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猶豫著不想說,嚴暮一攤手,表示愛莫能助,還讓護衛趕走古夫人。

“王妃,我知道您是好人,您救救我夫君吧!”古夫人衝上前跪到柳雲湘面前求她。

柳雲湘忙扶起古夫人,“我們也想救古縣令,可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們去哪兒救他,你若不告訴我們實情,我們真的沒法救人。”

古夫人皺緊眉頭,思量了片刻,道:“殿下和兩位先生一趟趟往岐縣跑是和目的,我夫君已經猜到了。”

柳雲湘看了一眼嚴暮,繼而坦誠道:“他們在找沒有作假的賬冊,因楊賀與古縣令交情極深,所以懷疑他將這些賬冊交給古縣令了。”

古夫人深吸一口氣,“一共十本,楊大人出事前確實交給他了。”

柳雲湘面上一喜,“那那些賬冊?”

“楊大人交代過那些賬冊決不能讓朝廷派下來的人拿到。”古夫人說著看向嚴暮,“楊大人貪汙的那一百萬兩就在那賬冊上,一旦被朝廷發現,那這一百萬兩就變成燕州欠朝廷的債了。既然是債,便是要還的,可燕州百姓和燕州商人不能還,一旦還了,那往後每年還要多交三成稅,早晚會將燕州拖垮。”

“既如此,為何不毀了這些賬冊?”

“這些賬冊是唯一能證明楊賀清白的證據,楊賀雖甘願赴死,卻也想留下清白之名。他將賬冊交給我夫君,期冀來日明君繼位,能用這些賬冊證明他沒有貪汙,他是個好官。但同時他也交代,當今聖上在位時,決不能拿出這些賬冊,若有人發現,便要銷燬。我夫君捨不得,知殿下已經盯上他了,便想著轉移到別處,誰知……誰知就出事了。”古夫人說到後面只剩焦急了,“定是有人打這些賬冊的主意,將他抓走了。”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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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湘聽完也有些擔心,轉頭看向嚴暮,“殿下,你快想辦法救古縣令吧。”

嚴暮思量了片刻,道:“除了我們想拿到那些賬冊,還有一人也想拿到,那就是李淮。所以若是古縣令被抓,那抓他之人一定就是李淮。”

柳雲湘點頭,“一定是他。”

“可眼下古縣令只是失蹤了,未必就被抓了。”

說到這兒,嚴暮將馮錚和子衿叫來,讓他們去府衙周圍打探,可李淮那邊有什麼動靜。

馮錚和子衿去了,柳雲湘拉著古夫人進屋,先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先別急。

“我能不急麼,我家是個瘸子,遇到壞人,跑都跑不了。”古夫人急得坐立難安。

柳雲湘安撫她道:“古縣令到底是官員,那李淮不敢隨意傷他的,最多就是搶走那些賬冊。”

“王妃不瞭解此人,他手段歹毒的很,我夫君的腿就是他派人打斷的。”

“啊?”

“當年他在燕州當府臺時,為了凸顯自己的政績,主動要求多加三成稅,燕州地方官員不同意,我夫君便帶頭找李淮抗議。爭執中動了手,那李淮讓身邊護衛使黑手,將我夫君的腿打折了。”

柳雲湘皺眉,“這李淮實在無法無天!”

“他在出任燕州府臺之前,曾是這地兒的地頭蛇,所以手段陰損的很。好在後來他調任到其他地方了,不然我夫君必定會死在他手裡。”

之後楊賀繼任,燕州才慢慢緩過來。她喜歡楊賀,但楊賀明明白白告訴她,他的夫人只有一位,即便去世了,那個位子也永遠是她的。他這輩子不可能再喜歡別的女人,更不可能娶她,讓她趁早死心。

這人也是沒心肝,竟當起了媒婆,撮合她和古縣令。瞭解過古縣令的為人,古夫人倒也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

“我是真擔心他。”

當下不能著急,柳雲湘也只能安撫古夫人,好在不多久子衿和馮錚回來了。

“李淮在找人,而且派出去的不是府衙的官差,而是他府上的護衛。”馮錚道。

“他們在燕州城內找,所以古縣令可能就在城內。”子衿接著說道。

嚴暮想了一下,看向馮錚道:“你在燕州有人脈,立即發動他們找人,務必要先李淮一步。”

馮錚點頭,“燕州城內各個商鋪,我都熟悉,這便去跟他們支個聲兒。”

馮錚走後,嚴暮讓子衿帶著他們的人也去外面找。

一直到下午,仍沒有音訊,這時子衿回來,說是封城了。

“封城?”嚴暮皺眉問。

“是,說是城內發生了命案,為了抓捕兇手,所以今日封城,什麼時候抓到兇手什麼時候再開城門。”

“怎麼這麼巧就出了命案。”嚴暮唸叨了一句,又問子衿,“可知死的是什麼人?”

“聽說是一個商戶,好像是遇到歹徒入室搶劫了,殺了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柳雲湘從裡屋走出來,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是,不過奴婢沒有細打聽。”

柳雲湘看向嚴暮,“會不會是李淮為了抓古縣令而……殺人?”

嚴暮臉色發沉,“那他手段未免太狠毒了。”

官府不僅封城了,還要求百姓待在家裡,關嚴自家家門。連萬春園的大門都關了,而李淮美其名曰保護他們,還派了很多官差圍著。

“他在阻止我們和古縣令碰頭。”嚴暮道。

“好在我們的人已經撒出去了,希望能找到古縣令。”

等到晚上,馮錚先回來了,確實滿臉悲痛。

“江老闆一家被殺了。”

“什麼!”柳雲湘大吃一驚,“死的是他們一家?”

馮錚握緊拳頭,“是,說什麼入室搶劫,分明是李淮的人殺的。”

柳雲湘捂住心口,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昨日她見過那一家三口,男人心善,女人溫柔,孩子可愛,她想起他們離開的背影,是連她都有些羨慕的。

“他,他為何殺他們……”

嚴暮沉了口氣,“只有一個解釋,古縣令被江老闆藏了起來,但被李淮發現了。”

“那古縣令?”柳雲湘瞪大眼睛。

“應該是逃走了,不然他也不會興師動眾的封城。”

當下沒有時間難過,嚴暮讓馮錚翻牆出去,繼續帶人找。

馮錚去後,嚴暮也要出去。

“你去哪兒?”柳雲湘擔心的問。

“我去會會李淮,看他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