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

“山哥,你說什麼呢?之前我們就說過,我們是兄弟,以後肯定共進退!”

其他大漢紛紛喊道,有些甚至眼眶都紅了。

老六更是撲到蕭承煜跟前,慌忙道,“這位英雄,這個大人,求求你放過山哥吧!山哥都是為了我們,你有什麼就衝著我們來,放過山哥吧!”

蕭承煜對此不置可否,他抬手捏住下巴,喃喃道:“獵戶嘛,這也難怪!”

他垂著眼眸看著他們,“所以,為了活命,你們連夜帶著親眷離開了雞鳴縣,以防被追捕,一路顛簸至宛城。最後,因為揹負人命,只能選擇落地為寇!”

這倒是也說得通。

他還有疑惑,“那麼,你們突然選擇在中秋之夜襲擊我們目的是什麼?給我說實話,當時你們的目標可是很明確!”

畢竟,他們那時上岸第一時間就是朝著趙宛舒而去。

老六主動道,“我。我來說吧!”

他緊張地舔了舔唇,“其實,這位大人說得大部分都是對的。我們當流寇是害怕被官府抓,山哥都是為了我們才殺人的,他不是壞人的。”

“我們也不是要當什麼盜匪之流,我們都是良民。我們一路流浪到宛城,中途只病死了幾個人,最後好歹都是全須全尾活著了。“

“我們到了宛城沒敢進城,我們看到城外的山很茂密,裡面有不少可以填飽肚子的野菜野果,還有動物!就選擇留下了。”

趙宛舒驀然開口道:“你們就是最近宛城流傳的那群被剿滅的匪徒?”

“不是,我們才不是。”老六激動道,“我們只是選了山上一塊好地方,佔山開墾罷了。我們就只想開出田地,好好過日子!我們根本沒想殺人犯事的,哪知道朝廷突然就派兵要圍剿我們!”

老六也覺得很冤枉。

他懊惱地揪著頭髮,“我們的親人朋友都被官兵抓走了。也就我們這些人當時跟著山哥去隔壁山打獵,這才逃過一劫!”

“我們根本沒犯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想到此,他就覺得特別的痛苦。

辛姣姣忍不住道,“你們若是真的沒有犯事,可以跟官員說啊!而且,你們佔山本來就不對,這是犯法的啊!”

老六怒道,“那我們怎麼辦?哪裡都沒有我們容身之所。我們怎麼沒想過說,可朝廷給我們機會嗎?那些都是狗官!狗官就會官官相護,哪裡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當時官兵來的時候,我們寨子裡的人都沒怎麼反抗,可他們還是想殺就殺!”

“我們的親人現在都判了秋後問斬!”

“那你們為什麼要抓我?”趙宛舒雖然很同情他們的遭遇,但卻還是很不解。

老六垂著頭自顧自地道,“我們一直在想著怎麼救人,我們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實在不想看親人們再死去了。所以,我們本來是想著問斬那日,我們一道去劫法場……”

蕭承煜殘忍地提醒道,“法場戒備森嚴,以你們的功夫,不可能做到。不過是送死!”

“是,我們都知道!可一道死總好過獨活!”老六苦澀一笑,然後望向趙宛舒,解釋道,“本來我們都打定了主意。但後來,我們聽說北地辛刺史的女兒來了宛城。所以我們才會想著綁了你換我們的家人!”

“我們沒想傷人的!就是剛才,我們也只是想好好跟小姐你談談!”

蕭承煜皺眉,冷澹道,“剛才你們可不像是想好好談談的態度!”

辛姣姣目瞪口呆,“什麼?你們找的是刺史的女兒?那你們抓她幹什麼?”

她指了指趙宛舒,又指了指自己,“我才是我爹的女兒!這關阿宛姑娘什麼事?”

趙宛舒也是一臉無語。

這敢情還能抓錯人?

鬧這麼大的烏龍嗎?

可哪怕如此,還是讓人感覺很蹊蹺!

聞言,在場的一群人都一臉震驚。

山哥更是勐地爬起,直起身體,面色難看,“什麼?”

雖然他們當時抓了兩人是兩人捱得太近,來不及辨認,卻沒想到他們一開始就弄錯了人質!

老六也不敢相信,喃喃道,“怎麼會……”

蕭承煜拍了拍掌,召回眾人的注意力,他面無表情道,“好了,不提這個。我很想問問你們,到底是誰給你們傳的訊息,說北地刺史的女兒來了宛城的?”

“葉家再不濟,也不會把這些訊息那麼光明正大地傳出來吧!所以,到底是誰?”

辛姣姣也反應過來,“沒錯。我來宛城不過幾日,出門都不大多,應該沒多少人知道才對。你們從哪裡得知的?是誰要害我?”

趙宛舒想的則跟辛姣姣不同,方才這些人顯然也是被忽悠了。

而反過來想,這次真正的受害者,其實是她,而不是辛姣姣。

對方想害的人,恐怕是她才對。

她的目光也跟著落在這群人身上。

山哥沉默了下,“我們不知道對方是誰。”

“什麼?”

老六急忙補充道,“是真的。山哥說的都是真話。我們最近除卻下山打聽訊息,幾乎都沒跟人接觸過。這個訊息有人放在寺廟外面的,當時除了一封信,還有一張圖。”

“信呢?”蕭承煜攤開手。

老六連忙掏出來,“都在這裡。我們這裡也只有山哥識字,勉強認出幾個。因為這件事剿匪的事情是刺史大人主持的,所以我們才會……”

說到這,他瑟縮了下頭。

信紙已經被折得很皺巴,上面還有汗水味,有些字跡也模煳不清,用的是端正的正楷。

趙宛舒和辛姣姣也湊到他跟前檢視,但幾人都沒看出什麼,裡面的內容也的確如這些人所言,沒有偏差。

辛姣姣攤開畫像,嘖嘖稱奇,“這畫像很準啊!這人肯定是認識你的。阿宛,你真的沒印象嗎?”

趙宛舒搖頭,“我在宛城都不認識幾個人。若說是仇人的話,也就只有一個……”

可江逐月已經離開柳家,且如今的她也沒有這樣的手段去做這些事情!

總不會是遠在燕北城的江夫人吧?

“誰啊?”辛姣姣深感好奇。

趙宛舒:“江家。”

“燕北江家?”辛姣姣一愣,蹙眉,“你怎麼跟她們家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