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打手把小馬推來推去,其中一人忍不住,一拳頭砸在小馬鼻子上,鼻血頓時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馬不是沒想過還手,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面有整整二十隻手,拳頭輪流砸過來,他連手都抬不起。

所以當小莊悄咪咪上到樓頂天台的時候,小馬就剛好被人一腳踹到了他面前。

小莊:???

說實話,如果不是身為一個頂尖殺手,冷靜的性質已經被磨鍊得很完美了,小莊絕對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靠!打錯人了?”

小莊沒有覺得自己見鬼,但是帶隊來準備打斷小馬另一條腿的大頭,卻覺得自己絕對見鬼了。

不然怎麼會自己正打小馬打得夠爽,結果另外一個“小馬”又出現在他面前。

“大頭哥,管他見不見鬼呢,兩個一起打斷腿就行了。”

要不說時代不一樣了呢,現在的年輕人,性子太急了,所以當他舉起棍子衝向小莊時,本來只是避難的小莊,無奈地從懷裡掏出了槍。

砰砰砰砰——

等到最後的槍聲停止時,天台上就躺了十具屍體,作為一個殺手,對小莊來說,心裡根本就沒有手下留情這個說法。

“謝謝你救了我。”

房間的地面丟滿了染血的棉團,小馬左手一根菸,右手拿著一個叉子,正狼吞虎嚥地吃麵。

“不客氣,你也救了我。”

小莊也是同樣的動作,如果不是一個人紗布綁在臉上,一個紗布綁在胸口,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兩人是一個人照著鏡子在吃東西。

小莊沒有說假話,他昨天就麗莎酒吧擊殺汪東源的時候,被一個槍手擊中了後背,接著又被汪海的人襲擊,同時又遭遇李修賢以及袁浩雲抓捕。

雖然在四哥的幫助下暫時逃跑了,但是身上的傷勢卻越發惡化。

在逃到這邊的時候,恰好遇上了小馬被人打,因為對方和自己長得像,他便選擇出手救了對方。

隨後他因為實在堅持不住暈了過去,小馬又扶他回自己房間,幫他取出了背後的子彈。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性格,所以說了這句話以後,便開始埋頭吃麵,但是杯麵就那麼一點,很快就吃完了,然後他們就開始大眼瞪小眼。

“你姓什麼?”

兩人同時忍不住開口。

“我是孤兒!”

又是異口同聲。

“你信不信神?”

這一次是小莊搶先開口了,兩人長得這麼像,說話又這麼默契,而且身世都一樣,這讓小莊不由地想得多了一些。

他雖然是殺手,但是卻信耶穌的,因為每次殺人之前和殺人之後,去教堂禱告一番,會讓他內心變得更安定。

“呼——”

小馬吐出一口香菸,然後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相信我自己,我相信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小馬不清楚小莊想問什麼,但是他卻笑得很灑脫,哪怕現在瘸了一條腿,一隻眼睛也腫的看不見,鼻子上還塞著棉花,但他還是很瀟灑。

小莊很羨慕小馬身上的這種灑脫勁,他是一個殺手,時時刻刻要保持低調,從而一擊必中,所以做不出這種灑脫。

他又想到了昨天遇到的袁浩雲,對方身上也有一種灑脫的性格,他仔細看了看,發現和小馬身上的氣質很像,於是他更羨慕了。

畢竟三個長得像的人,兩個人都很灑脫,只有他自己不是。

於是他抬頭,看向窗外,但是這是一棟握手樓,窗戶外既沒有月亮,也沒有燈光,只有一棟黑黢黢的牆體。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好比這個被牆擋住了的窗戶,雖然看起來未來的世界很大,實際上卻很小,因為他所向往的,全部都被牆擋住了。

他沉默了良久,然後低下頭說話。

“我昨天碰到了一個人。”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把目光轉移過來的小馬。

“一個和我長得很像,也和你長得很像,甚至連性格都和你很像的人,但他卻是一名警察,保衛市民安全的警察,說實話,今天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為你就是他。”

“我很羨慕你身上的灑脫勁,我剛才忍不住在想,為什麼明明是這麼相似的兩個人,同樣是拿槍賺錢,我像一個黑暗中的老鼠一樣,見不得光,只能活在黑暗之中,連慾望都需要忍住,但是他卻能夠活得光明正大,瀟灑自如。”

“這讓我想到了主,你說,會不會冥冥之中,真的有神存在,活在黑暗之中的我殺了多少人,活在光明之中的他,就需要替我贖罪,救同樣多的人。”

小莊第一次露出了迷茫和虛弱,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在四哥面前他都不會表現自己的弱點,但是在小馬這個認識才幾個小時的人面前,他卻不由地放下了戒備。

“還有和我們長得很像的人?”

小馬聽到他的話,心中驚訝了起來,原本見到小莊,他都已經足夠驚歎命運的神奇了,現在聽到還有另外和自己像的人,他頓時更加吃驚。

“噗嗤——那照你這麼說,他還得要替我贖罪啊,哎,你殺的人多不多,要不以後少殺點,勻點名額給我,咱也不能讓對方太累嘛。”

小馬的性格果然灑脫得多,他並沒有像小莊一樣陷入悲傷,相反,他的好勝心被激發出來。

“哎,你說我們長得這麼像,又都是孤兒,那我們會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弟,畢竟我們不可能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嘛,總要有父母的。”

小馬的話讓小莊驚訝地抬起頭,他心中也有這個猜測,但是卻又沒有往這方面細想,因為對於殺手來說,是不應該有家人存在的。

兩人對視一眼,小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你別說,你一笑起來,和我差別就大了。”

小馬也同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作為成年人,自然知道適可而止。

但是不由地,兩人卻都對對方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你這是被仇人追殺?”

繼續沉默了片刻,兩人又一次同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