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老周,一會兒就給你解決了,還這武當一個清靜。”

張太初說著,卻是改變方向,又拉著周蒙,領著身後眾人,徑直朝著吊橋的方向而去,沒有多看一眼那等在茶亭之中的一道道身影。

而看著忽然調轉方向的張太初。

一路從帝都趕到此地的眾人,此刻都在風中凌亂,臉色都不太好看。

王靄也收斂起了,那平日裡常常浮現在臉上的假笑,眼中浮現一抹陰冷,沉聲道:“這張太初,果真是目中無人,如今我十人大老遠的跑來這,他卻是把咱當做了空氣,嗬嗬,可真有他的”

而站在最前頭,那佇立在茶亭階梯上,本打算笑臉相迎張太初的黃伯仁,眼神也微微眯起,笑著道:“這位太初真人的性子,果然和傳聞中的一般。”

說著,他卻是率先走出了亭子,主動向著張太初的方向而去。

眼見黃伯仁率先放下了臉面,湊著張太初的方向走去,茶亭中其餘的九人,互相之間看了看,便也跟著而去。

王靄冷哼一聲,卻是拄著柺杖,走在了最後,那老臉上,難以察覺的浮現出一抹喜色。

這張太初表現的越是狂妄,越是目中無人,對他王家來說,就越有好處。

站的越高,只會淪為眾矢之的,摔的也就越慘!

呵呵七十年前,能逼的張靜清把他困在天師府,罰他在後山面壁,現如今的社會體系下,難道還會更難嗎?

——

“哈哈,太初真人,老天師,怎麼見到了我等,這就繞路向著吊橋上而去呢?”

黃伯仁笑聲爽朗,隔著一段距離,便率先開口向張太初招呼道。

而聽到動靜的張太初,眉頭一挑,也在吊橋口處停下了腳步。

隨即轉過了身子,看向那樂樂呵呵走來的白頭西裝老者,他卻忽然淡漠道:“你踏馬誰啊,我認識你麼。”

聞言,黃伯仁面色一僵,沒想到張太初如此不給面子,連表面上的假笑招呼也不肯給一個。

而跟在其身後的諸位高佬中,在聽見了這一番話後,也有不少人,臉色更加難堪,似有若無的冷哼一聲。

倒是陸瑾,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落在了眾人後頭,在與張之維對視時,更是忍不住“眉飛色舞”,老臉上憋不住笑容。

“額那個,晚輩有點事,還望太初真人賞個臉。”

反應過來的黃伯仁樂呵道,依舊保持著笑容,又接著道:“此地說話不太方便,不如咱們一起前去那武當觀中,找處雅屋,一起品品茶,再共同商議?”

張太初:“哦?商議?”

黃伯仁頓了頓,略顯鄭重道:“是這一次,太初真人您下山掃蕩全性一事,公司這邊,以及十佬會”

張太初忽然插口:“等等,你說什麼事?”

黃伯仁目光一顫,眉頭微微皺起,但還是客氣道:“是關於太初真人,您下山掃蕩全性一事。”

張太初樂呵一笑:“既然是我的事,那就跟你們沒關係了。”

“我上這武當山還有些正事,沒工夫搭理你,這茶我看也沒有必要喝。”

說著,他便轉過身,向著吊橋之上而去,低頭看著那兩座山嶺之間,峽谷之中流淌過的一條大河,自顧自稱讚道:“不錯的景色。”

一邊的周蒙笑道:“比起你們龍虎山的美景,倒還差了一些意思。”

一邊說著,張太初卻又帶著同伴們,在吊橋上越走越遠,再度把黃伯仁等人晾在了原地。

而在吊橋口處,感受到張太初輕視的眾人,卻是呼吸一滯,只感覺一股無名怒火,自胸中升騰而起。

他們本以為這次十人親臨,從那帝都之中降臨在此,算是給足了張太初面子,後者想必也會收斂一些。

可沒想到迎接來的,卻是更加赤裸裸的無視!

算上公司,排開龍虎山,他們可代表著異人界最強的十股力量,作為話事人的他們,如今主動找上門來,放低了自己的態度,可結果卻是這般!

