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美麗的大膽,讓眾人都吃了一驚!

因為大家完全沒想到,居然有人敢當面質問權田萬治!

要知道權田萬治在出版界的影響力,可是舉足輕重!

別說是編輯了,就算是音羽集團的高層也不敢直呼其名諱!

宇山日出臣雖然也對權田萬治的說法表示鄙夷,但還真沒膽子公開和權田萬治這位推理評論大師當面對峙。

見到江留美麗如此做法,自然著急的在江留美麗身邊低聲說道:

“江留小姐,快坐下!”

“那可是權田萬治!別說你一個雜誌部的主編了,就算是音羽集團社長來了,也要給幾分薄面!”

“招惹了他,你別說創刊了,就算雜誌發行了,只要權田萬治一句話,你的雜誌下一期就會廢刊!”

“舞城老師這次沒有拿下登龍賞不要緊,反正憑藉著我的權利,無論如何也能讓舞城老師成功出道,更能讓《占星術殺人魔法》成功出版。”

“但是江留小姐,你不一樣啊!”

“舞城老師輸一次沒關係的,但你要是得罪了權田萬治,幾乎就沒可能繼續在出版界混下去了啊!”

江留美麗自然知道宇山日出臣是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也知道聽從宇山日出臣的建議,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只做正確的事,人生豈不是太無趣了?

畢竟有的時候,偏離了正確的軌道,才能看到別樣精彩的世界!

自己原本的路線,就是進入母親的雙葉社,成為雙葉社的漫畫編輯,最終繼承家業,成為新一任的雙葉社社長。

但是,自己偏沒有選擇那條安穩的人生,反而投身於推理小說的懷抱!

雖然工作中充滿了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自己還是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主編!

也正因為自己偏離了正確的軌道,自己才遇到了那位天才作家,舞城鏡介!

踏上了可能會改變曰本推理格局的道路!

若是自己不知道這場“登龍賞”也就罷了!

但現在不光知道了,還要眼睜睜看著舞城鏡介,要因為所謂的政治正確,輸給比自己弱一些的對手?

這對於江留美麗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錯就錯了!為了舞城鏡介!絕對不能讓井澤元彥奪走本應該屬於舞城鏡介的登龍賞!”

江留美麗扭頭看向已經冷汗直流的宇山日出臣,表情凝重的說道:

“宇山先生!從今以後,別再和我說什麼輸一次沒所謂,這種丟人的話!”

“他不是別人,他是舞城鏡介,他是能給死氣沉沉的曰本推理文壇帶來火種的普羅米修斯!”

“天神下凡,卻因為可笑的政治正確輸給了凡人,你難道不覺得有辱神明嗎!!!”

江留美麗說完話,伸手開啟了公文包,將《一朵桔梗花》的手稿,從包裡掏了出來,塞到了宇山日出臣的手中:

“這是今天早上舞城老師交給我的一則短篇,如果你支援舞城老師,就趕快去把這則短篇給我影印出來,交給現場的所有人!”

“如果你怕了,那就把它們一把火全部燒掉算了!反正拿不下登龍賞,縱使是神明,也難逃泯然眾人的命運!”

宇山日出臣被江留美麗破釜沉舟的氣勢,震撼了心靈!

自己之前口口聲聲說什麼為了推理,做什麼都願意,現在真的遇到了事,居然害怕的當起了縮頭烏龜?

被江留美麗這麼一刺激,宇山日出臣心裡的鬥志也被重新點燃了起來!

手上抓著《一朵桔梗花》的手稿,不顧一切的朝著會議室外衝了出去!

江留美麗掐了掐江留美芽的臉,隨即在上百名講談社工作人員驚愕的注視下,義無反顧的朝著臺上走去!

她猶如劃破黑夜的月光,令所有的不公在她的面前不寒而慄,無所遁形!

權田萬治本以為自己的論點一經提出,“登龍賞”花落誰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卻不想突然站出來一名,樣貌極美的少女打破了自己的論點。

饒是權田萬治在推理評論界地位崇高,在一眾推理評論家中身經百戰,也因為江留美麗的突然出現,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請問您是?”

權田萬治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而江留美麗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決心。

毫無顧慮的走到了土屋隆夫的身邊,將其面前的麥克風拿了下來,開口對臺下眾人說道: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從今天起,大家一定會記住我!”

江留美麗用手指向了地面,表情異常的自豪。

“因為在這裡,江戶川亂步登龍賞,有一位名叫江留美麗的雜誌部主編,站在評委席上為舞城鏡介老師鳴不公!”

秋元直樹身為講談社文藝館第三齣版社的主編,更是講談社的元老主編之一。

對江留美麗這位雜誌主編十分的欣賞,雖然明知得罪權田萬治,自己的下場可能不會太好過。

但江留美麗的自我犧牲,宇山日出臣的熊熊鬥志,還是讓秋元直樹站起身來,為江留美麗鼓掌!

秋元直樹的部下見到老大帶頭鼓掌,自然也不能免俗。

很快,剛剛所有支援舞城鏡介的人,全部都站起來拍動手掌,讓現場再次響起了振奮人心的響聲!

權田萬治朝著臺下的眾人,重重的咳了兩聲,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隨即扭過頭望向了一旁的江留美麗開口責問道:

“江留小姐?請你好好解釋一下,剛才在臺下說過的話。”

“什麼叫做胡鬧?什麼叫做政治正確?什麼又叫做遮羞布?”

“難道你認為?保護歷史推理,就是政治正確?難道你認為?提及歷史推理是一件很恥辱的事嗎?”

“年紀小,但說話要注意分寸!”

“我要是認真起來,你信不信就因為你剛剛說過的幾句話,我就可以用誹謗律來告你。”

權田萬治說話文質彬彬,並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起伏,但就是這種用最軟的語氣,說出最硬的話,才是最恐怖的!

就在臺下眾人都為江留美麗捏一把汗的時候。

江留美麗卻毫不畏懼的開口反駁道:

“權田萬治先生,正如剛剛陳舜臣老師所言,這裡是江戶川亂步登龍賞,不是你的家!”

“請別拿你評論家的那套詭辯,來混淆評委和大眾的視聽!”

“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我?把我營造成鄙夷歷史推理的人?”

“你既然這麼喜歡給別人扣帽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藉著政治正確的卑劣手段,想要讓歷史推理獲勝,你才真正是那個侮辱了歷史推理的人?”

權田萬治還沒反應過來江留美麗話裡的意思,就見到江留美麗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三好徹和陳舜臣。

“三好理事長,陳老師,您們二位都是曰本最有名望的歷史推理作家,而且都曾獲得過代表著曰本大眾文學,最高獎項的直木賞,說一句能夠代表歷史推理都毫不為過。”

“但是我想請問你們一個問題?”

“如果當年你們入圍了直木賞,在最終決戰的時刻遇到了十分厲害的天才對手,在每一項都不敵對方的情況下,卻因為題材的政治正確而最終獲勝!”

“你們能夠接受嗎?”

江留美麗走到了一臉震驚的三好徹和陳舜臣的面前,用手指向了他們二人手腕上同樣的手錶。

“三好理事長,陳老師,這就是你們獲得直木賞後,拿到的那塊定製手錶吧?”

“如果你們二人是靠著政治正確,這種近乎於羞辱的手段拿下了直木賞,你們不會覺得勝之不武嗎?手上帶著這塊代表榮譽的手錶,你們不會感到羞愧和害臊嗎?!!”

聽到江留美麗對三好徹與陳舜臣的質問。

會議室現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

除了“華生”的大口喘息以外,其他人就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