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有句話叫“趁熱打鐵”,羅伯託深諳眼前的偶遇是來之不易的時機,必須要去喝喝茶,聊聊天,熟悉熟悉,因此,為免夜長夢多,他率先往潘家園大門方向走。

恩佐扶老先生,奧斯卡和米羅陪小女孩,一行五人出潘家園,到外面找地方聊天。

潘家園附近有餐館,當然也有茶館、咖啡館,茶館沒有幾條老街上的老字號出名,好歹也是比較有原味兒的。

上午十點多鐘,不上不下的時刻,餐館生意還沒火熱起來,茶館咖啡館也是門前冷落車馬稀,工作都不忙。

入鄉隨俗,羅伯託果斷的選擇茶館,一樓臨街的茶館,木製桌椅,還保留著八九十年代的樣子。

茶館裡只有幾個老爺們在閒閒的喝茶,極為雅靜,茶博士將五位客人引到比較安靜的一桌,去沏茶。

五人坐下,羅伯託才好奇的問小女孩為什麼沒有在學校上課而在潘家園淘寶。當得知小女孩已自學完一個學期的課程,可以自由安排時間,四位男士表示了極大的驚訝。

稍稍熟悉一些,當茶博士沏好菜送來,喝了第一盞茶,樂韻試著主動問:“老先生,聽米羅說您身體微恙,來華夏想想看看中醫,我觀您面相氣色,像是腸道方面的問題,初步診斷癥結出在直腸,我能否幫再您把把脈博?”

奧斯卡驚奇的瞪大了眼,小女孩子知道他父親是直腸症?

小女孩主動提出幫自己把脈,羅伯託驚喜不已,伸手捋袖子:“能請得你把脈,求之不得,辛苦你,孩子。”

他不懷疑是米羅洩露了他是直腸腫瘤的事,米羅是他親手教匯出來的孩子,他清楚孩子的品質如何,出於職業使然,米羅的口風是緊的,也是最守信用的,所以,他才從一開始就擇定米羅為第一繼承人。

東方小女孩一口說出他是直腸方面的毛病,羅伯託已是十分信服她,相信她搶救回米羅的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老先生伸出右手,樂韻以手托住他的手背,懸空診脈,診完右手,再診左手,她剛診脈,四位yi國朋友四人八隻眼就聚她身上,米羅略顯緊張,小聲的問:“樂樂,我教父的情況如何?”

“從醫學的角度來論,我不能騙人,所以我不能說謊,以現在的情況來論,老先生的病情十分不樂觀,”樂韻微微遲疑了一下:“老先生的病也不算稀少,是直腸腫瘤,以我的診斷,老先生大約在元月底做過一次手續,之後在修養時期因腫瘤復發,在九月初又做了第二次手續,我說的時間是我們華夏國的月份,與yi國的時間可能會略有偏差。”

恩佐老管家和奧斯卡對漢語理解有限,聽得並不怎麼明白,羅伯託忍不住讚了一聲:“你太厲害了,你說的完全正確。”

米羅也一臉驚奇,他知道樂樂的醫術很高,卻沒想到竟然如此高明,她僅只把了脈,觀看了一下面色,卻說得半分不差。

“老先生心態真好。”樂韻讚了一個,繼續分析:“我想醫生應該跟老先生透露過些有關手續後的情況,如果第一次手續後三年內不復發,自然不用再擔心健康問題。

第二次手續後如果一年內不復發,那麼健康也沒什麼大問題,然而實際上老先生的直腸早被感染,潛伏的細胞隨時會病變,所以才在短時間內第二次復發,現在表面上看似被抑制住,其實細胞正在緩慢惡化,而且是向整個腸道系統漫延,連胃也受到侵蝕。

您今早應該喝過藥,醫院開給您的中藥能起到抑制細胞病變的效果,作用卻不能很大,只能延緩細胞病變的速度,依此情況,不出半年,老先生的病會再復發,那時不再是腫瘤,而是腸癌和胃癌。”

奧斯卡聽得雲裡霧裡,完全摸不著頭腦,他默默的看一眼米羅,暗下決心,以後也要努力學漢語,這種別人懂,他聽不懂的感覺太糟了。

羅伯託聽到東方小女孩的診斷,並沒有悲傷,醫生早就跟他說了有可能出現的結果,也告訴他如果再次復發,變腸癌的可能性極大,而小女孩則是更加準的說出了復發時間,確診會變癌症。

“醫生也預測出有可能癌變,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半年的健康自由時間。”羅伯託語氣平靜,就像在說天氣一樣輕淡。

米羅英俊的面容變了變,緊張的看看教父,見教父面容平靜,不是受打擊後的灰心喪氣,他稍稍放心一點,焦急的問:“樂樂,你有方法讓我教父恢復健康嗎?”

