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一百二十五章：微妙

我也沒想到這末海塵香這麼難纏，死了還能夠影響別人，而秦太上聽完祖師爺的解釋，原來還在解陣的，現在忽然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抬起頭，忽然說道：“前輩，在下方守住，就真的能活命麼？”

“生毒在，死毒就會相絆相生，至少活下來是沒什麼問題的……”祖師爺淡淡的說道。

“那生毒就不能帶走麼？”秦老太似乎還在等待祖師爺給她希望。

祖師爺搖搖頭，冷冷一笑：“小輩，你們所在這時代，或許還是太單純了，你覺得你家祖師爺會讓你帶走生毒麼？若是生毒就是這裡的大陣，你又如何帶走？這毒婦定然是覺得自己守護大陣萬年而心有不甘，也想要讓人承繼下去，也如她一般受苦！”

秦老太瞬間像是給抽空了身體的氣息，隨後搖了搖頭，說道：“那守住此地百年千年，此毒可解麼？”

祖師爺呵呵一笑，卻沒有繼續回答，顯然這冷笑已經當做是回答了，那是要守到死去才能解除。

秦老太看向了何塵香，何塵香已經哭成了淚人了，這個時候已經是生離死別了，所以她抽泣的說道：“師父……你先下去守大陣，弟子……弟子一定會找到辦法的……嗚嗚……師父你也不用待多久……”

秦老太苦笑，隨後嘆了口氣說道：“這底下大陣已經停止了，為師待那兒還守什麼？而且想必就算是修煉到證道絕頂，也無法踏出這裡半步，又與監牢何異？倒不如趁著還有一些力量，傳道給你這孩子好了……”

“師父！”何塵香立即搖頭，而祖師爺爺冷冷一笑，說道：“你若是想要害自己的弟子，儘管傳道好了，怕是到時候死毒也傳入了自己弟子的身體裡，到時候你這弟子可就要繼承這生死絆了。”

“這……”秦老太現在是想死都不能好死了。

何塵香一邊哭著解陣，一邊懇請祖師爺道：“前輩……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

“呵呵，無法可想，不過既然是死，我倒是有個好辦法，讓你死得其所，不知道你要不要這麼做？”祖師爺冷笑道，我暗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辦法了，畢竟這位祖師爺邪門得很呢。

“前輩還請說。”秦老太連忙說道。

“你看到了？我徒孫現在要帶著這枚塵香谷的星子，可是勞心費勁得很，若是你願意一死了卻一切，不如讓老夫煉成丹，給我這徒孫強化身外化身，當然，我們師徒倆也不可能白白讓你死了，我家的徒孫也會答應你一個要求，好比是庇佑你這弟子一世之類的承諾，也是可以下的。”祖師爺果然沒臉沒皮的提出了這建議。

在我看來，這確實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了，這人掉井裡了，救不上來，也不能吸髓抽糕呀，所以我連忙拒絕道：“祖師爺！此事我不願意！”

“你這小子！我又不是要把你煉丹，你喊什麼？”祖師爺瞪了我一眼，隨後雙目饒有興致的看著秦老太。

何塵香也嚇得面色蒼白，連忙搖頭不已，說道：“前輩……師父！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弟子又不需要有人保護，弟子修為比他還高……”

秦老太看著自己的弟子，也心疼得不行，不過祖師爺下一句話，卻讓她又猶豫了：“呵呵，你修為比我這徒孫高，這點我承認，不過他的身外化身除了沒有靈智外，卻等同有七位證道存在庇佑，再加上你師父的脈絡，八位證道境還保護不了你？你師父能給我煉丹，那是我看得起他，換了別人，恐怕還沒這資格呢？而且成為我弟子身外化身的一部分，也等於是保護你了。”

何塵香根本不願意聽這話，而我也連忙拒絕道：“祖師爺，此事就不要再說了，這麼做弟子如鯁在喉！”

何塵香感激的看著我，我這對她點頭以示不會妥協此事，祖師爺卻抱手冷笑，一副隨意的樣子。

秦老太嘆了口氣，卻彷彿下定了決心，對祖師爺說道：“烈火焚身，痛不欲生，前輩可有死的輕鬆點的辦法？”

“呵呵，也比你現在好上千百倍吧？”祖師爺冷冰冰的笑道。

“好，我願意以身化道，庇護自己的弟子一生，不過也請發下誓言，讓我弟子從此安然。”秦老太抓過了正著急破陣的何塵香的手，拉到了我面前。

我難免著急的看著祖師爺，一臉懇求的想讓他回心轉意，但祖師爺卻高昂頭顱，說道：“你小子是覺得每個人都能夠接受苟且偷生如何？意思了之亦是抉擇！還有人連死都未必如自己心願呢！這一路上，難道你沒看夠麼？！”

我深吸一口氣，祖師爺說的確實不錯，有的人死都不願意苟且偷生，有的人卻為了不死，而想盡辦法，甚至還有人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成為道劫後，廝守大陣一生。

秦老太看我不說話，淡淡的說道：“小友，你也不用為老身求情亦或者怎麼了，老身一生無拘無束，受不了這清冷的地底而永世不可離開，所以甘願一死而成就你，並非是其他原因，況且即便不是為了你，我同樣也會想盡辦法給自己弟子尋找後路，所以你也不必過度將此事放在心上，就如老身傳道自家的弟子一般好了。”

“前輩……”我心中難免感動，還打算說點什麼，但老太很快表情嚴肅了下來，說道：“不過也還請小友信守諾言，既得到老身道統，就要承諾給與我弟子一生安然，否則老身作為你身外化身的一部分，定然會詛咒你不得好死！”

“就算前輩不這麼說，憑藉我和令弟子的朋友情誼，也是能幫就幫，絕對不會讓她陷入危機之中。”我嘆了口氣。

而祖師爺卻看向了秦老太，說道：“小輩，把你的丹爐拿出來吧，在我開爐的時候，你慢慢與你弟子交代一切便是了！”

祖師爺的丹爐毀了，自然需要一口上好的丹爐，而秦老太也不是煉丹的能手，反倒是讓自己弟子何塵香拿出了丹爐，這一下要用弟子的丹爐煉化自己，何塵香頓時是哭得萬分委屈。

我深感此事太過了，自然也不願意這樣，就提議說道：“祖師爺，意識脈絡剝取，借一線生機，難道也不行麼？既然生死絆能夠做到，為何我們就不能借此而留下秦太上的意識？”

“傻孩子，脈絡和意思剝離？這兩種存在怎麼可能剝離得出？”祖師爺一副我說笑的樣子。

我想了想，說道：“祖師爺能夠爭奪魔光爐的脈絡而修煉出身外化身，那生死絆也應該是某種潛伏於脈絡中的脈絡，何不奪取它來寄存部分意識。”

“咦，你這孩子，說的倒是有那麼點道理，用死毒這道脈絡來修煉成人，這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只是死毒還是死毒，還要受到生毒節制不是？”祖師爺沉凝道。

一開始，秦老太似乎找到了一線生機，但後面的話，卻讓她徹底失望了，我卻沒有放棄，繼續說道：“先借死毒傳遞意識避開毀滅，再借機而重獲新生，只要能夠避開現在一死，不受生毒節制的辦法是在太多了。”

祖師爺愣了下，似乎也摸到了一絲竅門，就看向了秦老太，說道：“你且往死毒那寫入意識看看。”

秦老太點頭，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自然是不可能放過，而死毒終究是如祖師爺那口魔光爐的器靈一樣，都是寄生之物，縱然微妙也會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