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人大概以為只要有了手槍,就可以橫行無忌了吧?”

京極真雙目圓睜,滿腔怒火全部顯露出來,但是這並沒有讓他喪失理智,他藉著微弱的光亮,注意力高度集中,仔細地盯住了谷水泉的肩膀。

只要對方肩膀一動,他就能立刻作出反應,躲開子彈,並突進到近處,一擊便可以讓谷水泉喪失反抗能力。

對峙的時間只有幾秒,但在高度集中精神的狀態下卻顯得格外漫長,京極真眼中的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被放慢了無數倍。

下一秒,谷水泉的肩膀動了,京極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瞬,牢牢抓住地面的雙腳暗暗發力,就要往一旁閃避而去。

然而,谷水泉雖然動了,但他卻並沒有開槍,而是放下了舉著手槍的手臂,這讓一直盯著他動作的京極真猝不及防,閃了一個趔趄。

“你這是什麼意思?”京極真面色難看地問道,自己都已經準備好躲子彈了,你放下槍是什麼意思?看不起誰?

“我知道手槍對你沒有,就算是狙擊槍在遠處射擊都未必能行。我拿出槍來,只是想讓你暫停下動作罷了。”

“到底什麼意思?你指望用這種辦法爭取到機會,用口舌之利來說服我嗎?不要痴心妄想了!你這種人,和你交談是沒有意義的,還是用武力來說話吧!”

京極真重新站穩身形,壓低重心,擺出起手式。

“腦子不需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

“以你能和野獸媲美的敏銳嗅覺,應該不難注意到這裡瀰漫的血腥氣味吧?你再耽誤我的時間,那邊躺在那裡的女孩子就要因為失血過多真的沒救了。”谷水泉示意京極真向樹林裡面看去。

京極真才將將想明白對方之前的話是在罵自己,正要發火,但是聽到了谷水泉的現在話,還是忍住了衝動。他鼻翼微動,嗅了嗅空氣中散播的味道,確實血腥味很重,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可沒這麼大出血量。

他警惕地看著谷水泉,保持著身體正對他,慢慢向樹林裡移動了幾步,透過樹叢間隙,果然發現那裡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女孩子,腹部的衣服已經被殷紅的鮮血浸透了。

“阿泉~發生什麼事了,你在樹林裡做什麼?”鈴木園子注意到身後谷水泉消失不見了,並隱約聽到樹林裡傳出說話聲,便開口喊道。

“這裡發生了命案,你們就呆在那裡別動,柯南,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報警。”

“好的,我知道了!”柯南面色嚴肅了起來,皺著眉頭,掏出行動式電話,開始搖人。

谷水泉撿起落在地上的行李袋,快步走到受害者身邊,摘下了眼鏡,放到了口袋裡。然後快速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傷勢,在京極真驚疑不定地目光中,從行李袋裡面掏出了一個應急醫療包。

受害者的實際出血量沒有看上去那麼恐怖,谷水泉這才有時間給她簡單清理了下創口。

撕掉腹部的衣服,簡單消了毒,敷上紗布,纏上繃帶,壓迫住出血點……

繃帶不太夠用。

“把你衣服脫下來。”

“啊?”

“快點脫下來。”

“哦哦,知道了。”

京極真老老實實地脫下了身上的短袖,遞給了谷水泉,後者將之撕開成條狀後,纏在了受害人的腹部上。

做完了這些,谷水泉才起身,剩下的就要等救護車了。

“所以說,剛剛那個男人,就是捅傷地上這個女孩的兇手?”

京極真是一直遠遠跟在谷水泉身後的,一直沒讓後者脫離自己的視線,所以知道不會是他做的。

“你說呢?”

“那你剛剛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才毆……制服那個男人的?”

“差不多。”

“你一開始就知道里會發生殺人案?”

“沒有,我只是聽說了一起連環殺人案,犯人只以褐發女性為目標。而且似乎犯人到了這附近,所以多作了些防備。”

“抱歉,誤會你了。”

“無所謂,你的看法對我來說不重要,你耽誤的更多的是她的時間。”谷水泉指了指地上的女孩——一個因為和園子有著類似的髮色和性格就被道脅正彥襲擊的女性。

谷水泉救她也有些愛屋及烏的原因,大概在後天,園子就會因為同樣的原因被倒在那裡的那個人渣襲擊。

像道脅正彥這種毫無恩怨關係地無端洩憤殺人本就是最不可理喻的,更何況還敢將目標放到園子身上。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好好負起責任的。”京極真一臉認真地說道。

谷水泉不置可否。

“你剛剛跟在我身後,以你對我的敵意,竟然能讓我毫無所覺,是用了什麼特殊辦法嗎?”

“沒什麼特殊的辦法,將氣息收斂起來就行了。”

“……”

“話說,你這個人還真是讓人看不透,明明一副文弱的斯文……的樣子,居然能有這樣的身手,你用的是什麼手法?”

“一種近身格鬥術罷了。”谷水泉隨口說道。

這次他特意用技能“這個我會”選定了自己原本就會的一項能力——某種軍用近身格鬥術,果然效果要比毫無基礎的能力更好一些。

從前他掌握這項能力的時候,不過是能熟練使用罷了,而在經過系統技能的加強後,已經超過了精通的水準,顯得更為老練和遊刃有餘。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足夠信心去與京極真正面交手,畢竟凡人之軀終究是有極限的,所以他才會選擇用手槍逼停後者,爭取了一個嘴遁的機會。

嘴遁或是武力,能夠生效就好,谷水泉不覺得非要正面在對方強項上戰而勝之才算男人,那隻能說是頭鐵。

凡人不可能樣樣精通,更不可能完美無缺,自然有長有短,被人在某方面戰勝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尤其對於一個沒有才能的人來說。如果只因為這樣便自怨自艾,那註定快活不起來。

“你不是近視?”氣氛有點尷尬,京極真沒話找話。

“不是。”

“那為什麼要帶著那副眼鏡?”

“她想看。”

“……”

炎炎夏日,暖風穿過樹林的間隙,輕撫在京極真裸漏的上半身的肌膚上,讓他覺得有些冰涼。

“對了,你身上有襯衫還要西服外套,為什麼還要我的衣服來包紮傷口?”

“她買的。”

“……”

“我看你在她面前語氣溫柔,話也多,面色也柔和,怎麼面對別人的時候卻冷漠的很,現在說話還這麼惜字如金?”

“她喜歡。”

“……”

“看樣子我確實誤會你了,你對她確實很好。但是,因為自己的喜好就要求她穿不合適的衣服,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吧?”

“與你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