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烏拉那拉府上,對上二格格是這樣,到了重華宮後,對上福晉和其他格格也是這樣。

因為有她這個嘴替,所以青櫻乾乾淨淨,不染塵埃,矜貴善良,而她,則是臭名昭著,面目可憎,人見人厭。

她可是自六歲起就一直陪在格格身邊的人吶,一直視青櫻為親姐妹,事事一馬當先的為青櫻出頭,結果就得了這兒?

若不是上回被福晉賞十丈養傷時,恰好聽到小丫頭背地裡的嘰歪,她還真一葉障目,看不穿青櫻的險惡心腸。

阿箬明白這是有心人的算計,擱那兒挑撥離間,可那又如何,人家說得確實是實話。

原本,若只是要給青櫻做綠葉倒也沒什麼,這是做奴才的該乾的,可她照著青櫻的意思去做了,青櫻卻護不住她,令她為青櫻的意思承擔後果,捱打受罰,這就不是阿箬能接受的了。

尤其她以後還想要嫁人生子的,倘若名聲當真臭不可聞了,青櫻能為她的未來撐腰做主嗎?

再說了,那個人也沒說錯啊,她打小伺候在青櫻身邊,青櫻是四阿哥的青梅竹馬,她不也是?誰說她就不能也成為主子呢?

想到那人隱隱透出來要給她搭梯子的意思,阿箬心頭就一陣火熱。

不過,阿箬倒也不是極蠢笨之人,知道這樣的事兒是不好宣諸於口的,是以面上倒也絲毫不露,看著眼前這個一直暗戳戳在青櫻跟前表現,想要將她也打壓下去的人,心中冷嗤不已,面上唉聲嘆氣。

“誒,主兒對爺用情至深,得知這番訊息,傷心難過,不可避免。偏主兒又是個驕傲的,不肯將自己受傷脆弱的模樣顯露人前。我們啊,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主兒留一塊兒緩解情緒的空間,再好生的守著她,陪著她。”

話是這樣說,但阿箬看著前方視窗內的那道落寞身影卻是鄙夷不已,別以為她不知道青櫻坐在視窗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讓爺過來的時候,好讓她和惢心說給爺聽,惹爺心疼嗎?

哼!她才不會說呢,她再也不會跟從前一樣犯傻。

就在阿箬又開始胡思亂想時,聽著阿箬說的話,惢心詫異的瞟了一眼阿箬,暗道阿箬這是變聰明瞭啊,擱往常,阿箬應該早就去垂花門那守著爺,準備截人了。

嘖,看來爺今晚是不會過來了。

反正,她是不會學阿箬那個蠢貨去垂花門那截人的。

轉頭的阿箬和惢心在竊竊私語,屋裡凹了半天造型的青櫻,面色卻是越發難看陰鬱起來。

下午下衙後,弘曆興高采烈地的往重華宮疾走,心頭是無盡的歡欣雀躍。

他終於有後,能做阿瑪了!

還是嫡出的!

而且這才剛大婚福晉便有了孕,這豈不是證明了他的能力,令他面上有光,虛榮心大滿足不說,擱皇阿瑪和文武大臣那兒,政治籌碼無疑又加重了幾分。

火急火燎的趕回重華宮,弘曆直奔正院,抓住賈赦的手就是好一番親近關切,態度更是難得軟和乖順。

對此,賈赦表示非常理解,弘曆這一狀態賈赦以往也曾體驗過。

這樣的重大日子,弘曆自是隻能歇在正院,不過賈赦可懶得伺候他,直接將黃綺瑩給推了出來,弘曆理所應當的笑納了。

夜裡,趁著諸人熟睡之際,賈赦身形矯捷越過建築和人群來到漪瀾院青櫻屋裡,揪出攻略系統買了個時效為一年的避孕丹給其服下,這才撤走。

臨走前,賈赦精神力把漪瀾院一掃,發現青櫻的家底可比不得高晞月,就是個表面光,實際內裡虛的很。

翌日,賈赦將青櫻、諸英和高晞月傳喚到正院。

請安罷,坐在末尾的黃綺瑩站起來依禮給賈赦敬茶,賈赦再介紹她給眾人認識。

待一通流程過完,賈赦環視下座一圈,道:“為爺生兒育女是我等的本分,如今你們也都進府有些時日了,是該急急了。今日,我請了擅長千金方的趙太醫和錢太醫過來為大家診脈,調理身子,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宮裡定能喜訊頻出。”

聞言,底下眾人心思各異。

青櫻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賈赦,似想要揪出上首之人虛偽又妒忌的假面,不肯相信賈赦竟是這般大度之人。

異地處之,青櫻自詡沒這胸懷。

今日又輸給死對頭一回兒,這無疑令青櫻感到非常的挫敗。

諸英則沉不住氣兒地緊攥著手帕,神色慌張,站在其身後的侍女碧心也沒好到哪兒去,心虛心慌之情差點兒就要佈滿整張臉。

到底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饒是昨日在聽雪堂裡打算的再好,臨到頭來,仍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和麵部表情,別說賈赦這樣的人精,就是就坐在其對面的黃綺瑩也能輕易看出來。

就在室內氣氛詭異,青櫻和諸英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黃綺瑩龜縮在一側時,高晞月咋咋呼呼的嘻嘻笑道:“謝福晉恩典,我一定會好生調養身子的,爭取早日生個小阿哥出來同其兄長作伴玩耍。”

看著高晞月那嬌憨可愛,沒心沒肺的模樣,賈赦不覺也笑了起來。

這高晞月果然如《如懿傳》裡一般憨傻。

“好,那你可要抓緊了。”

賈赦不同於琅嬅,對高晞月沒甚防備之心,在有滿人之子,且此子不蠢笨的前提下,高晞月之子再聰慧,其父高斌再能耐,亦是沒那可能性的。

說話間,檀心將趙太醫和錢太醫帶了進來,挨個給青櫻四人號脈,等輪到諸英那時,其兩個半月的身孕再也隱瞞不得,曝露人前。

只見諸英佯作不敢置信的撫著小腹,滿臉竟是驚喜歡雀,連連追問太醫道:“當真?兩個半月嗎?那為什麼之前還有下紅?可是有什麼不妥?”

碧心聞言一臉著急狀,忙小嘴巴巴的將諸英前兩個月還有下紅的細節吐了個乾淨。

坐在上首的賈赦興致勃勃的看著那主僕倆唱戲,還真沒說,事到臨頭,這會兒那主僕倆飾演地倒挺惟妙惟肖,煞有其事的,可見演技之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