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我知道了,晚點我瞭解一下情況再和你說。”

張品沒有和陳玲玲多說什麼,畢竟現場這麼多人,場合也不對。

“聽說現場除了一個目擊證人外,還有一個交通警受傷了?”

雖然案子不是發生在尖沙咀轄區,但是以張sir目前的地位,自然是有人向他彙報訊息的。

張品雖然答應了陳玲玲會幫對方查這個案子,但是他卻並沒有馬上去現場,而是拿出手機,開始吩咐人行動。

“不好意思,今天的晚飯肯定是吃不成了,下次大家有時間我再請客。”

在吩咐手下做事之前,張品也不忘和包間裡面眾人解釋。

畢竟除了苗志舜等警察以外,這次聚餐的人還有槍會主席和幾個高管。

“理解的,理解的,張sir你有事先忙,下次我們再做東把這頓飯補上。”

晚上。

陳玲玲別墅。

“呼——”

張sir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陳玲玲也起身,趴在他的胸口上,讓自己放緩一些呼吸。

“這次的證券押運出了內鬼,而且這份檔案也比較敏感。”

陳玲玲緩了不長時間,才爬起來做清潔。

同時也開口說起為何在這個時候轉移債券的事情來。

說起來這件事還和張sir有不少的關係。

大橋銀行自己就是做金融業務的,之所以會把這筆不記名的債券存放在滙豐,主要就是這筆錢的來源有點問題,尤其是這筆錢的幾個主人的身份在港島有些特殊。

是的。

這筆錢就是當初張sir和林一祥和梁俊義三兄弟因為監聽了風華集團的內幕交易,搭順風車賺的那筆錢。

因為當時情況太敏感,所以就把錢放在了大橋銀行,由陳天橋安排洗白。

這幾年整個國際金融市場的的都風起雲湧,加上不少熱錢朝著亞洲湧入,陳天橋也跟著這股東風,狠狠的賺了一筆。

不過因為本金的來源問題不好說明,所以陳天橋準備用過債券來洗白。

之前那筆錢在債券市場流轉了很多次,已經變成了正常的投資收益了,於是大橋銀行便準備安排這筆錢離港去其他地方套現。

結果哪知道在最後的關頭,竟然被內鬼盯上了。

“放心吧,我會找回來的。”

張品屈起雙腳,讓對方更方便清理,然後笑著安慰陳玲玲。

“這次案子的主謀我已經知道了,叫做關友博,不過這傢伙很聰明,假裝自己救了一個交通部門的夥計,那條路沒有監控探頭,也沒有證人,所以暫時還沒有拿到證據。”

隨著時間的過去,張品自然是早就拿到了案子的資訊。

在看到關友博出現在案發現場,並且還殺了三個人以後,他就猜到了這個案子肯定是關友博做的。

不過很可惜,這傢伙肯定是有同夥,而且攔截押運車的事情也不是關友博親自做的。

加上四個搶匪已經死了三個,只剩下一個已經逃之夭夭,警方暫時還沒有找到最後一個搶匪的資訊。

按理說這些資訊屬於案件資料,屬於需要保密範圍之內的,不過張sir自然不需要遵循這些,畢竟陳玲玲不是外人,對方也不可能把這個訊息往外傳。

“關友博,這個人是不是邵氏債券的?”

陳玲玲聽到關友博的名字,明顯有點驚訝。

“這不是邵安娜養的小黑臉嘛。”

港島作為亞洲的金融中心,投資公司不要太多。

不過作為最頂級的公司,以及知名的投資人,數量卻是有限的。

而很顯然,陳玲玲作為大橋銀行的接班人,對於一些知名的投資人都是認識的。

“會不會是邵氏投資故意這麼做的?”

