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蘇葉帶著徐宣菁進了會客室,薛柔看著兩人的背影癟癟嘴說道,“我看葉子是白費功夫了,之前琪姐也和徐宣菁溝透過好多次,徐宣菁一直都推三阻四的,她絕是不會答應接徐凱峰出去治療的。”

“這也說不準啊。”張如海也湊了過來說道,“萬一葉子說動她了呢,你也知道葉子最擅長和他人溝通了。”

“就我們病區裡面那幾個難以溝通的病人,還不是在葉子異常的親和力之下,那叫一個乖乖的。”

提到孟蘇葉的溝通能力,一旁坐著沒動的蘇韶卿暗自笑了笑,孟蘇葉之所以能和那幾個躁動、抑鬱、沉默寡言的病人溝通,是因為孟蘇葉用安神咒安撫著他們的心神,畢竟對他們來說,能安安靜靜的什麼也不想的時間不多。

“這不一樣,徐宣菁這人對徐凱峰一直都是冷心冷肺,她不會答應的。”雖然對孟蘇葉的親和力感到心服,但是對於徐凱峰這事薛柔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來我們醫院兩三年了,徐凱峰雖然不是我管的病人,但是徐凱峰這事我瞭解也不少,從徐宣菁以往的作風來看,徐宣菁是下定決心不會接徐凱峰出院的。”

“現在只能看看葉子能不能說動徐宣菁了,要是能讓徐凱峰出院就好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徐凱峰了。”

被三人談論的徐宣菁與孟蘇葉此時正坐在會客的房間裡互相沉默著。

“徐小姐,先杯喝水吧。”孟蘇葉起身替徐宣菁接了杯溫水,開啟了兩人之間的話語。

“孟醫生你不用勸我了,我做的決定永遠不會改變的,我不會帶徐凱峰出去治療的。”徐宣菁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孟蘇葉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她現在只想早點解決這件事情,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在放在徐凱峰的身上了。

“徐小姐,你該明白,你這字一旦簽了,徐凱峰以後就真的只能在我們醫院終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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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旦生病,就只能在我們醫院治療,我們醫院擅長的精神方面的疾病,對其他基礎疾病的治療可能有所欠缺。”

“你真的不會後悔嗎,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孟蘇葉的看著徐宣菁眼神很柔和,“我之所以想找你談一談,不是為了徐凱峰,是為了你。”

“你們血脈相連,我不想你以後會後悔,要不你先跟徐凱峰見一面再說以後的事情。”

“不了,我不見他。”被孟蘇葉這樣柔和的眼神看著,徐宣菁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委屈之情,“孟醫生,我不會後悔的,徐凱峰那個人根本不值得讓我為他感到後悔。”

也是怪了,明明眼前的這人比她的年紀還要小,偏偏卻給徐宣菁一種類似長輩,依靠的感覺,讓她心中不由得起了宣洩之心。

“父親,他不配當我的父親?”徐宣菁諷刺的笑了,“自古以來,便有父慈子孝這麼一說,可是若父不慈子又哪來的子孝呢?”

“我是恨徐凱峰的。”提起過去的事情,徐宣菁心中的恨意再也無法剋制,“你們別看徐凱峰現在這個樣子,其實他很聰明。”

“在那個機遇輩出的年代,徐凱峰找準了機會,帶著他的那一幫兄弟富裕了起來。”徐宣菁冷笑一聲,“只是人啊,一旦有錢了受到的誘惑就多了起來,然後就忘記了做人應有的責任和道德。”

“徐凱峰是這樣,他的那些兄弟們也是這樣,外面的花花世界那麼精彩,家裡早已顏值不在的黃臉婆自然也就配不上了他了。”

徐宣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努力緩解著她心中對徐凱峰無法釋懷的恨意,“可是徐凱峰怎麼不想想,我媽媽為什麼會變成黃臉婆,連精心打扮的時間都沒有,都是為了他徐凱峰一家啊。”

“家裡有需要她照顧的老人和孩子,他在外面奮鬥的同時,他工作的後勤也需要我媽媽來統籌的。”

“她一個女人,用著全部時間和能力幫徐凱峰解決了所有的後顧之憂,最後的結局卻是徐凱峰不要她了,因為她又老又醜,配不上他有錢的徐凱峰了。”

“我永遠也沒辦法忘記,我十二歲的那一年,徐凱峰帶著一個衣著靚麗的嬌豔女子踏進了我們的家門的樣子。”哪怕是到了現在,那一幕依舊在她的腦海之中依舊清晰可見,“他威逼著我媽媽跟他離婚,我媽媽不同意離婚,她為徐凱峰付出了那麼多,她憑什麼要給別人騰位置。”

“他們兩人就在家裡大吵了起來,而那個嬌豔的女子就在旁邊雲澹風輕的看著他們吵架,偶爾說兩句添油加醋的話。”

“那時候我還不是太懂事,見到他們這樣,被嚇得大哭了起來。”

“或者是因為我的哭鬧惹煩了徐凱峰,他一腳就踹了過來,我整個人撞到了牆上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離婚了。”

“後來我才知道,媽媽之所以會同意離婚,是為了我,為了讓我得到治療。”徐宣菁看著孟蘇葉露出了一個極為苦澀的笑容,“因為徐凱峰攔著媽媽,不讓她送我去醫院。”

“很好笑是吧,一個當父親的,居然用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去威脅她的母親。”徐宣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媽媽本來不願意離婚的,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怎麼甘願把這一切拱手相讓。”

“可是她再多的不情願和我的安危比起來,卻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徐宣菁有些哽咽,“因為之前她不願意離婚的事情惹惱了徐凱峰,她辛辛苦苦陪著徐凱峰掙的錢她一分都沒拿到,甚至我的醫藥費都是我奶奶親自走到徐凱峰面前求他給的。”

“你說這樣的父親憑什麼要我去管他的死活,他本來就該死的。”看著徐宣菁眼角都晶瑩,孟蘇葉遞過去一張紙巾,“可是我的媽媽呢,為了我她一天打了好幾份工,歷經苦難終於把我從大學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