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再出什麼岔子,柳雲湘讓馮錚給他們帶路。

“同時我將他們二位的安全也交給你了。”柳雲湘看著馮錚道。

馮錚撇嘴,“我可不敢跟你保證什麼,畢竟燕州再太平也保不齊有土匪強盜什麼的。”

“倒不怕他們。”

這話裡有話,而且馮錚已經聽懂了,於是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您放心,我保證他們活著回來!”

說完,氣呼呼的往前去了。

聽到這話,薛長風打了個冷顫,“燕州這地怎麼感覺跟龍潭虎穴似的,摸不準什麼時候出什麼事。”

他們也就去一趟岐縣,好似要闖閻王殿似的。

柳雲湘又交代了弘玄和薛長風兩句,便讓他們離開了。

“姑娘,李夫人一早送來了請帖。”子衿讓一請帖扔到桌子上,轉頭看柳雲湘,“奴婢瞧著這李夫人是有三百個心眼的人,可惜三百個心眼都寫在臉上,您乾脆就別理這種人了。”

柳雲湘笑著上前,用食指頂了子衿腦門一下,“這裡是她的地盤,咱們不與她親近,但最好也別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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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想了想,點頭道:“也是。”

李府的馬車已經候在外面了,柳雲湘稍稍收拾了一番,而後帶著子衿出門坐上了馬車。很快來到李府,外面還停著幾輛馬車。

柳雲湘剛下馬車,那李夫人便迎了上來,原是她一直在府門口等著。

“王妃,您可算來了,我還怕您瞧不上我這僻陋之所呢。”

“李夫人說笑了,不過還是喚我‘七夫人’吧。”

她隨著李夫人進了李府,顯然門庭和裡面都是重新修繕過的,朱門繡戶,雕樑畫棟,處處透著新鮮。院中草木繁盛,各個品種的花朵爭奇鬥豔,一看便知有人精心照養。

往後來到後院,奢華自不必說。只是整個院落卻不大,柳雲湘細心觀察到往西院的垂花門堵上了,這就是的後院小了一半。

柳雲湘問李夫人為何堵這門,李夫人卻是一臉怒氣。

“哪是我堵上的,我們搬來是就堵著的。”

那便是前面住在這裡的人堵得,只能是楊賀了。

“那西院做什麼用了?”

“別提了,晦氣死了,裡面有七八座墳頭。”

“墳頭?”

“可不是,我們剛搬來時,本想打通這門,結果府上的老管家吞吞吐吐的說什麼陰氣太重,最好還是堵著。再逼問他,他這才說出實情,說那院裡被楊賀當成了墳場。我原還不信,讓下人攀上牆頭去看,果然看到了那些墳頭。”說著李夫人皺緊眉頭,臉色青了青,“這楊賀也不知是瘋了還是傻了,將墳挖在家裡,他倒是不在意,畢竟這些墳裡有他媳婦有他孩子,可我們這些後來者豈不倒了大黴。”

柳雲湘默,她倒是見過一個將墳挖在家裡的,那就是秦飛時。秦飛時多瘋狂,她是知道的,而那楊賀分明是十分冷靜自持的,莫不也有她沒看到的瘋?

“哎,我想著要不要把這幾座墳頭遷出去,然後再請道士做做法。”

柳雲湘乾咳一聲,“估摸沒用吧,這裡已經攢足了陰氣,便是開啟門,將墳移出去,這陰氣只怕也散不掉,反倒洩露出來,於你和李大人不好。”

李夫人一聽這話,嚇得臉色都變了變,“七夫人說的是。”

聚會的地兒在後院涼亭裡,柳雲湘隨著李夫人過去的時候,見六個婦人坐在那兒,正說笑著什麼。見到她們進來,其中五位站了起來,做出恭敬之態,只還有一個長得俏麗的女子坐著,正閒閒的嗑著瓜子。

“快快坐,當是在自家,千萬別客氣。”李夫人這般說著還是睨了那坐著不動的女子一眼,“對了,我跟你們介紹,這位是七夫人,從京城來做生意的。”

雖李夫人這般說,可這幾個婦人卻不傻,若只是個商賈到不會讓李夫人這般畢恭畢敬還去門口候著,所謂七夫人,那她背後的七爺定不簡單。

幾位婦人表現的很熱情,柳雲湘一一與她們打招呼。

“這位是岐縣古縣令的夫人。”輪到介紹那婦人,李夫人聲音淡了幾分。

那古夫人衝柳雲湘笑了笑,而後將一盤瓜子推了過去。

“這瓜子不錯,七夫人嚐嚐。”

李夫人先請柳雲湘坐下,然後自己坐下,而後才讓其他婦人坐下。

“古夫人,你府上是沒有瓜子麼,要不要等你走的時候,送你一袋?”李夫人陰陽怪調道。

這話夠埋汰的,可那古夫人卻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道:“買不起唄,要怪只能怪我夫君沒有你夫君有本事,能撈錢,哎喲,看我這張嘴,應該說能賺錢。”

李夫人臉已經發青了,其他幾位夫人忙打圓場,她這火氣才忍下去。

李夫人忍下火氣笑了笑,“李府臺上任也有三個月了,我請幾位夫人請了不下十次,今日終於肯給我這個面子,我甚至高興。”

坐在古夫人旁邊的一位穿碧色外裳的女子笑道:“咱不是不給您面子,而是這些日子恰逢乾旱少雨,燕州下面這幾個縣,縣令帶著官差集合百姓都在挖水渠,我們雖然沒把子力氣,但也能出份力,做飯送飯什麼的,忙了好些日子呢。”

“是啊,這不剛歇了口氣,您給下了請帖,咱們趕緊來給您賠罪了。”另一夫人道。

李夫人呀了一聲,“原是這樣啊。”

古夫人撲哧笑了,笑得前仰後合。

李夫人皺眉,“古夫人,你笑什麼?”

古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笑,嘖嘖道:“瞧李夫人話說得,燕州出了這麼大事,您竟好像不知道。我笑的是您也不瞎也不聾,顯然是會演戲的。”

“你!”

“呀,府臺夫人,我這就是這樣,舌頭不會打彎兒,您聽了什麼可別生氣。”

眼見氣氛有些緊張,其他幾位夫人又趕忙圓場。

柳雲湘端起一杯茶,遮掩了自己的笑意。

這位古夫人實在有意思,不過她是岐縣縣令的夫人,倒是很巧。

“七夫人,你是從盛京來的?”那古夫人突然看向柳雲湘問了一句。

柳雲湘稍一怔,隨後點了點頭,“是。”

“我能跟你打聽個事兒嗎?”

“你說。”

“楊賀判了嗎?可是死刑?什麼時候執刑?”

柳雲湘默了半會兒,“你認識楊賀?”

古夫人嘆了口氣,“有那麼點交情,想著他被砍頭那天,高低我得放兩鞭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