不怪陳玲玲會這麼猜。

港到的市場雖然大,但是競爭卻也同樣很大。

大橋銀行作為本地知名的銀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投資公司的,畢竟投資是銀行最大的利潤來源。

而邵氏投資集團並不是本土的公司,他們的總部是鷹國,港島的只是一家分公司。

不過雖然是分公司,因為總部的名聲,對方生意卻做得很大。

所以邵氏和大橋銀行其實是有競爭關係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債券這種東西,一般的搶匪如果不懂的話,根本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東西比白紙還要不起作用。

哪怕是真的搶到手,普通人也不可能把這東西變現。

對於普通的搶匪來說,哪怕不打劫現金和黃金,哪怕是打劫古董、貴重珠寶,甚至是手錶和電子產品,理論上也會比債券更容易脫手。

所以既然有人選擇債券的話,肯定是提前已經找到脫手的渠道才對。

而關友博偏偏又是大橋銀行的競爭對手的公司職員,對方又懂債券怎麼變現,從動機來講,確實很符合。

“對方很聰明啊,既然他假裝救了警察,你們又沒有證據,你出面還合適嗎?我懷疑他可能會利用輿論,來指責你公報私仇。”

陳玲玲能夠被陳天橋作為銀行的接班人,自然很明白這些明爭暗鬥。

“放心,這件事還不需要我親自出面,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事了,相信他會處理得很好的。”

和陳玲玲不一樣,其實對於這些暗地裡的鬥爭,張品瞭解得並不多,他畢竟之前很少接觸這些東西。

不過陳玲玲的擔心倒是沒有必要,張sir在看完案子的詳細報告後,便把任務交給了陳晉,自己並沒有出面。

畢竟關友博的案子看起來不小,可自然不值得一個總警司出面。

醫院。

“你好,陳sir”

莊子維匆匆忙忙從醫院裡面跑出來,攔住了剛剛趕到的陳晉。

莊子維此時非常尷尬,原本在知道案子發生在西九龍的時候,苗志舜就提醒過他,張品可能會插手這個案子。

畢竟是兩個億美金的債券,哪怕大橋銀行投資再厲害,這筆錢估計也至少是他們一年甚至更久的收益。

所以到時候大橋銀行肯定會找自己的熟人幫忙插手案子的。

而張品和大橋銀行關係很好這件事,也算是人盡皆知的。

所以苗志舜想要莊子維提前和張品溝通,最好是不要讓對方插手。

畢竟這麼大的一個案子,看似對於警方來說是壓力,可畢竟死的人是押運公司的以及搶匪,另外一箇中槍的也是交通警那邊的人。

對於西九龍重案組來說,其實這完全是一個大功勞。

哪怕現在警隊對於憑藉功勞升遷這種規則不是太認同了,但是對於警察來說,能夠辦大案要案,本身就是一種資歷。

事實上莊子維和苗志舜也並沒有猜錯,大橋銀行那邊的電話也第一時間打到了張品身上。

當時張品的態度倒是沒有那麼強勢,對方並沒有馬上提出要接手案子,甚至連現場都沒有出,只是打電話去了解情況。

那時候莊子維還以為張品不會再參與案子了。

哪知道等他把受傷的交通警以及關友博送到醫院後,還沒有來得及找關友博瞭解情況,就得到下面人的傳話,說尖沙咀反黑組的高階督察陳晉來醫院了。

這間醫院在西九龍轄區內,本身名氣一般,只是恰好離南灣隧道最近。

陳晉本人住在灣仔,工作在尖沙咀。

現在對方來這裡,明顯就是為了關友博,或者說押運車被搶的案子而來。

這讓本來以為案子屬於自己的莊子維,心裡也有了幾分牴觸。

“嗯,關友博在哪裡。”

陳晉雖然平日裡在張品面前十分的靦腆文靜,實際上他在其他人面前是非常冷酷高傲的。

這傢伙當初原本是在中區重案組就職,只是因為看不慣重案組當初的風氣,就憤而申請調離。

本身就不是一個什麼乖寶寶。

這一次他是接到了張品的吩咐,讓他來處理南灣隧道搶劫的案子。

跨轄區辦案比較犯忌諱,陳晉清楚自己來就是得罪人的,所以他也乾脆難得給莊子維好臉色了。

他甚至仗著自己警銜比莊子維高,直接連寒暄都不想寒暄。

之前莊子維在辦理其他案子的時候,就已經和陳晉打過交道,知道對方比較難溝通。

不過現在被對方這麼對待,他一時間還是有些不爽。

“他現在在處置室,之前因為他掙扎,手臂弄傷了,這會兒護士在給他處理。”