“有。”樂韻沒有吊人胃口,很直接的承認還有方法:“還沒真正癌變前,治療起來容易些,如果已癌變,我就不敢說可以治癒了,只是需要時間,我手頭的藥不夠,需要去尋找藥材,米羅,你和老先生的簽證能在華夏留多久?”

“真的?太好了!”米羅激動的藍瞳閃爍出驚喜的亮光:“樂樂,我們的簽證最長可以呆半年,因為我們國家是過新曆年,因此,我們可能會趕在元月前回國過節。樂樂,需要什麼藥材,我去購買。不用在意藥材價格,只要能找到,多貴都沒事兒。”

“可愛的孩子,你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用漢語說,你不僅是米羅的小福星,也是我的小福星。”羅伯託乍一聽小女孩可以治他的病,也綻放出喜悅的笑容。

“您過獎,學醫本來就是為治病救人,但凡有希望自當盡力而為的,成為病人的福星是每個醫生的最高追求。”樂韻笑著接受老先生的間接讚美:“我開藥方,主藥不會用市面上的藥材,因為市面上的藥材都是人工種植,我要用的藥有一半需要自然野生藥材。

我以前積攢到一些藥材,手頭的藥大概能配齊主藥的三分之二份,還有部分需要去找。

你們12月回國的話,還有差不多兩個月,時間應該來得及,我過兩天還有事要辦,預計週末或者下週外出,在這段時間,老先生先喝醫院開的中藥,不要吃海鮮,可以吃淡水魚,不能吃蝦和螃蟹。”

“好,我會遵醫囑的,只是遺撼啊,我眼饞大閘蟹好久,以為可以飽飽口福,竟然不能吃。”羅伯託微笑著表示自己會遵醫囑。

又是一隻吃貨!

樂韻呆了呆,這年頭,吃貨遍地走,不分國內與國外。

“樂樂,我陪你去採藥吧,奧斯卡和恩佐老管家在京城照顧教父。”米羅暗搓搓的毛遂自薦,樂樂去採藥,他跟去,即當保鏢又能和樂樂享受兩人世界,多麼的美好。

“不用,你漢語說得溜,有你在京城,你們外出辦事更方便些,最重要的是我採藥不喜歡別人跟著,我怕跟我去採藥的人記住了地方,轉身揹著我把好藥全挖光,那樣的話我會心疼死。”

羅伯託被逗樂了,爽朗的大笑起來。

米羅幽鬱的嘆氣:“好吧,樂樂怕我偷採藥材,我就不跟去了,其實,我是外國人啊,樂樂不用防備的。”

“必須要防著啊,防火防盜防朋友,不管是國內的國外的朋友都是朋友,藥材太珍貴,我寧願當小人。”

“樂樂本來就小,是個小小的可愛的小人……”

恩佐不完全理解小女孩說的話,但是,他從米羅先憂後喜的表情也能推測出必定是先生的病是不是有解決之道。

奧斯卡也從米羅哥哥和養父的笑容中猜出教父的健康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也極為開心。

喝了一壺茶,結帳,羅伯託想請小女孩中午吃飯,她說她朋友們等她,要先回學校,也不強求,留待以後再說。

羅伯託和恩佐奧斯卡先回潘家園,米羅單獨送小朋友一程,路上,米羅二話話不說,看到賣絨布娃娃的店,硬是跑去買了一隻毛絨絨的熊送給小蘿莉朋友當抱枕。

樂韻抱著那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浣熊,特別的無語,她並不怎麼愛布娃娃啊,米羅這是強趕鴨子上架,逼著她跟絨布熊為伍。

米羅送了一程,在快到小蘿莉的朋友們停車場,他便不送人過去,只目送她,看著小小的女孩子扛著他送的大熊,忍不住偷笑,樂樂小蘿莉抱大玩具熊的樣子好可愛!

