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神病院

“我不會回去的，從我當年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不準備再回去了。”

“蘇蘇，我知道你恨我，也因為我的緣故不願意回到觀裡來。”

“可是你真的捨棄得掉嗎，玄妙觀是你長大的地方，是你的家，這裡面不僅有我，更有從小就疼著你，寵著你長大的叔伯……你可以把他們也一起給放棄嗎？”

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清冷，可是……這樣熟悉的語調卻是孟蘇葉最為厭惡的。

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濃連眼前的路都漸漸的看不清了，孟蘇葉眉心一皺，鬼氣……這地方怎麼會有鬼氣？

“是，玄妙觀是我長大的地方，那些叔叔伯伯是我的親人，這點我從來就不曾否認過，我不肯承認的只有你……”

“師父，我如今還願意叫你一聲師父，但是這並不代表我真的什麼都不介意。”

“不用再說什麼了，我不會回玄妙觀。”看著眼前的霧氣越來越濃，孟蘇葉心情很不好的結束通話了電話，“你是要我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你不怕我……”隨著濃霧一起出現在孟蘇葉面前的是一個血肉模湖的人影，或者更為明確的說那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厲鬼。

“怕……怕的應該是你才對。”孟蘇葉冷笑一聲，手中符訣一掐直衝著人影而去，看著氣勢洶洶的孟蘇葉，那個厲鬼不由得有些氣弱。

不對，他可是厲鬼，怎麼可能會怕眼前這個小小的人類，隨即振作起來的厲鬼就被他這個看不上眼的女人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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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沒有戾氣，看在你還未害人的份上，我今日大發慈悲，免費送你入輪迴。”孟蘇葉掐指算了算，“不對啊，你是枉死的……”

聽到孟蘇葉的話，那鬼身上的紅色越來越多，隱隱約約的竟有些向紅衣厲鬼轉化了。

“枉死的……”孟蘇葉有些心煩，難得遇到一個鬼能讓她發洩發洩心中的不爽，哪知道這個人居然是枉死的，要是就這麼放著不管，或者強行送入輪迴，也太對不起過去她二十多年的教育了。

“行了，別掙扎了，你就是真變成紅衣厲鬼了，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的。”孟蘇葉一掌拍到了那鬼的身上，那不斷閃爍的紅色瞬間向遇到什麼天敵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孟蘇葉很是不高興的看著那鬼，“這次算你運氣好，遇上了我，我這次還真得大發慈悲了。”

海城市精神病院，是海城市唯一一家公立的三級精神專科醫院，作為剛到醫院來報道的新員工，孟蘇葉在人事的帶領下來到了醫院最有名氣的急症科。

“陶主任，這位就是新來的醫生孟蘇葉，她以前是學內科的，在精神疾病這方面還有欠缺，有勞您多多費心了。”頭髮花白的陶主任回頭看了一眼孟蘇葉，“趙晨宇，新來的同事就交給你了，你帶一帶。”

“好呢，主任。”在陶主任旁邊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很乾脆的應了一聲，隨即對孟蘇葉說道，“孟蘇葉。”

“趙哥，你叫我葉子吧，我家裡人都是這樣叫的。”孟蘇葉笑著對趙晨宇說，趙晨宇點了點頭問道，“葉子，你以前接觸過精神疾病的病人嗎？”

“接觸過，大五實習的時候，我有在精神科輪轉過。”聽到孟蘇葉的回答趙晨宇點了點頭，“既然你在精神科輪轉過，那你應該也瞭解過精神病人，也應該能理解他們的特殊性。”

“在這裡我要提醒你一句，在精神疾病的醫院裡，不管對病人還是對你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細心和安全。”

“精神疾病是患者們都比較特殊，只有細心，你才能瞭解他們內心的想法，也才能對症治療。”

“安全，這更是重中之重。”

“在這裡不管是病人的安全還是你自己的安全，都必須得重視。”

