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聞言,心下一緊,對楊宏富的厭惡和噁心更多了。

但是為了蕭潤麗的安全,她不能和楊宏富硬碰硬,於是道:“你要的不就是錢嗎?是不是你見到了錢,就可以放了我媽?”

楊宏富思考了一瞬:“啊,這樣,半月為期,你要是有辦法弄來三千萬,不管你從誰哪裡弄的,我都立刻讓你見到你媽。”

三千萬……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賬戶上六位數都沒有,她從哪裡弄三千萬?

但是她得先穩住楊宏富以保證媽媽的安全。

於是沈愉應了:“你別動我媽,我會想辦法。”

楊宏富這才滿意地掛了電話。

沈愉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裡,夏日的夜晚,她卻手腳冰涼。

其實她和楊家那些人的關係並不怎麼好,楊宏富的原配留下了一子一女,他們對於蕭潤麗和沈愉這對不速之客,一直抱有敵意。

尤其是她的繼姐楊卉,背地裡對她十分針對。

由於楊卉作祟,再加上沈愉本身也不喜歡,所以她很少去參加那些名流們舉辦的宴會,並不認識什麼富家子女,現在連借錢,她都不知道該去找誰借。

她的同學好友都是普通人,三千萬,這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

想著想著,手機上忽然來了個電話。

竟然是宜盛資本人力資源部打來的,對方說她簡歷優秀,得到了面試機會,問她明天上午是否有時間。

“有時間。”沈愉忙不迭地回答,“我一定準時到達。”

要是能進宜盛資本,雖然無法半個月賺到三千萬,但是起碼能暫時解決傅時予這個隱患。

第二天,失眠了整夜的沈愉選了一身職業套裙,化了個淡妝遮擋了一下不太好的氣色,乘地鐵到了宜盛資本。

大廈位於京城CBD,是一幢造型很有未來感的六十層黑色大樓。

看著這幢樓,沈愉莫名就想到了傅臨淵身上那股沉冽冷凝的氣質,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進入大廈,去往位於十樓的面試地點。

走廊裡匯聚了不少面試者,人人都嚴陣以待。沈愉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嘗試著給蕭潤麗打電話。

不出所料,還是打不通。

肩膀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拉扯,沈愉來驚呼都來不及,就直接被拖到了一邊的樓梯間裡。

她被按在牆上,和滿臉猙獰的傅時予四目相對。

沈愉心下一涼,第一反應是這不是傅臨淵的公司嗎?傅時予怎麼會在這裡?

“沒認錯,果然是你啊。”傅時予看了一眼沈愉抱著的檔案袋,獰笑一聲,“來面試?喲,看來你沒在床上把傅臨淵伺候好啊,不讓他直接給你塞公司裡,還得來面試?”

沈愉聽不下去他這種猥瑣下流的話,冷聲道:“滾開!”

傅時予直接掐住了她的臉,咬牙切齒地罵道:“在老子跟前你裝什麼清高?那天往傅臨淵懷裡撞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有這股子勁兒?合著你就和老子甩臉子,在他跟前就當婊子唄?”

傅時予一提這個就來氣。這兩個月以來他沒少向沈愉獻殷勤,但是不管他怎麼忙活沈愉就是鳥都不鳥他一眼。他沒辦法了,才和楊宏富弄出給沈愉下藥那麼個法子。結果這不識好歹的女人不從他就算了,竟然還往傅臨淵那邊湊!

傅時予越想越恨不得掐死她。

沈愉抬腳就往傅時予下身踹去,傅時予吃過一次虧,早有預料,用手擋住了。不料沈愉那一腳只是虛晃一槍,她直接抬手,結結實實一個耳光甩在了傅時予臉上。

力道不小,直接將傅時予扇得趔趄往下了幾個臺階。

傅時予瞪大眼睛,五官幾乎扭曲,滔天的怒火湧現上來,讓他恨不得將面前這個女人挫骨揚灰!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屢次三番和他動手,簡直給臉不要臉!

見沈愉轉身要跑,傅時予立刻揪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恨不得將她的手腕扭斷:“還他媽敢和老子動手,你是想被老子乾死是不是?”

聞著傅時予身上那股各種女人香水混雜的味道,沈愉噁心得有些想吐。她的高跟鞋狠狠踩在了傅時予的腳面上,痛得傅時予頓時跳腳。藉著這個空檔,沈愉轉頭就沿著樓梯往上跑。

傅時予在後邊窮追不捨,沈愉跑上一層,卻發現樓梯通道的門都被鎖死了。

上邊幾層同樣都是如此,沈愉心下更涼了。

她繼續不斷往上跑,躲避後邊猛獸一樣追捕的傅時予。不知道上了多少層樓,她終於推開了一扇門。

長長的走廊深邃冷寂,幾乎看不見盡頭。她急促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內傳來陣陣迴音,沈愉扶著牆壁,胸口悶痛,心臟到幾乎要從胸膛裡蹦出來。

腳下忽然一滑,沈愉重重跌在了地上,懷裡抱著的資料夾掉了一地,裡邊的簡歷全都散落出來。

而這個時候,傅時予大步追了過來,一把揪住沈愉的衣服,冷笑一聲:“讓你跑一次,還能讓你跑第二次?”

他半拽起沈愉的上半身,劈頭就將她剛才扇他的那個耳光還了回去。

沈愉被打得腦袋重重撞在了牆壁上,頭暈目眩。牙齒磕到口腔內壁,頓時瀰漫出一股血腥味。

傅時予正欲再說話,忽然聽見旁邊傳來“叮咚”一聲。

光潔的電梯門開啟,一行西裝筆挺的公司高層從裡邊走了出來。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風姿如竹,正是傅臨淵。

他半斂著眼眸,看起來高冷又矜貴。特助跟在他身邊彙報工作,忽然見他腳步一頓。

傅臨淵停在了沈愉身邊,漠然的目光睨了這二人一瞬,淡淡道:“這是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