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戶

“菊花奶奶，我要分戶！”

“以後，姜家是姜家，我是我！”

“我治病的錢，我自己掙。”

“年底結算的時候，扣我那份就行！”

無視衝著自己發問的姜老四跟王來娣，姜黎不緊不慢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死丫頭，你說什麼？”

“老子打死你！”

聽到姜黎說話的王來娣跟姜老四，接連叫起來。

“打死我啊！”

姜黎不甘示弱，梗起脖子，跟暴怒的姜老四硬頂。

這麼好的跟姜家撇清關係的機會，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固然這樣做了，會被一些人認為她是白眼狼，認為她不孝順，但別人的看法，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又不是人民幣，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

“我他媽的……”

姜老四是真沒想到姜黎這麼剛，有些騎虎難下的他，真的就衝著姜黎舉起了拳頭。

“姜老四！”

李菊花一聲呵斥，攔在姜老四的身前，“你是想被抓起來嗎？”

“嬸兒，你都看到了，這個死丫頭要上天，我是她爹，還不能管教她了嗎？”

當爹媽的管教兒女，在姜老四看來，說破大天，他都佔理。

李菊花嘆了口氣，道：“你是她爹，管教閨女，是沒錯。”

“可你把人往死裡打，這是管教嗎？”

“你這是要殺人！”

“就算姜黎是你閨女，殺人也是要償命的！”

“你要不怕死，你就動手！”

李菊花說完，讓開路，不再攔著姜老四。

姜老四聞言，瞬間變了臉色。

“老四，這個喪門星要分戶，就讓她滾出去！”

“沒了她給咱老薑家添堵，咱老薑家的好日子可就來了！”

李翠花適時開口，算是給了姜老四下坡的梯子。

姜老四哼了一聲，抬手點了點姜黎，不發一言，跟著李翠花出了病房。

等姜家人都離開，李菊花才看向姜黎，幽幽一嘆，道：“你這孩子，真要跟姜家分戶？”

“菊花奶奶，我不分戶，說不定哪天就被打死了！”

姜黎是真的挺怕自己小命不保。

那一家子，就沒一個人把她當親人的。

團寵女主更是個白蓮花一樣的人物，嘴上說的漂亮話一籮筐，但實際上是一點好處都不往外散。

“分戶了，這日子比現在可要難過得多！”

“你一個小姑娘，以後……”

“菊花奶奶，我有力氣，能幹活，不信養不活自己。”

姜黎可不想因為李菊花的善心導致她分戶的事情出現意外。

從姜家分出來，必須的！

她，本就不是原本的姜黎，沒必要跟那一家子維持什麼面子上的親情。更何況，那一家子對她，也沒有一丁點的情意。

你不仁，我不義。

……

姜黎在衛生院住了一宿，第二天便出院了。

雖然醫藥費和住院費並不多，但她身上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從姜家分出來，她是真正的淨身出戶。

在李菊花的陪伴下，姜黎出了衛生院，迴轉村裡。

她沒有回去姜家，直接去了村委會。

等姜黎到了村委會，就發現姜家的當家人居然都在。

老薑家當家的是姜黎那名義上的爺爺，姜成家。

大孫女要跟姜家脫離關係，要分戶出去，對一輩子要面子的姜成家來講，真正是被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臉上。

“丫頭，這次的事情，是你爹不對！”

“爺爺給你做主！”

姜成家看到姜黎回來，第一時間開口。

不等姜黎說話，姜成家就看向姜老四，怒聲開口：“小畜生，你給我跪下，今兒個，看我不打折了你的腿！”

姜老四面對親爹，跪的很乾脆。

姜成家則站起身，抄起柺棍，就要給姜老四一頓打。

“您老就別演戲了！”

姜黎眼見如此一幕，嗤笑開口。

“您要真的打心裡想要管教兒子，不用等到現在吧！”

“為了孫女，打斷兒子的腿，您老是怕我這個孫女以後的日子太好過啊！”

姜黎並不認為姜成家是真心想要主持公道。

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前身在姜家過得什麼日子，姜成家這個當家人看不到嗎？

以前沒管，各種縱容，現在蹦出來裝好人，把別人當傻子呢！

“來福爺爺，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著！”

“您要是能幫我做主，就讓我從姜家分戶出來。”

“您要是抹不開面子，我就去公社！”

分戶！

姜黎是鐵了心要從姜家分出來。

關於這個，誰來什麼招兒都不好使。

宋來福見狀，嘆了口氣，看向姜成家，道：“老哥哥，你也聽到了！”

“孩子這是寒心了啊！”

“要不，還是讓丫頭分出來吧！”

“我知道你捨不得，可，做長輩的，不都是盼著晚輩好麼？”

“就算是丫頭分戶出來，不也是一樣是你孫女嘛！”

宋來福一番話，緩和了氣氛，算是給了姜成家下坡的梯子。

姜成家幽幽一嘆，道：“家門不幸啊！”

“是我沒本事，沒把家管好。”

“行吧，分戶就分戶！”

“丫頭，爺爺知道你心裡委屈，這事兒，爺爺以前沒做好，現在說啥也晚了。”

“以後，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就回家裡去！”

“一筆寫不出兩個姜字，咱們到底是一家人吶！”

說完這番話，姜成家就蔫在了當場，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姜黎瞧著對方表演，差點兒沒有憋不住笑，這人，還真的演技不差。

一家人？

一筆寫不出兩個姜字？

不好意思，她的這個姜，跟姜家人的姜，還真的就是不一樣的兩個字。

分戶，成了！

而結果，一如姜黎所料。

她，淨身出戶。

那個嘴上說著是一家人的姜成家，並沒有給她這個孫女多一點的東西。

從姜家出來，姜黎暫且搬進了以前的知青點，但要給村裡交租金。

當然，現在的姜黎一分錢都沒有，這些錢都算是暫借的村裡的，等到以後，都是要還的。

可即便是如此，姜黎也是歡喜不已。

不用再在姜家當牛做馬，以後所有的辛苦，都是為了自己，她怎能不歡喜？

姜黎歡喜，老薑家也歡喜。

在李翠花多年的努力下，姜家人都認為姜黎是喪門星，天煞孤星，如今沒了姜黎的拖累，他們的好日子也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