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是意識到了事情敗露,整個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跟篩糠似的。

魏景薇注意到,這丫鬟自從進到這屋子來,便時不時瞟了好幾次柳蕊兒。眼神裡盡是哀求。

“說吧,到底是誰指使的你,來勾引我兒和梅姑娘進這個屋子。”

丫鬟被問到後,身上抖動得更加劇烈了,半晌才顫顫巍巍道:“奴.....奴婢,沒有人吩咐奴婢。”

“呵,沒人吩咐你,便是你自作主張想給梅小姐和飛榮牽線咯?你好大的口氣。荷葉!”

荷葉被叫到,走上前便“啪啪——”兩耳光扇在那丫鬟的臉上。

丫鬟痛呼不已,跪倒求饒道:“夫人,求你饒恕奴婢吧,奴婢不敢了,求你了。”

“那你說,究竟是誰吩咐你的。”

丫鬟遲疑地看了柳蕊兒一眼,看她眼神狠厲地看向自己,只能默默地搖搖頭,“沒...沒有人,是奴婢自己的錯,是奴婢鬼迷心竅了!還求夫人饒我一次!”

說完便“砰砰砰”得磕著頭。

魏景薇見她額頭很快變得紅腫青紫然後出血,她心裡有些不忍,但也知道,葉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不會饒恕她的。

柳蕊兒敢這麼去做,更是一定捏住了她的把柄,讓她不能說出來。只能自己承受。

想來,這丫鬟恐怕凶多吉少了。

葉氏見她依然不肯說,眼神更加冷了幾分,“荷葉,把她拉出去打,什麼時候說了,什麼時候便停下。讓周圍辦事的丫鬟們都來看看。若是做出背主的事兒,以後都是這個下場。別說我容不下他們!”

聽到要打板子,丫鬟眼睛瞪得老大,頭上的血絲蜿蜒流下,看起來可怖極了。

她大喊道:“夫人,奴婢不想死,奴婢還有家人!奴婢不想死啊!夫人饒奴婢一命吧。”

葉氏依然無動於衷,只是擺擺手,“還不快拖下去,讓她在這裡叫喊什麼!”

丫鬟死命地掙扎,荷葉一個人拖不動,馬上外邊兒又走進來兩個粗壯的婆子,兩人一人一邊兒,架住丫鬟的手臂便朝著外面像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又過了幾刻,便聽到板子敲擊的悶響,還有丫鬟的慘叫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丫鬟的慘叫由大變小,隨後便只有幾聲低低的呻吟了。

梅小琴本是看戲,她心中隱約猜到了設計的人是柳蕊兒,本來心中還有幾分惱怒,怪柳蕊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是成了,對她來說也是大大的好處。

但這段日子看下來,葉氏的手段可謂是十足的狠厲,心腸也是硬。

若是她落到葉氏的手裡......

想到這裡,她打了一個寒蟬。又眼神瞟了一下,一直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柳飛榮。

見他一張神俊秀氣的臉,頓時那股子害怕的勁又散了幾分。

魏景薇注意到她的眼神,心中冷笑。

還真是不怕死,若是今日事情真被人發現了,估計以葉氏的性子,會立刻處置或犧牲了梅小琴的名聲乃至於性命,來保住他兒子。

若是換做上一世後期已經成長起來的梅家,和梅元青還有幾分可以較量的餘地,但這一世如今的梅家和梅元青,在柳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丫鬟的聲音漸漸沒了,葉氏冷聲道:“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居然豁出性命都不肯說,看來做這件事的人,手裡定然是早早握住了她的把柄,做好了犧牲她的打算,可真是好狠的心。”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卻是一直沒有離開柳蕊兒的臉,沒有錯過她一絲細微的表情。

柳蕊兒則從頭到尾都是滿臉的委屈,好似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魏景薇站在側面,剛才丫鬟在外面捱打的時候,她一直在注意在場人的表情。

待到末尾丫鬟漸漸沒聲的時候,她分明看到柳蕊兒的臉上有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就如同葉氏所說,真是好狠的心。

今日丫鬟並沒有把柳蕊兒抖出來,葉氏沒有證據,也不能直接處罰她,只能適當地敲打柳蕊兒。

所以這件事暫且也就擱置了。

待宴會結束,柳美華親自送魏景薇出府,她臉上的表情十分陰鬱。

“表姐,今日下午的事,你怎麼看。”

柳美華突然出聲詢問。

魏景薇一邊兒走,一邊兒看著兩邊的樹木,淡然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做多了,遲早露出狐狸尾巴。”

柳美華似乎是聽進去了,認真地咀嚼了幾遍這個話,臉上的陰鬱之氣少了幾分。

直至走到門口兩人分別,大家都沒有再說話。

回梅府的馬車上,梅小琴嚥了口口水,試探道:“嫂子我好奇,這飛榮哥哥....如今有婚配了嘛。”

魏景薇瞥了她一眼,心中暗罵,這一輩子她不想讓梅小琴去禍害了齊賦,難道這會兒她看上了柳飛榮。

“據我所知沒有。”

“那.......”梅小琴正開心想說什麼,魏景薇扭頭冷眼看向她。

“你是不是覺得你有機會?是不是覺得柳家富貴,你嫁進去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見魏景薇的話說得這麼直白,一下便把她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梅小琴也不裝了。

“嫂子,若是我嫁到了柳家,定然對我梅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再則,我哥哥前途無量,我配飛榮哥哥,那是門當戶對。”

魏景薇聽了這話差點笑了出來,門當戶對?她往日裡知道,梅小琴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特別是梅元青特別愛面子,對她也鮮少提及這些,更遑論悉心教導了。

所以梅小琴很無知,很自大,很囂張。

“你知道柳家跟你哥哥的區別嗎。”

梅小琴瞪大了雙眼,呆呆道:“什麼區別。我哥哥如今也是京城裡的官兒,就算有些許的差距,假以時日,必定能更勝一籌。

“呵呵,更高一籌?柳家在我外祖父那一代,便是一品驃騎大將軍,他老人家在外征戰多年,立下赫赫戰功。我舅舅如今繼承了他的衣缽,如今已是寧遠大將軍。你哥哥嘛。”她頓了頓,“他現在還是個末流的文官。如果你說要跟柳家門當戶對,那得熬到你哥哥官拜宰相,才有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