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方正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帝清猗並未如尋常女子那般嬌羞躲避,她動也不動,只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流蘇的。

隨即眼底浮現驕傲神色。

“我們還是去看那兩個荒人吧!”

方正低低咳了兩聲,飛快移開視線,說道:“眼下,還是以覆滅暗盟為第一要務……經歷之前一役,暗盟的實力已經衰退的很厲害了,只要我們能找到他們的總部,他們誰都逃不掉。”

“事實上,哪怕沒有那次戰役,只要能找到暗盟的下落,我們也有十足的把握能覆滅掉暗盟。”

帝清猗目光定定的看了方正一會兒。

終於確定,這不是原配上門手撕小三……嗯,對了,之前方正可是說了,那是他的第一次來著。

也就是說這流蘇其實可能還不如自己的進度來的快呢。

帝清猗臉上恢復了凝重神色,由吃醋的小女人重新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帝。

她嘆道:“可惜這兩個荒人骨頭都硬的很……這段時間裡,我們什麼辦法都試遍了,結果卻還是沒能從他們嘴裡撬出什麼來。”

方正道:“帶我去吧。”

帝清猗問道:“你有辦法了?!”

“我之前不就說過麼,等我成就宗師,應該就有辦法了。”

方正道:“帶我去看他們!”

“行。”

帝清猗起身,往外走去。

而方正和流蘇則緊隨其後。

李衛跟在最後,目光灼灼的盯著方正的背影,眼底帶著凝重神色……

短短几個月不見而已,可在他眼裡,面前這方正卻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

看不透了。

雖然之前同樣是看不透,但那時,他猶還能有足夠自信,能把握住面前這人,若他敢對陛下有什麼異動,他第一時間便可出手將其拿下。

可現在,這小子內斂了許多。

但卻反而霸道了許多。

走在哪裡……

淺淺修過些微《七轉玄想》的李衛能清晰的察覺到周圍靈氣彷彿都在隨他而動,一舉手,一投足,俱都是靈氣翻湧,好似為靈氣之主一般。

本來修煉《七轉玄想》,觸類旁通之下,已有幾分觸控到大羅宗師境界跡象,自認自身實力已大有進益的李衛,如今卻突然變的不自信起來了。

比起來,面前這方正的進步更大。

之前聽陛下說這方正打死了一個實力與自己相近之人,雖然哪怕是現在,李衛仍然感覺有些荒誕,但也不能說全然是空穴來風。

好在陛下巴不得這方正對她動手動腳。

尤其是有他的保護……陛下安危自不是問題,作為一個合格的屬下,該消失的時候,還是需要消失的啊。

於是乎,李衛跟著跟著,人就不見了。

走了好一陣子,一路到得夏帝宮深處的一處密牢之內。

這密牢看守極其森嚴,以帝清猗的視網膜作為開啟的鑰匙……

更有十幾條嚴密戒備。

帝清猗解釋道:“我將他們兩個分別關在兩個不同的地方,而且每一處都是戒備無比森嚴,就連李卿都親口承認,他沒有把握能闖入其中任意一處地方,再加上兩人身處兩極,只要其中一人有所異動,另外一人便會因而慘死,這些人對我們人類確實無情無義,但他們互相之間卻有極深情誼,所以就安全性而言,幾乎是萬無一失!”

方正道:“可惜掏不出來東西的話,留著也是無用。”

“倒也不全然無用。”

帝清猗嘆道:“這段時間裡,我們從他們身上取得了不少的研究成果,還有那個周清風也幫了不少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而已,大量的抽血外加研究,他現在已經蒼老了幾十歲,反正能這麼快把至暗教會大半的暗釘給拔出來,他確是功不可沒,他現在也沒多久好活了,朕已經許他,在他死之前,允他親手殺那奈河。”

“是麼?”

方正道:“既然你把奈河的命許出去了,我們就去找縱淵吧。”

“可以!”

方正身後,流蘇問道:“你是想給他種舍心印嗎?”

方正點了點頭,說道:“舍心印的後果你也該知道,之前沒有把握,我不敢妄下,但如今實力突破,我連他們超常發揮的頭兒都打敗了,勝過這非在全盛時期的縱淵不是難題。”

帝清猗問道:“舍心印?那是什麼?”

流蘇解釋道:“是一種秘術,可以讓被施術者完全對施術者言聽計從!”

帝清猗聞言,驚奇道:“還有這麼可怕的招數?方正,你不會對朕使用這種招數,從而達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目的吧?”

方正看了她一眼。

眼神分明在昭示著……我還用對你使用這種招數?

帝清猗頓了頓,也反應過來。

是了。

不管再怎麼不願意承認,自己都已經對面前這個男人心生極大的好感,而再如何高高在上,女人嘛,耳根子軟的很,他想要讓自己聽話,完全可以從別的方面,根本沒必要玩硬的。

只要他願意,當自己唯一的夏亞妖妃或者夏亞妖后完全不是問題啊。

她呵呵笑了兩聲。

流蘇看了看帝清猗的背影,又看了看方正。

眼睛眨了眨。

多年做女人的本能,讓她感覺帝清猗的話裡,似乎總蘊含了一些讓她很在意的東西。

不過沒空閒給她深究了。

此時,三人已經一路越過無數關卡,最後一道,更是有一位宗師親自坐鎮。

這裡既有一位宗師,那麼奈河那邊定然也有一位宗師……皇室底蘊,果然深不可測。

在宗師恭敬的行禮後。

三人進入了那嚴密無比的囚室最深處。

入內,是一處兩米寬,長几十米的鋼鐵通道,周圍盡是空曠,而下方則是無邊汪洋,無數如水銀一般的液體不住的來回奔卷,宛若波浪。

而在空中,則懸浮著一個囚籠。

囚籠很小,也就六七尺見方的大小,一個臉色蒼白之人正自斜靠在上面。

田言!

或者說縱淵。

“怎麼,又想來從我這裡拷問什麼訊息了嗎?”

聽到外面動靜,縱淵神色不動,似乎萬物不縈於心。

雖然身形落拓狼狽,但看來,竟反而有幾分灑脫之意。

帝清猗正想說話,方正卻揮手示意她不用說。

他上前兩步,說道:“就在不久之前,界林市遭受到了荒人的襲擊……嗯,羅浮突破宗師境界,奪走了我獻上的那盆喚靈花,然後大荒以這喚靈花為媒介,找出了剩餘的喚靈花都被藏在哪裡。”

說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無比譏諷的笑容。

雖然很可能除他之外,沒人知道他到底在譏諷著些什麼……

縱淵忍不住身體一緊。

他抬頭,死死看向了方正。

說道:“你會過來,真是稀客。”

方正卻不理他的回話,“他們確實發現了喚靈花的所在,但那個地方是一個除我之外,無人知曉的所在……所以,這一次連你們的頭領大荒都出動了,兩大神將級,外加三個神衛級高手同時出手……共同奔襲界林市,就只是為了捉住我,老實說,我真該覺得受寵若驚了。”

縱淵冷冷道:“你休想矇騙我。”

“那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他們的名字的麼?”

方正道:“你就不好奇,這場戰鬥,戰局如何嗎?”

縱淵拳頭忍不住握緊了。

他死死盯著方正。

之前那雲淡風輕的話因方正的話而瞬間破功。

如果方正說的是真的。

他平安出現在這裡,甚至連傷都沒受,那麼是不是意味著……

他冷笑道:“你休想騙我,頭兒……”

“大荒實力高強,能以人類之身發揮出150%的實力,實力之強,遠勝尋常宗師。”

方正嘆道:“所以殺他費了我不少功夫。”

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