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到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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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劉柱吃過早飯後,就給花井由奈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他說了自己對那個行業感興趣的一些想法。
花井由奈則直接邀請他去日本出道,合作自己的退役作品。
“我只是想參與那個行業的幕後工作。”劉柱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花井由奈趕緊尷尬的道歉:“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想加入我們這一行。”
劉柱突然覺得自己很虛偽,自己明明就是對那種事感興趣,為什麼還要躲在幕後呢!
也許自己可以像許多AV演員一樣,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就是對那方面特別喜好。
“如果我想參演你的退役作品……”劉柱不知該怎麼決定。
“你來日本,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花井由奈在電話裡,自信的擔保。
“我需要兩天考慮一下。”劉柱在電話裡請求。
“當然可以,我會等你的訊息。”花井由奈告訴劉柱,並向他講明從事那個行業要承受種種的問題。
面對巨大的社會輿論,和別人異樣的眼光,心態和心理素質是首要的。她希望劉柱能慎重斟酌,再做決定。
當然男演員在那個行業只是綠葉,只要自己不告訴別人的話,基本上也沒有什麼知名度。
掛掉電話後,劉柱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發呆。
他知道這是自己人生很重要的一步,他想得到一個正確答案。但人生的路沒有絕對,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
劉柱坐在床上,從清晨一直到日落。他走到窗前望向外面,自言自語:“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這個世界和所有人。”
他決定單純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再被任何世俗雜念打擾。
劉柱連夜坐車離開這個城市,第二天下午,回到自己出生的山村。
他回到自己從小居住的家,外面的門沒有關,他走進院子裡。
雖然有了一些變化,但還是熟悉的感覺。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十六個年頭,讀完初中後才離開這裡。
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回來,他本來打算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父親在他不到十歲就到城裡打工,並在那裡跟別的女人好上了,義無反顧拋棄這個家。
自己跟體弱多病的母親相依為命,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生活的辛酸可想而知。
但母親沒有改嫁,甚至連離婚都沒有提。她相信那個男人玩夠了,早晚還是要回家的。
她猜對了一半,幾年後那個男人確實回家了,不過是因為她已經病入膏肓。
生命中最後的幾天,男人回來送了她一程。為她辦完喪事,也算是為夫妻一場,做最後的告別。
隨後便將外面的女人接了回來,還有一個懷抱的孩子。
劉柱只跟他們生活了兩年,沒有太多的仇恨,也沒有半點感情。
初中一畢業,他就收拾行李,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家。
父親送他到村頭等車,給了他一筆錢,不是很多但是父親能拿出的全部了。
他接過錢,沒說一句話。這兩年他對父親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沒有爭吵和埋怨,也無話可說。
車來了,他頭也不回上車。他知道父親在下面著急的張望,渴望能看到兒子回頭,只是一眼也好。
但他沒有回頭與父親告別,一直到汽車開到城裡,他都沒有回頭。
一個女人從屋裡出來,好奇的端詳著劉柱,片刻後滿臉笑容的打招呼:“是柱子回來啦!”
看到這個當年父親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小夥子,是劉柱同父異母的弟弟。
劉柱離開家的時候,他才三四歲,對這個哥哥沒什麼印象。只是站在他媽身後,也不好意思說話。
女人熱情邀請劉柱進屋,劉柱擺擺手,客氣的問:“他在家嗎?”
“你爸在菜園裡挖白菜,我去叫他回來。”女人說著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裡。”劉柱攔住女人,說完就走向門口。
女人還熱情的叮囑:“跟他一起回來吃飯吧!”
劉柱走出門口,回頭儘量擠出一絲友好的笑容。
走出村子,沿著崎嶇的小路走了十幾分鍾後。他靠近自家菜園,看到一個身影在菜窖裡彎著腰。
北方的冬天,農村家庭會在菜園裡挖個一米多深的方坑。把白菜整齊擺放在裡面,然後用土埋起來。
這樣儲存的白菜既好吃,又能存放很長時間。每次挖出幾顆,吃完了再挖,能吃到來年開春。
父親無意間抬頭,看到站在菜窖邊緣的劉柱。
離開家十幾年的兒子,從來沒有任何音訊,突然站在面前。他愣神了,一時不知該怎樣接受。
“這白菜還有蘿蔔,你看……”他滿臉喜悅,竟語無倫次談論起那些白菜和蘿蔔。
劉柱望著父親驚喜的模樣,感覺好陌生。他記不起上一次跟父親對視彼此的臉,是什麼時候。
他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笑了笑。那笑容讓父親激動的有些手舞足蹈,他也不記得兒子上一次對他露出笑容,是什麼時候。
父親將白菜和蘿蔔往袋子裡裝,劉柱彎腰想幫他撐袋子。
“不用,不用!都是土,你別碰。”父親趕緊用身體擋在他面前,拒絕讓他伸手幫忙。
將一大袋子蘿蔔白菜,裝上小推車後。父親尷尬的站在原地,他不確定兒子是否願意跟他回家。
等到劉柱邁出腳步後,他才趕緊推車走在兒子前面,並不時回頭看一眼。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時而一前一後,時而並排,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走到村口的時候,劉柱停下腳步,望向村後的山上,母親就葬在那座山上。
父親也趕緊停下來,放下手推車,小心翼翼的告訴劉柱:“政府在那座山上搞開發,以前的墳地都遷移了。也不遠,我把車送回家,就帶你去。”
劉柱望著遠方,平靜的說:“不用了,她活著的時候,我已經盡孝了。”
父親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勇氣再抬起頭面對兒子。
劉柱跟母親相依為命多年,母親身體不好。十來歲的他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母親最後臨走那幾年,他更是端屎端尿床頭伺候。
他從沒有覺得委屈,因為只要有母親這個人在,他就還算有個家。
哪怕母親只剩一口氣躺在炕上,他也算有個念頭,就不會感到孤獨和害怕。
但母親最終還是撒手離他而去,他心裡的家消失了,這裡的一切對他不再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