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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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弗雷與昨天一樣，等在山頂道路的後方。
午夜，仍在降雪。
他在路旁支起了一個小炭爐，溫暖的火光在老人臉上搖曳。
弗雷侍奉了三代伯爵，忠心於卡文迪許家族，他先伯爵一個月回到阿克奈茲，為的是修繕二十年未住人的莊園，卻沒想到遇見了蓋倫。
當他在酒窖中，發現那名正呼呼大睡的邋遢中年人時，還以為進了賊。
可當蓋倫的身體從酒瓶堆中飄出來時，弗雷才發現自己誤會人家了。
哈哈，還以為是賊呢，原來是鬼啊，那沒事了。
僥倖逃生後，弗雷開始盡職盡責的組織起討伐鬼物的工作。
但漸漸地，事情不對勁了起來。
他原先以為家中盤踞的，只是一隻小鬼。
但三批冒險家接連失敗後，弗雷找上了市政廳，希望他們幫忙解決這件事。
卡文迪許家族世代紮根於阿克奈茲，在城中的權勢僅次於溫德姆侯爵。
雖然離開了二十年，但與東國皇室聯姻後，伯爵在國王心中的地位不降反升，正是炙手可熱的當紅權貴，市政廳的官員們理應該像舔狗一樣撲上來服務才對——
但他們只派來了一個牧師。
結果自然是無疾而終，高官對他避而不見，警方又是百般推脫....
弗雷終歸只是一個管家，總不能給官員們上臉色。
但他也並未多想，只是覺得伯爵多年未歸，影響力減弱了。
他又找上了與卡文迪許家關係更好的軍部，那邊終於是派來了一個高手，在海軍校官比武中位列前茅的年輕少校。
但在少校鎩羽而歸，對惡靈閉口不談。
弗雷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他急忙在冒險家公會加大了討伐懸賞。
可更蹊蹺的事情又發生了，整個阿克奈茲黃金階以上的冒險家竟然都恰好在外。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沒法在伯爵回城之前接下這個任務。
從其他城市調來冒險家，又被告知需要一週。
正當心急如焚的弗雷準備從刺客聯盟招募高手時，冒險家公會那邊突然傳來了喜訊。
一名叫謝麗爾的魔法師接下了這個任務，她還帶著一名來自霍格沃茲的年輕人。
但她也提出了條件，那名霍格沃茲的魔法師需要一件南洋群島特有的魔物材料——熔岩龍鱗。
熔岩龍鱗獲取難度極大，又因產地的原因，在魔法市場中幾乎是有價無市。好在與南洋群島有百年貿易往來的卡文迪許家恰好就有一塊收藏，弗雷思量了一下，答應了他們的條件。
誰想到第二天，謝麗爾就人間蒸發了一樣，怎麼都聯絡不上她。
霍格沃茲的魔法師還算靠譜，謝麗爾缺席後，又找來了一位據說是來自北大陸的高手，兩人一齊進入莊園討伐惡靈。
本以為霍格沃茲的龍院學生，加一名鉑金級冒險家，對付一個惡靈已經十拿九穩了。
誰知道，宅邸主樓時不時亮起的魔法光芒，竟然閃爍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兩人出來，說沒搞定。
距離伯爵回到阿克奈茲，只剩一天的時間了。
再去找刺客聯盟已經來不及了，弗雷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了彼得和哈利身上，因為他們雖然沒搞定，但也沒說搞不定。
哈利沒有辜負他的信任，不愧是霍格沃茲的學生，做事有始有終，夜深後，休整完畢的二人又回來了，說今晚再試試。
弗雷也隱隱感覺了出來，這個惡靈並不簡單，所以他才會等在這裡。
無論兩人是否成功，身為伯爵的管家，都不能對盡力幫忙的二人失了禮數。
可沒想到，他們才進去不到半小時，竟然就出來了。
彼得和哈利一前一後，哈利的表情似乎還隱隱有些...
激動？
弗雷連忙從炭爐上拎起裝滿熱茶的茶壺，倒了兩杯，快步迎了上去。
“辛苦二位了，快喝杯茶暖暖身子。”
弗雷並沒有急著問惡靈的事，看二人衣冠整齊氣定神閒的模樣，應該帶來了好訊息。
下雪天的室外將哈利冷得夠嗆，他也不顧燙嘴，將紅茶一飲而盡。
彼得倒還好，畢竟在北大陸的冰天雪地中呆過的，南方的冬天在他眼裡要溫柔的多。
“彼得先生，看您輕鬆的模樣，家中的惡靈難道已經被解決了？”
彼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
“大廳中那幅油畫，值多少錢？”
弗雷笑容一滯。
你倆討伐惡靈的時候，不會把那幅初代伯爵的油畫給弄壞了吧？
那可是開國國王送給初代卡文迪許伯爵的退休禮物，用來表彰他在開國戰爭中英勇的功績，是卡文迪許家族榮譽的證明。
畫師也是一名響噹噹的大人物，光論畫的藝術和古董價值，價值都超過了2000金幣。
罷了，搞壞了再請人修復就是，能將惡靈討伐掉就行。
弗雷強顏歡笑的說：
“是在戰鬥中損壞了嗎？沒事，不值幾個錢，還沒大廳的建築材料貴，您無須在意。”
“那太好了，反正大廳都被砸完了，多添上一幅畫也不嫌多。”
“？”
彼得還以為那是貴東西呢，那這樣就好辦了。
“麻煩您安排個人將畫上老頭左眼珠那一塊的畫布剪下來，我們要用。”
“這，這是為什麼？”
“蓋倫...也就是惡靈，他就寄居在那一塊畫布之上。那個部位被人動了手腳，有人想要對伯爵不利。”
“您說什麼？！”
弗雷大驚失色。
彼得給哈利使了個眼色，讓他來說。
彼得剛剛已經和哈利達成了新的協議，在找到幽夢教堂解救勇者之前，兩人將化為下路組合，有你有我，一鼓作氣！
他們討論了弗雷的身份，他很明顯對於侯爵的計劃並不知情，不然也不會撞破蓋倫的佈置。
也就是說，他可以信任。
哈利把弗雷拉到了一旁，將蓋倫的來歷，侯爵的陰謀全盤拖出。
當然，省略了彼得占卜的部分。
五分鐘後，臉色陰沉，眼神冷厲的弗雷掀翻了炭爐。
“阿爾伯特的秘書前天才找過我，說伯爵回到阿克奈茲後如果沒地方住，就住到他在內城的酒店，還假模假樣的說已經收拾好了頂樓客房......他怎麼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