“危險物品，比如像是刀叉之類的，我們這裡絕對是不會讓病人接觸的，因為你不會知道，這裡面的病人會不會有傷人和自傷的衝動行為。”

“不好了，打人了，有病人打人了……”還在和孟蘇葉說話的趙晨宇一聽到外面的聲音立刻就朝著病區裡跑去。

“放開我，我沒病，是你們要害我。”

“我知道，你們都是串通好的，要把我關在這裡面，要讓我一輩子都出不去的。”

“我打死你們……你們都是壞人，我打死你們……你們都要害我。”打人的病人是科室新收病人王樺澤，他年紀約在三十歲左右，身形很是壯碩，周圍的幾個醫生和護士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拉不住他。

“琪姐，快閃開……”見到這一幕還在遠處趙晨宇簡直驚駭欲絕，被病人追著打的人是他們科室的一位女醫生林雪琪，更為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懷著七個月的身孕，這一拳打下去，不出問題才怪。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我那麼愛你，為你付出來那麼多。”

林雪琪也知道自己特殊情況，連忙向著門外跑去，但是那個病人就是認定了林雪琪緊追不放。

“琪姐……”

“遭了，琪姐躲不開了……琪姐……”

想到接下來的畫面，幾個護士都不忍再看下去了。

眼見林雪琪就要遭毒手，孟蘇葉眸子一冷，身影一個閃爍，像一道閃電般的越過了趙晨宇直接把林雪琪拉到了身後，一腳就踢開了王樺澤。

被踢開之後的王樺澤依舊不放棄的朝著兩人撲了過來，孟蘇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可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真要動手吃虧的絕可不能是她……？

就在孟蘇葉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子出現，把王樺澤拖拽過去，一個反手就把王樺澤壓倒在地上了。

“給他打針，先讓他安靜下來……”年輕男子的目光落到了林雪琪的身上，“琪姐，你沒事吧。”

“多謝這位妹妹了，要不然……”林雪琪心有餘季，剛才那危險一幕讓她的心跳現在都還靜不下來。

“琪姐，你先去辦公室休息。”趙晨宇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葉子，你陪琪姐一起去，這邊交給我們來處理。”

“琪姐，你先喝杯熱水……暖暖身子。”辦公室裡，林雪琪顫抖的接過水杯，哪怕這樣的事情林雪琪已經見過太多，但是這一次她還是異常的驚懼，因為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一個人，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葉子，這次真的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可能真的，我不怕傷到我，我只擔心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生就……。”

林雪琪淚如雨下，差一點……她的孩子可能就沒了。

“琪姐，我相信任何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出手的。”孟蘇葉看著林雪琪大起來的肚子笑道，“而且我也相信琪姐肚子裡的寶寶會很堅強的，因為他是那麼的想成為你們的孩子的。”

“琪姐……”趙晨宇與之前出手的那個男醫生一起走進了辦公室，“琪姐，你沒事吧，病人已經處理好了。”

“他打了藥，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了。”

“我沒事，阿宇、韶卿這次多謝你們了。”

“琪姐，你現在情況特殊，就是要進病區，也別一個人去。”趙晨宇囑咐道，“我已經打電話跟主任說過了，主任說你受驚了，讓你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就不用來上班了。”

“琪姐，趙哥說得對，你才剛剛受驚嚇，可得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胎兒神魂不穩……”孟蘇葉下意識的住了口，“我是說琪姐受了驚嚇，你們母子二人可都得好好養養精神才行。”

蘇韶卿看了一眼孟蘇葉，神魂不穩……看不出這個小姑娘還挺迷信的。

林雪琪看了幾人一眼，她現在的這個情況，讓她繼續上班的確是有些不行。

“韶卿，我這邊走不開，麻煩你替我送一下琪姐吧。”

“琪姐，我送你下去。”蘇韶卿點頭扶著林雪琪的走進了電梯。

“葉子，今天的情況你也見到了。”

