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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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離開醫鋪後,顧定裕示意楊錦帆攙扶著錢氏母女去往廚房。
今日被周家這一鬧,他一口粥沒喝上,空著肚子就到了正午,這會兒胃在叫囂抗議呢。
他率先走進廚房,自己揭開灶鍋的蓋盛了一碗粥,稀里嘩啦就下肚了。
草草喝完粥,顧定裕一甩長袖便離開了廚房,不曾將視線移到愣在旁邊的兩對母女。
“顧郎中是咋啦?”
往日裡餐桌上人不齊他都不動筷的,今兒個她還沒來得及擺碗筷呢!
楊錦帆伸著頭望了一眼顧郎中遠去的背影,心想定是她執意要救錢氏母女惹他不快了吧。
她拍了拍王氏的手背,安慰道。
“顧郎中一向大度寬厚,許是覺著有他在,我們女家多多少少都會拘束。娘,咱扶錢嬸子坐下吧,還有沁怡姐姐也快坐,嚐嚐我娘熬的米粥,可香了呢!”
楊錦帆朝眼神怯懦的周沁怡露出甜甜一笑,上前拉過她的手坐在餐桌前,然後去灶鍋裡盛粥放在她們面前。
米粥的香味入鼻,周沁怡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徹底脫離了周家的魔爪。
錢氏倒是挺歡快,經過一上午的相處,她已經本能上信任楊錦帆和王氏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那碗白花花的米粥。
楊錦帆扯了扯周沁怡的衣袖,打趣道。
“沁怡姐是要將白粥盯出一朵花嗎?快吃吧,錢嬸子都餓了。”
聽到楊錦帆提及她娘,周沁怡才回過神來。
是了,她已經徹底地離開了周家那個鬼地方,以後再不用每天活得人鬼不分、豬狗不如。
她端起面前的白粥,笑得可開心了,連眼淚滾進粥裡都沒發現。
她一勺一勺地喂向錢氏,錢氏吃到香甜可口的粥,開心得像個小孩子。
餵飽了錢氏,周沁怡才開始小口小口地喝粥,邊喝邊掉眼淚。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熬得這樣濃稠的米粥,也是她第一次嚐到米粥是什麼滋味。
楊錦帆和王氏就在旁邊默默看著她們母女倆,苦澀從心裡一直蔓延到舌尖。
感同身受的滋味兒太難受了!
喝完粥,楊錦帆和周沁怡先將錢氏扶回了房間,王氏收拾碗筷,收拾完碗筷後,她便去了錢氏的房間陪著她。
楊錦帆和周沁怡被顧定裕叫到了正堂,正堂的大門緊閉,今天都不再接待病人了。
兩人一到正堂,顧定裕坐在診脈的桌前,眼神示意周沁怡坐在他對面。
“右手伸出來。”
一貫儒雅的聲音吐出,楊錦帆竟硬生生聽出了幾分冷意。
是不是她的錯覺?
周沁怡似乎也察覺到了顧郎中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畏畏縮縮地伸出手。
在周家苟活了數載,察言觀色的本領不說練得爐火純青,至少也七七八八了。
顧定裕閉上眼仔細聽著脈,懶得管兩個小女孩的心思。
他的眉越蹙越緊,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才睜開眼來。
“做好心裡準備,這輩子怕是沒有為人母的機會了。可還感覺疼痛難忍?”
周沁怡垂眸搖了搖頭。
在她咬周老太時,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待在周家那種地方,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能活下來,是老天爺對她的格外優待,多的她也不敢奢求了。
“嗯。”
見周沁怡搖頭,顧定裕收回了手指,起身去往藥房,提了藥箱去了錢氏的房間,兩小丫頭緊隨其後。
為錢氏診完脈後,顧定裕意味不明地望了楊錦帆一眼,第一感覺就是……
小丫頭說的沒錯,命不久矣。
為錢氏施完針後,又為周小丫頭施了針,他便轉身去藥房配藥去了。
忙活了一下午,顧定裕終於想出了一個比較完美的治療方案。
雖然不能完全治癒錢氏母女倆,但多活些時日是沒問題的。
吃過晚飯之後,顧定裕便將楊錦帆叫到了自己房中。
憋了一下午的話,終於在楊錦帆關上房門那一刻問了出來。
“如你所願,錢氏母女已經被我救下了。你呢,該拿什麼回報我?”
他也就是賤的,說好了不救,鐵了心了要給小丫頭上一課的。
結果,還是同情心氾濫。
忌諱啊忌諱!
歸魂谷醫者最忌諱多管閒事。
楊錦帆仰視著顧定裕的臉,對上他的視線,整個人筆直地跪了下去。
“阿帆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顧叔叔收阿帆為徒,阿帆想跟您學習治病救人的本事!”
她會點醫術這事兒,顧郎中絕對是知道的。
那就藉著這個機會,拜入顧郎中門下,以後行醫做事借用他的名頭,就不會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借屍還魂的孤魂野鬼。
“從我這裡學走我看病的本事,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就是你的回報?”
顧定裕挑眉,嘴上說著質問的話,心裡卻雀躍得不行。
小丫頭的請求正中他的下懷,這可是她主動求上門的,可不是他強求的。
“不,不是的。阿帆想跟顧叔叔學習醫術,是想讓爹孃過得好一點,學成之後,我可以去其他村裡給人看病,絕對不會跟顧叔叔搶生意的!”
“你有什麼拿手本領,我顧某人收徒門檻可是很高的。”
楊錦帆仰起小臉,無比認真。
“顧叔叔,沁怡姐姐的病我能治好!”
一句話十三個字,沒有一個字是顧定裕愛聽的,他眉頭蹙得更緊。
“你能治?”
“是的,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治好沁怡姐姐。”
楊錦帆眼神堅定,胸有成竹。
顧定裕氣得就差吹鬍子瞪眼。
這死丫頭,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向他炫耀她背後有高人指點醫術嗎?
“好啊,你倒是說說,你能用什麼方法治好她?”
他堂堂歸魂谷谷主,醫毒天下第一,他都沒把握能治好周家丫頭的小腹損傷,她就能?
究竟是什麼樣的高人在背後指點她?
楊錦帆脆生生地答道。
“很簡單,顧叔叔收我為徒,我學到本事,自然就能找到方法治好沁怡姐姐!”
顧定裕:“……”
他上次這麼無語還是在上次。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回答他的,是小丫頭狡猾的笑意。
該死的,這賊丫頭到底是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