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如果你不去參加頒獎典禮的話,評委大概會認為你太高傲了,暗中剝奪你獲獎的資格吧?”

鈴木園子躺在谷水泉的腿上說起了亂步獎的事情,身為鈴木家的千金小姐,對於這種事情還是有著同齡人不具備的見識的。

雖然對於社會上的一些潛規則和陰暗面沒有多麼深刻的理解和體會,但卻也足以讓她判斷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沒有關係的,能不能獲獎我都不在意,原本寫推理小說也只是為了找點事情做,頒不頒給我都隨便他們就好。”

一開始谷水泉寫小說就是為了找點事情做,避免自己無所事事,將自己熟悉的故事帶到這個世界以及賺些稿酬。

但是現在第一部小說的稿酬還在陸續進賬,和原來的咖啡廳老闆合作的奶茶店也即將開業,與阿笠博士合夥的全自動奶茶機專案亦是在緩緩推進。

如果只是個人花銷的話,未來基本上不會遇到缺錢的狀況。短期來看,得益於踐行斷舍離所帶來的思維模式,除了自己需要的物品他很少有其它花銷——為鈴木園子準備的應急行李袋自然也是屬於必須品的。

雖然斷舍離沒有像極簡那樣極端追求儘可能少地擁有物品,使用物品。但僅僅只是按照需求購置物品,就已經足以讓日常花銷低到一定程度。

尤其在養成了購置物品前先思考物品是不是滿足需要的,合適的,舒服的三個要求的習慣後,買東西不再是一種單純的享受,而更多地成為了一種工作任務,一種負擔。

這種情況下,出現衝動消費的可能幾乎不存在,所以現有的存款是足以讓谷水泉支撐到奶茶專案走上正軌之時的。

錢顯然已經不足以成為寫推理小說的理由了,至於前面兩個理由,在擁有了鈴木園子後,也變得不重要了。

谷水泉之所以在《冰菓》之後又拿出《放學後》,其實也算是為了鈴木園子。

拿出更多的優秀作品,拿到更多的推理小說獎項,坐實推理小說家的名頭,甚至成為像工藤優作那樣的在整個世界都知名的推理小說家。

只有這樣才不至於讓鈴木園子在向她的父母家人以及親朋好友介紹他時,尷尬地說自己男朋友是一家咖啡店的老闆,門店還是租的那種。

谷水泉知道,園子應該是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但是他卻要先考慮到,一個知名推理小說家的名頭顯然要好聽的多,也會讓園子的父母少些牴觸。

既然能做到,那何必要讓園子因為自己難堪呢,自己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是園子能承受的了嗎?

至於成為什麼商業大亨,谷水泉實在做不到,他既不是什麼商業天才,也看不懂商業報表,甚至因為這個世界的時間問題,他連賬目都看不懂……

系統的存在讓谷水泉擁有著凌駕於普通凡人之上的神秘力量,但是這種事情顯然是不能廣而告之的,那麼總要有一個在普通社會里通行的地位,知名推理小說家就是他選定的方向。

在這個世界裡推理小說家的地位足夠高,自己又擁有著前世的記憶,這是效率較高的路徑,谷水泉很輕易就做下了這個決定。

至於依靠系統,依靠前世記憶‘列印’小說這種事情是否太過無恥的問題,谷水泉並不在意。

家世地位、關係人脈、天賦才能,人生而不平等。

會投胎的人天然擁有著其他人嚮往的一切,有關係的人稍加努力就能夠青雲直上,有才能的人會抱怨才能限制了自己的發展自由,而不理解一旁沒才能的人心中的痛苦。

沒有人在乎你是否和別人在同一起跑線上,又或是你比別人多付出了多少努力,用盡了多少手段,人們只會看到你拿出的成果。

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別人也沒有義務去了解你一路上的一點一滴,那是隻屬於你自己的旅途。

谷水泉沒有家世地位,沒有人脈關係,連天賦才能也都不具備,兩世皆是如此。

能到達同一個終點的路線有很多條,他不在乎走的是哪一條,因為他沒有那個矯情的餘裕去在乎,只要能到達終點,那就足夠了。

至於江戶川亂步獎的評委是否會因為自己沒有到場,而取消自己的獲獎資格,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自己手裡的優秀作品足夠多,小說獎項也足夠多,成為知名推理小說作家只是時間問題。

“這可不行。”鈴木園子坐起身來,“我可不允許他們因為這種獎項規則以外的事情暗中剝奪你獲獎的資格。我還等著成為知名推理小說作家的太太呢,就像有希子阿姨那樣。”

“等我回去我就去找我爸爸……不,找我叔叔去警告那些評委不要亂搞小動作。”

看著鈴木園子一臉不滿的樣子,谷水泉抱住了她,嗅著她柔順的髮絲間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太太啊,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是維護自己丈夫的太太呢。”

鈴木園子沒想到谷水泉會忽然抱住自己,一時間身體僵住了,等到谷水泉在她耳邊說話時,呼吸的氣息讓她的耳朵和心裡都酥癢的厲害。

心跳開始加速,咚咚咚地聲音順著骨骼傳到耳朵裡,白皙的面板迅速被嫣紅覆蓋,處於焦點的耳垂更是鮮紅欲滴。

太太兩個字在腦海裡亂竄,思維逐漸失去了控制,鈴木園子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只覺得谷水泉的懷抱熾熱的像是要將她融化一般。

谷水泉見鈴木園子似乎不太對勁,放開了懷抱。

“怎麼了,那麼勇敢的園子小姐怎麼會因為一個擁抱反應這麼大?”

“討厭,閉嘴啦,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覺得好像……啊——不要說了,就當沒有剛才那一幕,說點別的吧。”鈴木園子自己也搞不清狀況,連忙轉移起話題。

“這樣啊,那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來著。”

“什麼問題?”鈴木園子整理了下耳邊的髮絲。

“你的髮箍是小蘭送你的吧?”

“嗯,沒錯,怎麼了?”

“你平時一直戴的都是同一個髮箍嗎?”

“對啊。”

“那它為什麼會有不同的顏色?”

“嗯?這不是很正常嗎?”

“……”谷水泉也不知道哪裡正常了,沉默了一瞬,又接著問道,“上次我們掉到海里的時候,我記得你的髮箍應該是不見了吧?”

“對啊,我當時掉到海里特別害怕,慌亂中髮箍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那後來是怎麼找回來的?”

“叫人去撈的,用了幾架海底打撈船,花了幾天時間找回來的,怎麼了?”

“……沒什麼,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