“在精神病院，打人、被打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今天要不是蘇韶卿出手，你和琪姐都有可能會受傷。”

“我看了一下你的簡歷，以你的條件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又何必來我們醫院受罪。”

“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在我們醫院安全可得不到什麼保障。”

“安全保障……”想起自己來精神病院的目的孟蘇葉的眸子動了動，“趙哥，我不會有事的，我可是從小練著武術的。”

聽到趙晨宇苦口婆心的一番話，她心裡不是不感動的，都說交淺言深，她與趙晨宇不過才剛剛相識不久，趙晨宇就這樣為她考慮，她不可能不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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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想著孟蘇葉剛剛那乾淨利落的一腳，趙晨宇有些恍忽，眼前的這個妹子好像真的有種練過武術的樣子。

“趙哥，我知道這裡有危險，我也知道這兒的病人情況特殊。”

“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們都是異常之人，可是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有朝一日，也能光明正大的走出醫院，做一個真正的正常人。”

“救死扶傷，治病救人，這也是我當初選擇學醫的目的，他們的情況再特殊，在我的眼裡他們也只是病人而已。”

孟蘇葉是真的想留下來，她來這兒是目的的確不單純，但是她學醫那麼多年，她也是真的想留在這兒為這些病人出一份力。

“罷了罷了，倒是我枉做小人了。”趙晨宇見孟蘇葉大義凜然的樣子笑了笑，也只有像這樣剛出校門的學生，才會有這樣一番的熱血心腸。

像他們……曾經的理想早已經被現實磨滅，留下的也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現實生活而已。

“你既然決定留在醫院，那我就跟你好好的說一說我們醫院的事。”

“我們醫院大致分了四個科室，我們現在所在的急症科，樓上的老年科以及樓下的康復科，以及一樓的門診。”

“我們急症科，聽名字你也知道，是收治情況嚴重病人的科室，來這裡的基本都是發病的病人，這裡是我們醫院危險性最高的科室，你要有心理準備。”

“樓上老年科大部分都是家中無人照養以及贍養的老人。”趙晨宇邊說邊在電腦上點到了老年科，給孟蘇葉更為具體的解說著他們醫院的系統。

“至於樓下的康復科，都是病情比較平穩的病人，他們其實都是可以出院的，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暫時還沒有出院而已。”

“唐思思……趙哥，等等，這個唐思思是我知道的那個唐思思嗎？”看著螢幕上顯示的名字，孟蘇葉眸中的喜悅一閃而過，她的運氣可真是太好了，剛一進去醫院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人物。

“是，你也聽過她的名字，也是，她當年的名氣可不小。”

“真的是她，太可惜了，我記得她可是我們海城市前年文科的高考狀元，在全國排名中都是數一數二的。”趙晨宇點頭說道，“他們那一屆運氣都不是很好，唐思思發病住院，另一位理科狀元也出了事，好像說是出了車禍，他們兩的事情當年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

“理科狀元……”孟蘇葉眯了眯眼睛問道，“趙哥，唐思思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只是不怎麼願意搭理人。”

“她家裡人呢，她病情穩定了，怎麼還沒把她接出去？”

“她家裡人看起來挺關心她的，最開始的時候基本每個星期都來看她，只是唐思思每次一見到他的父母都會發病，後來也就來得少了，只是接她出院，沒聽她父母說過。”

“看起來，趙哥你的意思是……”趙晨宇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啊，就會抓字眼，唐思思的那個母親，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葉子，在醫院呆的時間久了，很多事情你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

“趙哥，我能去看看她嗎？”

“看看……可以是可以，但是唐思思她不一定會搭理你，她很少和別人交流，她一直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還有事情要忙，一會我跟韶卿說一聲，讓他帶你去轉轉，你可別看韶卿一臉冷冰冰的樣子，他這個人最是面冷心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