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體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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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掌出,風起!
“啪!”
試煉用的木人胸膛之上猛然炸開一聲脆響,一道淡淡的掌痕出現在張希聖的眼前。
“能在這百鍊鐵木人偶的身上留下印痕,說明《風雲真法》已經修到了第三層。”
張希聖滿意地點點頭。
十六歲的年紀,將築基法訣修煉到第三層,放在以前的龍虎山上可能是不太起眼。但要知道,以前張希聖一家是什麼地位?
修煉四要財侶法地,他只佔了法這麼一項,修行資糧極度欠缺,能修煉到第三層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這門築基真法一共也就只有五層,而按照天師府的標準,只要修成風虎、雲龍兩層就可以算是完成了築基,後三層都屬於是追求圓滿【雲體風身】的範疇,不算在尋常築基條件內。
而張希聖哪怕沒有覺醒前世宿慧,但性格使然,天生要強,並不甘心只完成最平凡的築基修行,所以才堅持修到了第三層。
“不愧是我自己!”
回想起過去那些修行的記憶,張希聖毫不謙虛地自誇了一句,“可惜,若非天降機緣,雲體風身這一關想要邁過去,實屬不易啊!”
張希聖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築基前兩層的修行,雖然比不上當時龍虎山中最耀眼的天才,但勉強也稱得上一句天賦出眾。
可惜兩年過去,他僅僅只進步了一層,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來算,那麼修滿五層恐怕要到二十歲去。
到那時,當初的同齡人恐怕都……
嗯?什麼?天師府比我厲害的同齡人基本上已經死光光了?
哦,那沒事了。
“雲龍九變!”
“凌虛御風!”
“氣蒸雲夢!”
“乘風蹈海!”
整個一下午,張希聖都在院子裡對著試煉木偶練招。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醒了宿慧的緣故,在演練的過程中,他總能敏銳地發現以前練功時的紕漏或不協調、沒有領悟到精髓之處,並加以修正,使得招式變幻更加圓融自如。
一個下午的時間,雖然修為沒有絲毫上漲,但自覺實力提升巨大,甚至可以打之前兩個自己!
邦邦!
“張師叔?”
張希聖停下動作,袖袍一揮。
唰!
一股嫋嫋如薄霧般的雲氣脫袖而出,輕輕將門栓擊落,門扉拉開。
細膩到這種程度的雲龍探爪,他之前可萬萬用不出來,最多能一拂袖將門擊碎。但現在他領悟到了這一招中不只有剛,還當有柔的精義,於是自然而然地更上一層,操縱入微。
門外站著一位灰衣道童,似乎是被門栓墜落的聲音嚇了一跳,臉色略顯慌張,看到張希聖距離自己如此之遠有些意外,但還是拱手道:“張師叔,黃鶴少爺讓我來請您,去玄鶴樓赴宴。”
灰衣代表著這位道童還未被錄入天師府門牆,只是個打雜的弟子,算是龍虎山上地位最低的階層了。
“嗯,知道了。”
這是說好的事,張希聖沒什麼異議,“稍等片刻,我換身衣裳就來。”
“是。”
等到他將練功傳的衣服換成今天新發的嫡傳黃袍,趕到酒樓之時,發現席間就差自己一個了。
看到張希聖的身影,張黃鶴帶頭起身,滿臉笑容道:“希聖兄到了,大家快見禮。”
“黃鶴兄,諸位,無需如此見外。”
張希聖一一還禮後,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賓的位置上。
張黃鶴給了坐在他對面的男子一個眼神,然後對張希聖說道:“咱們苦了這麼多年,終於在伯父的帶領下翻身做主。我敬希聖兄一杯,為了感謝伯父!”
“好說,好說,”
這話張希聖沒法回絕,只好也端起酒盞,“還要多賴大家齊心協力才是。”
酒液入喉,辛辣火燒的感覺並不算重,張希聖頓時放下心來。
雖然不知道是這個世界釀酒的水平不行,還是張黃鶴今天沒有叫烈酒,但這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因為從其他人躍躍欲試的眼神中,他已經可以預見,今天自己要被敬酒的次數恐怕不會少。
果不其然,張黃鶴敬完之後,坐在他身後一位的張百靈順勢起身。
雖然她身為女子,但從倒酒到舉杯的一系列動作卻十分爽利順暢:“希聖師兄,小妹也敬你一杯,感謝伯父!”
咕咚!
咕咚!
咕咚!
就這麼一句“為了伯父”,讓張希聖直接走了一圈。雖然沒多少醉意,但小腹卻已經開始有點發漲了。
不過這九杯酒也不是白喝的,至少他能看出,這一圈走下來,有兩位原本不太情願起身迎接自己的青年,此時臉上也隱去了彆扭的神色。
接下來又是各種理由一圈又一圈的觥籌交錯,說過去的艱苦,談未來的展望,聊修煉的趣事,侃雙修的目標……
大家都是同一個輩分,彼此年齡之間的差距也都在五歲之內,共同話題還是比較多的。
兩個時辰過去,所有人都聊開了,互相之間的感情都有肉眼可見的增進。
尤其是他們看向張希聖的眼神,充滿了敬畏,似乎生怕他對自己舉起酒杯。
在場的都是道士,正一道的修士雖然在飲食上沒有太多的戒律,但道門修行,最看重的就是自控力,所以從來沒有人酗酒過。
可今天的張希聖才算是讓他們見識了一番什麼叫做千杯不倒酒中仙。
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敬畏和佩服。
甭管用的什麼方法,總而言之,至少在今天的酒桌上,他們是徹底服了。
張希聖見狀,笑著放下手中的酒杯,故意問道:“看來大家是都已經喝夠了?”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張黃鶴面紅耳赤,連連擺手,“希聖兄,放過我們吧。”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暫時還沒有人露出醜態,但那一張張醉眼迷離的面孔已經說明一切。
“那就好,為兄還怕沒有招待好你們呢。”
張希聖笑意深藏,“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回去還要做晚課,那就……散了吧?”
“師兄說的極是!”*N
於是一群人連忙拱手道別,逃也似的離開了酒樓。
他們都沒有發現的是,一直樹在張希聖背後的屏風,顏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豔麗了幾分,畫上的牡丹水潤欲滴,彷彿剛剛被雨水澆打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