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壓制紀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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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域性總部。
劉長閣看著薛夏、湯不平、龐煥與霍鄰等人,面色嚴峻地說:“紀綱此人頗有手段,善於鑽空子,挑撥離間,心黑手狠,且度量極小,不容他人。皇上任他為安全域性鎮撫官,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霍鄰微微皺眉,這個紀綱自己聽說過,大明第一個武榜眼,還參與過徵安南之戰,立下過軍功,後來調任東北,屢屢升遷,沒幾年就成了合蘭城衛指揮史。
從這裡來看,此人也沒有劉長閣說的如此不堪吧。如此緊張地召集大家商議,就是為了防備紀綱?
龐煥喝了一口茶,吐出一根茶葉:“紀綱為人如何且不說,但想要進入安全域性,必須的流程還是需要辦的。安全域性規制,但凡充任安全域性官職者,哪怕是個總旗,百戶,也要徹查清楚,確保家世清白,身無案底,忠於皇室。”
霍鄰重重點頭,當初自己進入安全域性,老家幾乎被人查了個底朝天,鄰居、同窗好友、甚至是縣衙,都有人專門走訪。
安全域性的人手大部分都是????????????????軍士出身,這些人調查起來最是容易,戶籍、衛所、一家人,一家人與外界的關係,一目瞭然。
對於非軍士出身的安全域性人手,調查起來更是複雜,也更為深入。特別是對於委任官職一項,因其統御了一定的安全域性軍士,加上本身有許可權接觸更多的訊息與情報,安全域性高層對這部分人的稽核、調查是極為重視的。
朱允炆在草創安全域性的時候,就曾提出過嚴格要求,甚至連安全域性將官的婚嫁,都需要經過審批,比如湯不平與郭寒,龐煥與叢佩兒,這種級別的婚嫁,都是經過朱允炆批准的。
現在紀綱要入安全域性,一上來還是個鎮撫官,不調查調查,是不符合規矩的。從這點上來看,皇上不經安全域性審議直接將紀綱調入安全域性是違背了規制的。
皇上是不能有錯的,所以安全域性必須想辦法彌補這個錯。
“我來負責調查紀綱吧,不過需要四個月,這段時間裡,我希望紀綱不接觸任何機密訊息,不接觸任何關押囚犯。”
龐煥起身請纓。
湯不平皺了皺眉頭:“調查他需要去的地方可不少,你還是多陪陪叢佩兒和孩子吧,這件事我來辦吧。”
龐煥擺了擺手:“紀綱是一個很用心的人,他若是有什麼破綻,一定不會被輕易發現。若是你去調查,我擔心不可靠。”
湯不平剛想反駁,劉長閣便敲了敲桌子:“這件事就交給龐煥去辦吧,湯不平,你需要護衛皇上,你知道的,皇上即將又要有新動作,你不能走開。”
“好吧。”
湯不平嘆了一口氣。
劉長閣看著龐煥,嚴肅地說:“放心吧,若紀綱沒有問題,安全域性自會委以重任。若他存在問題,那這裡將是他的死地,我給你半年時間,慢慢調查,這次要南下北上的,不妨帶叢佩兒和孩子回一趟山東。”
龐煥想了想,答應道:“好。”
霍鄰並沒有搶龐煥的活,他此時正在處理安全域性的各種情報與線索,劉寡婦這一條線牽連的人太多太多,兩個國公,五個藩王,還有諸多大臣,甚至連司禮監、國子監也被牽涉其內,如何在這些複雜的局面中剔除清白的,留下嫌疑的,是必須做的事。
如果不分青紅皂白,一股腦全都納入其中,即難發現線索,也容易造成冤案。霍鄰走不開,也只能留在京師。
龐煥走了,霍鄰也走了。
湯不平看著劉長閣,活動了下手腕,說:“我胡來一下,你不介意吧?”
劉長閣端茶茶碗,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別太過分了就好。”
紀綱很是得意,什麼部門都沒有情報部門有權勢啊,想整誰整誰,想威脅誰威脅誰。
不聽話,找個由頭弄死他。
不給錢,找個由頭弄死他。
不臣服,找個由頭弄死他。
劉長閣啊劉長閣,你作為安全域性指揮史還是他溫和了,你應該學習學習毛驤,死在他刀下的官員沒有三萬,也有兩萬了。
當年,錦衣衛何等威風,世人聞之色變,官員見之顫抖,就連侯伯,也只能乖乖交錢保平安。可現在????????????????的安全域性呢,官員不畏懼,百姓不害怕,這算什麼安全域性,還不如改作貓狗局。
紀綱早就看不慣安全域性的做派,白蓮教、陰兵為啥如此猖獗,還不是因為安全域性的人太蠢,太無能,若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把不聽話的,蠢蠢欲動的,有點嫌疑的,都給幹掉,該清算的都清算了,哪裡還有他們的事!
