”

侯爺擺手,應道,“戰時不等人,速戰速決,徹底收復江北之後,有很多功夫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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