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影視基地,江禾在片場等戲,補妝時接到了經紀人方雯的電話。

“趕緊看我發給你的新聞!”

江禾騰出手,點開微信對話方塊裡的連結。

【徐雅寧神秘男友現身,豪宅共度良宵,徹夜激戰難捨難分!】

徐雅寧是她現在拍的這部戲女一號,同公司最受捧的人。

下面的照片,是狗仔跟拍某高檔住所車庫,徐雅寧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抱在一起。

男人左手間那塊全球限量黑色腕錶,她也有一隻女款。

江禾心裡微沉,手指攥緊,隱約聽見場務叫她名字,助理小西幫忙應了一聲。

這部戲她演惡毒女配,女一號的姐姐。

本來排的是徐雅寧的戲份,可她說身體不舒服,就讓自己先頂上。

收工以後,江禾揉著太陽穴,往角落的休息室走。

經過女一號那間,門半開著,裡面傳出來一道嬌軟的聲音。

“這件怎麼樣,人家覺得有點緊呢~”

順著看過去,徐雅寧跌坐在男人大腿上,捂著嘴撒嬌。

江禾收回視線抬腳,又聽見男人低咳了一聲,笑得寵溺,“可以。”

她頓時僵住,愣了兩秒,小跑著鑽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出來的時候,故意從後面繞了一圈。

拐角處,一個身長玉立的男人,斜倚在灰色牆面,向她看了過來。

男人眉目俊朗,挺鼻薄唇,右手指間夾著半燃的煙,手指點著菸灰,姿態慵懶。

江禾和他擦身而過,手腕被強勁力道一把扯住。

頭頂傳來一聲輕哼,帶著嘲諷笑意,“小一個月不見,沈太太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江禾此刻低垂著眼睛,眼下烏青明顯。

這段時間趕戲,確實有一陣沒回去了。

沈時修抬手,略微粗糲的指腹順著精緻臉龐往下,玩味道,“沈太太這麼憔悴,是不是想我想的,嗯?”

江禾整理好心情抬頭,臉上是溫柔的笑意,明亮的眼眸彎了彎。

伸出手替男人撫平襯衫褶皺處,軟著聲音解釋,“沒躲呢,確實拍戲忙,婚前就接下來的工作,我總不能違約吧。”

沈時修本來噙著笑的嘴角僵住,隨即語氣恢復冷淡,“車子在外面,陪我去個局,那幾個發小一直鬧著要見你。”

隱婚至今,江禾從沒見過他的朋友。

江禾抿了抿唇,有些為難,主動貼他更近,扯著沈時修的衣袖撒嬌,“晚上方雯生日,你知道我倆關係的,不好不去。”

……

Chronic酒吧,霓虹燈閃爍,年輕男女貼著熱舞,身姿搖曳。

江禾晃著手中酒杯,橙黃液體隨著昏暗的燈光半亮,興致缺缺。

兩人坐卡座裡喝了大半瓶洋酒,江禾頭腦發暈,仰靠在沙發椅背,聽見方雯問她。

“徐雅寧昨晚上共度春宵那男的,真是沈時修啊?”

江禾眼睛眨了眨,沒什麼表情,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禾禾,你們倆到底算怎麼回事?他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為什麼還非要把你綁在身邊呢?”

江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望著天花板上閃爍的燈發呆。

方雯喝多了脾氣上來,坐起來使勁拍了下大腿,“我現在就去籌錢!跟他離婚,咱不受這窩囊氣!”

江禾聞言,閉了閉眼,笑得苦澀,“你現在喝這麼點就醉了?十個億,上哪兒籌去?”

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我沒有哪天不想離的……”

過了一會兒,方雯去旁邊應酬,留下江禾繼續發呆。

隨意抬眼,視線掃到二樓的男人,純白襯衫,乾淨清爽,和記憶裡那個少年的樣子重疊。

江禾心裡一緊,立馬朝樓梯口小跑著衝過去。

她提著身上的長裙,不顧形象地往階梯上踩,中間還摔了一次。

終於拉住男人的衣角,江禾眼睛裡蓄滿淚水,在男人回頭時,失望地閉上了嘴。

待不下去,門口等車的時候,剛剛那個白色襯衫男人,走到江禾旁邊,有意搭訕,“美女去哪兒,我送你。”

江禾意識恍惚,內心生出一股衝動,想要探究是不是夢。

手還沒碰上男人的臉,不遠處沈時修疾步走到江禾面前,一把攬過她的肩。

江禾差點踉蹌跌倒,被他直接塞進了車裡。

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暈,淡粉色唇水光瀲灩,看得沈時修扯了扯領帶,喉結上下滾動。

她酒量不佳,但也不至於醉得失去理智。

江禾沒想到沈時修會在酒吧門口出現,垂著眼,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最後還是擺出那副婚後慣用的乖順模樣,側著臉看他,聲音有些低,“對不起,我可能醉了,所以才……唔……”

還沒說出的話,連帶著呼吸,都被男人一併吞沒。

觸感柔軟,沈時修一邊解著襯衫領口,另一隻手直接將她兩手束縛,舉過頭頂。

雖然親密過無數次,可面對這樣的吻,江禾卻本能地想要推拒。

偏過頭,躲避男人的灼熱氣息,察覺到沈時修動作忽然一頓。

江禾被他從懷裡推開,盯著她的深邃眸子裡,暗藏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江禾清楚,沈時修看著斯文溫和,不過是他對外偽裝出來的樣子而已。

實際上,他容不得別人說一個不字,尤其是地位極不平等的自己。

車內氣氛凝滯,晚上那張相似面孔的出現,讓江禾頭一次生出了拒絕的勇氣。

她面上不顯,低頭看自己指節泛白的手,已經找好了理由,“可能喝了酒再加上吹風,我有些頭疼,不太舒服。”

沈時修盯著江禾低垂的眉眼,睫毛隨著一顫一顫,卻沒有半分動容。

下巴被兩隻手指鉗住,江禾被迫著仰頭,和那雙幽深的眼眸對視。

忽而一聲輕哼,她看見沈時修似笑非笑,指腹緩緩摩挲自己的唇,眼神裡帶著冷意,“江禾,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