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江家竟然要趕盡殺絕,非要斷了趙容朗的讀書之路。

“咱們家到底做錯了什麼?咱們家也沒想過攀這門高親,他們為什麼還緊揪著咱們家不放?”

“為什麼就不願意放咱們家好好過日子,非得這樣咄咄逼人!”

趙榮貴攥緊了拳頭,憨厚的臉都有些猙獰,“以往咱們家有半點對不起她嗎?家裡就她一個女孩兒,哪怕奶奶她們再剋扣咱們,但咱們但凡有點什麼不緊著阿月的?”

“就是二哥去山上摘個野果都是先塞給她的,她怎麼敢,怎麼忍心這麼對二哥!”

莊戶人家沒有綾羅綢緞,唯一的示好就是吃食,家裡有點什麼都給她,就是年紀小的小康都讓著她。

這還不夠嗎?

她也是在家裡長大的,應該比誰都知道二哥能得到去讀書的機會是多麼不容易!

鎮上的學堂哪兒是那麼好進的,是爹帶著二哥三顧茅廬,又給方夫子家幹了兩個月活才進的。

二哥胎裡就弱,生下來幹不來重活,才會送去學堂讀點書,不求金榜題名,但求不當睜眼瞎,以後當個賬房先生也好。

江逐月明明知道,可她卻還是連二哥這條路都給堵上了!

明明他們也只盼著江逐月好,也不敢上門,生怕她被府邸裡的人誤會為打秋風,影響她……

但她怎麼能那麼狠心!

趙榮貴向來心寬,他從來沒那麼痛恨過一個人,他現在是真的恨江逐月的。

他捂住了臉,驀地站了起來,衝了出去,“我要去問問江逐月,她的心是不是黑的?這麼狼心狗肺的事情,她怎麼做得出來!”

“三哥!”趙宛舒剛要跟上去,卻被趙容朗給拉住,她驚愕,“二哥,三哥他……”

趙容朗搖了搖頭,“他不會去的,老三他現在就是難受,一時衝動,等會去外頭走一圈冷靜了就好。”

他嘆了口氣,“咱們幾兄弟裡,老三跟江逐月年紀最近,玩得也最好,感情最深。別看他憨憨厚厚的,小時候江逐月就是他一手帶大的!”

“小時候江逐月胖乎乎,嬌嬌憨憨的,最是黏他,對我們其他人都不愛笑,就愛對他笑,老三因此可高興了,可以說江逐月是他一手帶大的!”

“去哪兒都帶著,有一回江逐月跟他去打豬草,貪玩掉進了河裡,老三跳進去救她,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後來江逐月高燒不退,差點燒壞了,老三因此很是內疚,之後對她就掏心掏肺的好!”

“雖然江逐月離開了,但老三心裡還是念著她的,這種事情,他是最難以接受的。”

“別看老三很多時候大大咧咧的,像是什麼都不往心裡去,他的心思卻很細膩,很多時候是不願意說。”

頓了頓,他看了眼趙宛舒,低聲道,“你也怪你三哥……”

趙宛舒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怪三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江逐月也是跟你們相處十四年的妹妹,感情的事情怎麼能說忘就忘,說抹消就抹消……”

也不是人人都跟江逐月一樣無情的。

要家裡真是這種說忘就忘的,趙宛舒才覺得可怕呢!

可有時候,越是這種感情深厚的,越是傷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