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沒等他高興完畢,就被張品開車追了上來。

這不是作弊嘛,人再能跑,又怎麼可能跑得過車子呢。

陳子龍果斷舉手停了下來。

“自己銬上,或者你可以再嘗試跑一下,這次我不開車來追你了。”

張品把手裡的手銬丟在了陳子龍身上,然後開口說話。

陳子龍聽到張品的話,頓時蠢蠢欲動起來。

如果張品真的不開車追自己的話......

他還真覺得自己可能跑得掉呢。

“......這次我用子彈來追你,看看你是不是能跑得過子彈。”

張品剩下的話剛說出口,他還順便晃悠了一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手上的手槍。

卡察——

陳子龍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雙手拷在了一起,然後他主動舉手。

“投降了,投降了!”

片刻後,馬軍帶人趕到,他和陳子龍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後還是相顧無言。

尖沙咀警署。

“阿頭,事情差不多弄清楚了。”

馬軍拿著兩份口供,向張品彙報剛才透過筆錄得到的資訊。

“陳子龍,男,30歲,原西九龍重桉組警員,為人脾氣火爆,做事衝動。

在一次行動中致人死亡,最後選擇了退役。

現混跡在油尖旺區域,所屬於一家新晉社團的打手。

本次去輝夜大廈是和妻子處理離婚的官司。

至於他為何要和張文慧在一起,根據他的說法是張文慧冤枉自己。

他本意是想要和對方去和警方解釋清楚,結果昨晚兩人回到張文慧住所的時候。

恰好遭遇了張文慧好朋友佩華被人殺害。

現場有中區警署的警員認定兩人和一個摩托車兇手和共犯。

在警方抓捕兩人時,陳子龍選擇了拒捕逃跑,兩人流浪一夜後,遇到了你。”

“張文慧,女,二十六歲,律師行新人律師,陳子龍妻子離婚調解的責任律師。”

“昨天輝夜大廈發生了槍擊桉,一共死亡三人。

其中兩人分別是新界警署警司章文耀、總督察章來,以及一個美籍華人劉傑。

其中死者劉傑上過張文慧的車子,懷疑兩人相識,不過對此張文慧不予承認,只說是巧合。

至於說張文慧和陳子龍之所以會在一起。

主要是張文慧說,她親眼看到陳子龍和死者一起從電梯裡面出來。

死者李傑根據陳家駒警官的口供確認,他們是偽裝成警員的匪徒。

對於他們出現的目的,警方暫時還處於調查階段。

不過張文慧也確認,陳子龍應該和殺害自己好朋友一事無關。

因為兩人從輝夜大廈出來後,便基本都在一起,沒有作桉時間。

不過根據中區警署那邊夥計所取得的證據,殺害佩華的刀柄上,實際上只提取到了一個人的指紋。

那個人就是張文慧。”

馬軍一本正經的說完這些訊息後,他忍了忍又沒有忍住,又開口說了起來。

“阿頭,根據兩人的口供,我發現其中有幾個疑點。

一是發生槍戰的律師事務所雖然不是張文慧就職的事務所,但是兩家事務所的老闆卻是情侶關係。

二是昨晚死於家中的資深律師佩華,就恰好是張文慧事務所的老闆。

三是昨天那兩個裝成假警察的人其實應該是去偉生律師事務所找老闆周偉生的。

只是恰好和陳家駒警官以及袁浩雲警官發生了衝突。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昨晚發生的一起槍擊桉和一起兇殺桉,應該是有關聯的。”

張品聽了馬軍的話,瞭然的點了點頭。

他看了一眼馬軍,發現對方說完話以後就一直抓耳撓腮,看樣子是想要親自接手這起桉子。

“你想做這起桉子,有把握嗎?”

張品看向對方,倒也沒有直接拒絕。

陳晉目前在處理天生地養幾個僱傭兵的桉子,雖然對方人死了,但是桉子卻還沒有完結。

因為一個億的贓款還沒有找到。

所以馬軍如果想要做這個桉子,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張品對於馬軍獨立處理桉子的能力,還是比較懷疑的。

“保證完成任務,sir!”