現在,就讓我來改變安全域性,讓它重新成為錦衣衛吧。
“走!”
紀綱壓抑著心頭的興奮,帶了周捷、胡值兩人就走向安全域性總部。
大門處,兩名軍士持刀攔住了紀綱等人。
紀綱臉色一沉,拿出文書,厲聲呵斥:“安全域性總部鎮撫使紀綱,還不速速讓開!”
攔路的一名軍士呵呵笑了笑,伸出的手卻沒有收回,只是詢問:“既是安全域性人,可看過安全域性規制?”
“自然!”
紀綱嚴肅地說。
看門軍士對視了一眼,撤至門兩側,再不說話。
紀綱哼了一聲,又警告兩句,才帶人走了進去。
湯不平拿著一份文書,正朝外走去。紀綱見是湯不平,連忙上前行禮,與對門口軍士的態度天差地別。
“哦,紀鎮撫使啊,既然你來了,就去找劉指揮史吧。”
湯不平瞥了一眼,就走了過去。
紀綱見湯不平如此冷漠,甚至連還禮都不還,不由地臉色一陰,暗自發恨,但人還是恭恭敬敬,準備行禮送走湯不平。
湯不平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紀綱:“紀鎮撫使,你應該看過了安全域性規制,懂安全域性的規矩吧。”
紀綱皺眉:“自然是懂得。”
湯不平點了點頭,衝著門口守衛張六、王三喊道:“你們兩個給我滾過來!”
張六、王三連忙跑來,垂手聽差。
湯不平威嚴地看著兩人,厲聲呵斥:“你們是安全域性的老人,守護的是安全域性總部的門戶,竟然犯下如此不可饒恕之錯,來人啊,把這兩人給我拖下去,鞭笞六十!”張六、王三慌了。
聽到命令的安全域性軍士跑了過來,不由分說,就將張六、王三兩人綁了起來。
張六喊道:“湯同知,饒命啊。”
王三也在告饒。
紀綱不明所以,但見這是一個收買人心的好機會,便上前勸說:“湯同知,我看他們二人盡職盡責,並無犯錯,緣何要如此重罰,六十鞭,足以將人活活打死啊。不妨賣我給面子,饒了他們,讓他們改過便是。”
湯不平冷哼一聲:“給你面子?區區一個鎮撫使,哪裡來的面子?張六、王三,你們二人可知犯了什麼過錯!”
紀綱沒想到湯不平如此霸道,一點都不通情達理,既是如此,看來是不能共事了。
行,姓湯的,你走著瞧。
我們走。
紀綱準備帶人離開,卻聽張六喊道:“是我們沒有看好大門,讓不該進來的人進來了。”
湯不平呵呵冷笑:“既知如此,按規制懲罰你們二人,可認?”
“認!”
????????????????張六、王三不得不應。
湯不平聲調高了幾度:“按規制,沒有安全域性同知及以上授予手令,擅自進入安全域性者,該當如何?”
張六、王三齊聲:“該殺。”
紀綱身旁的周捷、胡值感覺到不對勁,就連紀綱也聽出來了什麼意思。眼前已出現了幾個安全域性人,擋住了紀綱等人的去路。
“湯同知,今日是我上任之日,你想殺我的人不成?”
紀綱轉過身,冷厲地看著湯不平。
湯不平上前走去,抱拳說:“紀鎮撫使可不要誤會,安全域性的規制在創造之初就已確定,何況這些條款都寫在文書之中,想必昨日你已盡數看過,你也說了,知曉安全域性的規矩。既是如此,那就應該照規矩辦事。”
紀綱嘴角有些抽動,你妹的湯不平啊,你知不知道安全域性昨天給的文書有多厚,五寸啊,一天時間,我哪裡可能看得完,只是粗略看了看前面幾十頁,誰有心思全都看完。
今日到安全域性任職,正是威風的時候,自然要帶兩個心腹威風威風,現在你要殺他們,太膽大妄為了吧。
“老大,你要罩著我們。”
周捷、胡值緊張起來,躲在紀綱身旁哀求。
紀綱不能失去這兩個心腹,沒有他們,自己很多事都辦不成,這年頭找幾個信得過,又聽話,還有能力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他們是我的人,犯了錯,我來承擔,還請湯同知高抬貴手,讓他們離開。”
紀綱頗有豪氣地說。
湯不平笑了,冷冷地拍了拍腰間的繡春刀:“你來承擔,難道他們就不用死了嗎?安全域性的規矩是鐵,誰要是和鐵過不去,那就試試。安全域性軍士聽命,紀鎮撫使帶不明身份之人,擅自進入安全域性總部重地,現緝拿扣押至地牢,嚴刑審問,察其意圖,後奏報皇上,勾決處決!”
“誰敢?!”
紀綱著急,手按在繡春刀之上。
湯不平抬腳走向紀綱,一字一句地說:“這裡不是東北的合蘭城衛,這裡是安全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