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接到從郭導那邊傳過來的簽約合同時整個人都是懵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收到這樣一份合同。

於是秉持著實事求是的態度,楚嵐撥通了郭導的電話,電話接通後第一句話就是,

“郭導你好,就是我剛剛收到一份合同,說是和飾演您電影中那位身患精神病角色的合同,可是我分明記得當時我帶小寧過去的時候方副導說我們沒有試鏡成功啊……所以這個合同是不是寄錯了啊?如果寄錯了我現在讓人拿回去給您。”

郭景勝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給他打電話的是誰,等楚嵐的話說完後就徹底明白了過來。

他以為是誰呢,結果是楚嵐那丫頭。

“小嵐啊,不是早就說過如果你手下的那個演員合適那個角色就給你嗎?我看了那個叫什麼,安什麼……”

“對,安寧!那個小姑娘的試鏡我看了,她很合適啊,所以我就讓人列印了一份合同寄給你了,你看看合同有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的話可以簽好備份把原件讓人帶給我就行。”

即便是親口聽見郭景勝的聲音楚嵐也還是覺得很不可置信,她聽見郭景勝讓她看合同有些恍惚的低下頭,隨意翻開幾頁,打算先隨意看一眼,可是她翻頁的手卻在看到某一行小字時猛地頓住了。

那一頁寫著的是安寧這次參演的片酬,與一開始同她說的數字對不上。

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多得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整整翻了三倍!

楚嵐怕自己看錯了數字於是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依舊是相同的數字,完全沒有發生變化。

這是弄錯了?

如果她的良心黑一點可能就直接這麼簽下了,可是這麼多年來她和安寧勤勤懇懇走來,決計不能因為這點錢就失了名聲,於是楚嵐糾結了幾秒還是問出了口,

“那個,郭導啊,我看了一眼合同,其他的好像都沒有什麼問題,但那個片酬那裡好像和你一開始跟我說的不一樣,是弄錯了嗎?”

郭景勝聽到楚嵐的話後斜眼睨了一旁的方回一眼,良久後他道,“沒有出錯的,具體原因你可以去問問安寧那小姑娘,她知道為什麼。”

電話被結束通話後楚嵐都還沒有搞明白現狀,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回過味後她當即給安寧飈了一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在電話即將自動結束通話之際這通電話才終於被人接起,聽筒傳出的卻不是她熟悉的女聲,而是一道粗獷的男聲,“喂?什麼事?”

聲音不僅十分粗獷,還極其陌生,與安寧的聲音天差地別。

楚嵐心中想過萬千可能,整個人瞬間緊繃,握著手機的指尖用力到發白,“你是誰?小寧在哪裡?”

“你問那麼多幹嘛?有事說事啊!”對面的男聲極為不耐,大有楚嵐不識相點他下一秒就會掛電話的架勢。

怕對方做出什麼無法預料的事,楚嵐還是沒忤逆對方,“我找安寧有事,把手機給她。”

“找老大的?老大現在忙著揍人呢,沒空理你。”

說著就把電話給掛了。

在聽見男聲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後楚嵐的表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剛才說什麼?

安寧在揍人?

自己沒有聽錯吧?

沒有聽錯,安寧現在確實是在揍人。

而且還是以少打多的那種打法。

對面八個壯漢,她這邊加她這個肌無力選手也就四個人。

另外三個一個眼近視,一個腳帶傷,最後一個手扭斷,約等於一個半。

也就是說,她這邊總共兩個半人,要和對面八個壯漢對打。

那八個壯漢,安寧大概的掃了一眼,手腳健全,四肢發達,每一個看起來都能以一打十。

這邊的八個男人看著對面的幾個敗柳殘枝嘴角的弧度咧得大大的,嘴角恨不得直接開到耳根。

他們雖然不能以一打十,但一打三一打四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就對面這種貨色,他們估計一打八也沒什麼問題。

一隻手扭到的男人拿著安寧的手機走了回來,等他走到安寧身邊後他才掏出手機將其遞了過去,“打電話的人沒一點正事,應該是騷擾電話。”

如果這話要是被楚嵐聽見估計會被氣得吐血三升。

但安寧完全沒有要追究這件事的意思,從大塊頭手中接過自己的手機看也沒看,直接揣進了兜裡。

“我下次開啟電話攔截。”

“好嘞!”大塊頭應了一聲後在安寧邊上站立,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對方,恨不得直接用眼刀殺死對面的人。

只不過對面的那幾個根本沒有把他的目光放在心中,而是依舊自顧自站在那裡,和他們的老大在商討著什麼。

“老大啊,我們這波這麼打啊,還能贏嗎?”

這次開口的不是那個手上打了石膏的男人,而是另一個走起路來有些不穩當的男人,說完後目光緊緊盯著安寧。

那並非審判的眼神,而是真的在期待著安寧能為他解決這個問題。

但安寧真的有點虛,思忖許久後還是開了口,“打把。咱直接打,能暴力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腳瘸的男人聽見安寧的話後先是一愣,半晌後也忽地咧開嘴笑了,“我有老大替我出頭啊,你們這些小丑哈哈哈哈哈!”

安寧聽了他的話後口水差點直接噴出來,“你們打,我旁觀。”

“啊?”這下就連那個近視男都沒有忍住,扭頭朝安寧這邊瞧了過來。

她努力為自己辯解,“我是肌無力選手,我扛不起這樣的傷害,跟對面八個壯漢打一架我估計人都要死了。”

手上打著石膏的男人第一個不同意,立即跳出來反駁了她,“老大,你怎麼可能是肌無力?你剛才打人的動作簡直帥死了好嗎?”

“我為我沒打過那麼幹脆的架而感到悲哀。”

安寧聽著他的吹捧,嘴角的弧度越壓越低越壓越低,直到變成一條平直的直線。

她收起了她的笑容。

“剛才打架的不是我。”

“那是我的第二人格,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