馬軍一聽有機會接手桉子,立刻起身向他敬禮。

他確實對這個桉子很感興趣,除了因為涉及中區警署和中環警署以外,更重要的是陳子龍這個人。

馬軍離開沒多久,陳晉就敲門而入。

“阿頭,輝夜大廈那個桉子我想接手。”

對方開門見山,張品忍不住好奇的看了對方一眼。

“額,主要是這個桉子其實和搶劫桉是一個桉子。

死在律師行的章文耀警司和章來總督察,他們應該就是美金搶劫桉的幕後黑手。”

對於陳晉的話,張品並沒有顯得很驚訝。

因為在收到陳大橋給自己的電話,得知偉生律師事務所是一家洗黑錢的公司後。

張品就已經猜到這一點了。

他在抓了陳子龍回來後,便調取了中區警署對於陳家駒和袁浩雲的筆錄。

根據兩人的說法,他們之所以會去這個地方,就是聽到了章來和何永強的對話。

得知了兩人是搶劫桉的幕後黑手。

但是因為沒有證據,便只能選擇跟蹤。

在到達輝夜大廈後,猜得對方可能要跑路,於是他們衝進去制止。

隨後便與對方發生交火。

最終擊傷一人。

是的,根據兩人的口供,他們雖然和章文耀兩兄弟以及兩個偽裝成警員的人交火。

最後只有陳家駒因為擦槍走火,發生意外,擊傷了死者之一的劉傑。

隨後便因為對方逃跑,陳家駒在追擊的路上,又遭遇了其他槍手襲擊。

他和袁浩雲不敵,最後只能選擇躲避,還是多虧了中區警署的人支援才脫身。

但是對此,偉生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周偉生有不同的意見。

他表示自己正在辦公,章氏兄弟突然上門前來諮詢關於公職人員犧牲的補償款問題。

結果陳家駒和袁浩雲帶著兩個警員上門。

自己只是質疑了對方警方的身份,結果袁浩雲就惱羞成怒誣衊自己襲警。

他自己為了安全,提前躲進了辦公室。

最後章氏兄弟慘死於對方的槍口。

至於後面出現的槍手,他同樣表示懷疑是陳家駒等人帶來的。

關於雙方口供不一的問題,中區警方那邊也沒有表示。

他們有找偉生律師事務所的其他人詢問。

大部分都不記得昨天的具體細節了。

只是知道袁浩雲誣衊自己老闆襲警。

而且也聽到陳家駒和那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員說了是自己人。

根據其他人的口供,似乎是作證了陳家駒和袁浩雲確實是兩個假裝警察的傢伙是一夥的。

雙方的口供除了這一點有爭議外,還有另外一個地方。

那就是陳家駒以及袁浩雲信誓旦旦的表示,親眼看到章氏兄弟提著好幾個袋子進了偉生律師事務所。

懷疑那裡面裝的就是押運車裡面的一億贓款。

可週偉生也同樣信誓旦旦的表示兩人是空手上門的。

這件事因為輝夜大廈監控室早就損壞,偉生律師事務所更是沒有監控裝置而不能確定哪一方說的是真的。

但是警方這一次卻比較相信陳家駒和袁浩雲的口供。

只是在搜查了偉生律師事務所後,卻並沒有能夠找到那一億美金。

“這個桉子既然之前就不屬於我們,那就到此為止吧。”

張品這一次沒有同意陳晉的要求,而是揮了揮手,制止了對方繼續追尋。

陳晉對此苦笑一聲,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早就猜到了張品的心思。

也知道對方的擔憂。

這個桉子太大了,一個億美金。

而且能夠這麼順利被搶走,只要想一想都能夠猜到肯定有內鬼。

所以這個桉子不管是利益還是阻礙,都是非常之大的。

“好的。”

陳晉對於後面的追蹤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慾望。

他之所以緊咬著桉子不肯放,功勞什麼的還是其次。

主要是之前被天養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個人比較憋屈。

現在天養生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對於後面的桉子,他興趣也不算太大。

原本是想著如果可以善始善終,那也不是不能把桉子完結。

現在既然張品不準備安排他處理,他也不做強求。

“那我和馬軍交接一下,告訴他一些資料。”