莊子維沒有說話,但是他旁邊一個警員幫他回答了。

警隊是紀律部門,服從上級命令是寫在警例裡面的。

陳晉警銜比他們都高,而且還是尖沙咀張品的手下,不管是因為警銜,還是因為張品的威望,都不是莊子維這麼一個小小的督察能夠得罪的。

所以那個小警員並沒有在意陳晉的態度,直接做出了回答。

“謝謝,麻煩帶我去一下。”

陳晉向著回答的警員點了點頭,然後向對方提出要求。

這間醫院他沒有來過,自然也不知道處置室在哪裡,所以直接要求對方帶路。

警員看了看莊子維,這次莊子維倒是反應了過來。

“陳sir跟我來吧。”

莊子維雖然不爽陳晉的態度,但是卻也沒有直接拒絕對方參與案子。

畢竟他警銜太低,陳晉硬要參與的話,他也沒權利拒絕。

一行人快步走過門診,然後就看到了隔壁處置區,兩個病房門口都守著便衣。

陳晉找到了目標,並不言語,快步就走向一間只是被簾子攔住的房間。

他掀開簾子,就看到一個身材矮小,長相甜美的護士,正小心翼翼的在幫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黑臉處理手臂的擦傷。

對方不止是動作細心,而且眼神裡面的關切都快要溢位來了。

陳晉雖然是一個鋼鐵直男,但是也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護士和小黑臉之間,明顯不是簡單的病患關係。

關友博本來正閉著眼睛在覆盤今天的計劃。

他手臂這條擦傷,其實是他被控制以後,發現那個交通警沒死,自己故意在馬路上擦傷的。

目的自然是為了能夠有機會進入醫院。

他原本的計劃是想要看看在進入醫院的路上,或者在醫院裡面找計劃再把那個交通警滅口。

可惜港島警方在這次事情上處置得很是得當。

雖然因為關友博受傷的緣故,把他帶到了醫院處置,不過卻是和那個受傷的交通警分開運送的。

兩人雖然在一間醫院,但是在處理傷口的時候,都有警方在門口守著。

於是一路上關友博都還沒有找到再次下手的機會。

他此時正在思考該用什麼辦法能夠讓那個交通警永遠的閉嘴,結果就發現一批警察先一步找到了自己。

“怎麼樣,各位警官,那個交通警怎麼樣了,有沒有度過生命危險。”

關友博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關切,似乎是十分擔心交通警的安危。

“殺人見血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比在靶場上打靶更加讓人沉醉?”

陳晉沒有回答關友博之前的問題,反而直接開門見山。

張品既然把這個案子交給陳晉,自然也說了自己的判斷。

是的,張sir的語氣很篤定,他認定了關友博就是搶劫押運車的幕後主使。

陳晉之所以絲毫沒有情商的和莊子維等西九龍警署的警員打交道,就是因為這一點。

張sir的判斷畢竟還沒有證據。

而關友博又把自己包裝成為了救人才開槍的。

雖然說從關友博的身份來推斷,有一定的搶劫動機,但是正如陳玲玲之前擔憂的一樣,這個身份,更加有可能被人懷疑是張sir公報私仇。

畢竟關友博的身份是海歸博士,年收入好幾百萬,從基本的經濟動機來說,對方不至於為了這筆錢做亡命徒才對。

關友博聽到陳晉的問話,頓時忍不住一愣,他完全沒想到,警察對自己會是這個態度。

要知道,自從他說自己是為了救人才開槍的,而且第一個發現那個交通警沒死的時候。

接著一路人這些警察雖然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實際上對自己的態度其實都是比較溫和的。

不然的話,就他胳膊這麼一點擦傷,其實根本沒有來醫院的必要的。

但是現在陳晉這麼問話,明顯就是對他產生了懷疑。

於是關友博沒有馬上開口說話,而是仔細思索了起來。

關友博沒有說話,給他處置傷口的護士也同樣察覺到了警方的來者不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