此刻,就連那一向自認為好脾氣的黃伯仁,雙眸之中也多出了一股怒意,但很快壓制了下來,讓理智佔據了大腦。

在他看來,張太初的實力,倒也配得上他如此狂傲。

否則,人家一巴掌下去,這十股勢力,還能剩下幾個可就真不好說了。

“罷了,咱們再好言勸勸吧。”

黃伯仁扭過頭,向著身後的九人輕聲說著,然後又帶著張笑臉,一路追著遠去的張太初。

原處。

瘦削蒼老的解空大師面色恬淡,依舊是神遊天際,手中滾動佛珠,好似根本與他無關。

矮胖矮胖的關石花,則是眉頭皺起,將不高興三字寫在臉上。

風正豪、那如虎、牧由與陳金魁目光閃動,不知在想著什麼,但臉上同樣有些僵硬。

呂慈低著個頭,雙手環胸,沉默無言。

王靄拄著柺杖,一邊在心中大罵著張太初的目中無人,一邊又期待著對方,徹底將眾人激怒,到最後惹禍上身!

倒是陸瑾,卻根本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欣賞起了那武當山上的風光,是眾人之中,除解空大師外最為輕鬆的那一個。

而看著那已經追上張太初的黃伯仁,還待在原地的眾人,便也不情不願的邁開步子,再度挪步跟了上去。

某種層面上來說,他們主動向著張太初邁去的每一步,都是對自身尊嚴的踐踏!

“太初真人,太初真人,不妨再停一停,咱們就此事再多商議一番!”

“我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反對您下山掃蕩全性,只是在我們看來,這其中的弊端卻是要大於利呀!”

黃伯仁跟在張太初的身邊,苦口婆心地勸阻。

張太初目不斜視,淡淡道:“道理,你講的是誰的道理?利與弊,我自然已權衡過了。”

“亦或是你們所說的利弊,不過是相對公司與十老會而言來說的,私利?”

說到這,張大初轉過了身子,看著眼前的黃伯仁,以及那更後頭的十佬會眾人,冷聲道:“諸位,下山掃蕩全性一舉,是我個人的意思,與你們又有何干?”

“一不傷天害害理,二不迫害無辜,我自當問心無愧,若真是想要攔我,還請多些行動,少些廢話,我聽著也煩。”

這毫不留情面的一段話,頓時讓眾人齊齊色變。

就連始終維持著笑容的黃伯仁,目光也冷冽了下去。

“太初真”黃伯仁還想說話。

然而,張太初的耐心真的有點被磨平了,他忍不住抬起手:“給你們臉了吧?非逼著我在武當,也抽你們一頓?”

頓時,黃伯仁猛然收聲,其他人也都下意識的全身僵硬。

在張太初一邊的周蒙更是老臉狠狠一顫,沒想到張太初對上那十個人,底氣竟還如此的充足!

而在黃伯仁身後的九人,也有幾位,在恢復過來後,也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呵呵,張太初,你果真是目中無人吶。”王靄的冷笑聲響起,似乎全然忘記了在龍虎山他是怎麼挨抽的。

接著,他更是拄著柺杖,一步步走到了黃伯仁的身邊:“我曾經說過的,如今這個時代,早不是那數十年前了。”

“你因全性圍攻龍虎山而心生恨意,轉而下山掃蕩全性,打著大義的幌子,實則為報復之舉,你以為能瞞得了誰呢?”

“再者.”

王靄正冷笑著,繼續要拱火的時候,卻見張太初的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笑容,那雙眸之中,有如火般的精芒湧現!

在這一刻,王靄臉色大變,大腦之中,迸發出了極為濃烈的危機感,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的運轉炁息,就要出手自衛。

但緊接著下一瞬。

便有一道金光亮起,將他體表綻放出來的墨綠色護體真炁全部碾碎,然後掐住了他的咽喉,將他舉到了半空之中!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王靄只感覺渾身炁息萎靡,被死死禁錮在了體表中,猶如遇見了天然畏懼的恐怖事物,連自身也難以動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