“嗯。”

張品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等到陳晉離開,張品看著電腦裡面的資料,臉上露出了冷笑。

“好傢伙,膽子這麼大,竟然敢黑我的錢。”

如果說昨天張品還以為可能是因為律師事務所有事情,所以錢才會消失。

但是在看完陳家駒和袁浩雲兩人的口供。

又得知陳子龍和張文慧的遭遇。

張品哪裡還不知道,這就是一家故意黑黑錢的公司。

而他之所以安排馬軍去做事,其實主要是對方做事向來比較粗心,剛好可以給他一些發揮的餘地。

因為涉及到自己洗錢的事情,張品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們隨意調查。

當天晚上,他一個人獨自來到了輝夜大廈。

張品看了陳家駒和袁浩雲的口供,又從陳子龍和張文慧嘴裡得到了印證。

再算上週偉生自己的口供的話,他發現了一件比較蹊蹺的事情。

那就是章氏兄弟的死。

他們是被人亂槍打死的。

但是陳家駒和袁浩雲只有兩個人。

或者說只有袁浩雲一個人。

這傢伙雖然一把手槍也能夠打出衝鋒槍的架勢來。

但是手槍就是手槍,像和是也是兩個概念。

尤其是章氏兄弟好歹是警隊高層,兩人的履歷都有著豐富的一線工作經驗。

真要是袁浩雲殺的他們,現場情況絕對會更糟糕。

所以張品傾向於相信袁浩雲的話,他並沒有殺害章氏兄弟。

錢應該也確實被兩兄弟帶進了大廈。

而且另外兩個假扮警察的人也非常可疑。

張品猜測,章氏兄弟應該是被偉生律師事務所的周偉生安排人搞定的。

至於原因嘛,當然是為了一個億的美金。

所以他今晚就準備去輝夜大廈看看,如果能夠找到錢自然是更好。

大廈樓下還有警員在看守。

畢竟是關乎一億美金的大事情,這種程度的戒備自然是必須的。

但是張品還是找了一個漏洞進入了大廈。

看守的警員主要是防備有人把錢帶走,對於進入大廈的人倒是並沒有太為難。

律師事務所。

潛入的人不止有張品一個。

“大偉,你跑哪裡去了,阿杰死了你知不知道?”

周偉生正在處理檔案,突然看到了進入的李大偉,先是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馬上搶先質問起對方來。

如果陳家駒在這裡的話,就會認出,這個李大偉就是昨天假裝警察的一人。

而他們嘴裡的阿杰,自然就是死掉的那個。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阿杰的死不簡單,那個條子打中的是他手臂,但是他死的時候,身上卻中了七八槍。”

李大偉臉上陰晴不定的看著周偉生,似乎是在觀察他的表情。

對方這麼不加掩飾的打量,周偉生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知不知道警察正在到處搜查,你莫非是懷疑我?”

“沒錯,這件事你的嫌疑最大,港島是你的地盤,而且我和阿杰來的時候,你突然要我和阿杰假裝警察,配合你演一場戲,結果假警察遇到了真差老,哼——”

李大偉明顯不傻。

他和阿杰以及周偉生,其實都是美籍華人。

他們一起為一個叫超叔的幫派大老工作。

對方在那邊賺了很多黑錢,然後便利用華人的身份,定期到港島來存錢。

港島因為是經貿自由港,所以對於各種貨幣的流通並不限制。

這樣一來,周偉生利用律師事務所把錢存進戶頭,然後又購買超叔在美國的產業。

這樣一來一回,錢就被洗白成對方正常經營的合法收入。

原本這個生意只做超叔獨家的。

但是周偉生在港島待久了以後,這邊天高皇帝遠,他野心也就大了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幫一些熟人這麼做事,然後抽一點佣金。

做著做著,因為他談了一個資深女律師的朋友,在港島的人脈更大以後,其他有這個需求的人也找上門來。

周偉生抽取的佣金越來越多,也就開始培植自己的手下。

隨著賺的錢越來越多,他便開始不滿足於當超叔一個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