他目送著扛著大熊的小蘿莉進了停車場,看不見了,他才轉身回潘家園找教父,他沒有堅持說要陪小樂樂去採藥,是因為他覺得如果莫里蒂和其他人還盯著小樂樂的話,他不陪同去,等小樂樂回來,莫里蒂嫁禍到她身上的嫌疑應該差不多就能洗清。

他也很想跟小樂樂單獨相處,但他懂審時度勢,他現在的目的是把莫里蒂引出來,讓莫里蒂現身跟教父一起回國,或者讓莫里蒂被其他人追殺,讓其不得不離開華夏國,只有如此,小樂樂才更安全一些。

小樂樂說了以後會滿世界尋找藥材,歐洲和美洲非洲都是目標地,到那時,他可以當她的保鏢,陪她去各大洲探險、旅行。

想想有一天能陪同可愛小蘿莉到處跑,米羅身心愉悅,有個小可愛朋友,就是算他是灰色世界的人,心也是光明的。

當樂小同學去見米羅帥哥的親戚時,燕少柳少兩人主動避嫌繞路,也沒在潘家園久呆,徑自出舊貨市場,回到停車場,爬上車子。

放置好包,柳大少抱出自己的電腦,哼哼哧哧的開機,快速的調出小美女的手機號跟蹤訊號,她的手機沒開機,不礙事兒,如果她和帥哥互相記電話號碼,或者她用共享單車總要開機的。

事實上,他等了老半天,結果主人根本沒開機,死沉沉的一片,柳向陽無語的悲嘆了無數聲,遇著個總是不開手機的女孩子,怎麼辦?

小蘿莉不開機,燕行也沒辦法,只能等,等個一個鐘兩個鍾,看看她有沒回學校。

兄弟倆坐在車座,等啊啊,等得他們都快沒耐心時,聽到有人敲玻璃窗的聲響,不約而同的怔住,誰呀?

防彈玻璃窗很厚,也是單向的,除了前窗玻璃,其他車玻璃從外面看是看不見裡面的,他們快速往外看,看到車副駕座那邊站著個人。

“小蘿莉?”

“小美女?”

燕行柳向陽異口同聲的喊,柳向陽坐在右手邊,一手啪的合電腦,一把推開車門,噌的跳了出去。

燕行伸頭向外瞅,兄弟倆一在外一在車內,瞅著外面的小女生,有種想……想跳護城河的衝動。

小女生抱著一隻一米多高的純白色小浣熊,那隻熊毛髮長長的,還微帶卷,它那麼威武雄壯,幾乎遮掩住了小女生。

他們雖然坐在後座,其實有經常看前窗和左右窗,剛才也看到從側面一輛車前走來一個抱大布娃娃的人,當時只看見絨毛娃娃,沒見人,所以他們誰也沒想到會是他們要等的人。

眼瞅著小女孩子抱著那麼大的玩具熊,兩大校看得蒙圈了。

“小美女,你終於回來了啊。”柳向陽一手夾著本本,狗腿的往前湊:“小美女,你的這個漂亮的玩具是剛買的?”

“嗯,是外國帥哥送給我的重逢禮物。”樂韻抱著大熊走往後座,抱這麼個大玩具坐前座,萬一被小朋友看見瞧稀奇,個個大驚小呼的喊,會讓開車的人分神,容易導致出車禍。

柳向陽望天,他們咋從沒想到這一點?

燕行默默的抿抿嘴,要不,他趕明兒也去買個老大老大的絨布玩具送小蘿莉玩耍?

他正想著,看到小蘿莉把她的熊塞進來,忙幫她把大玩具拖得離自己近一些,勻出空位讓小蘿莉上車。

樂韻鑽進車廂,將門關上,柳向陽正想跟上車,那門掩上了,他坐副座駕,正想等小行行開車,聽到悅耳動人的、溫潤如泉水叮咚的男性嗓音:“向陽,你是哥哥,回去該你開車了。”

這叫什麼回事?柳向陽想跳腳罵人,臭小行行,見色忘友,呸,不是見色忘友,而是見色坑哥。

小行行坐在後面,不準備挪窩,想讓人移到駕駛開車是不可能的,他只好捏著鼻子認栽,自己從副駕座移至駕駛室,倒車,駛離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