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商已經嚇傻了,他沒想到紀隨竟然變態到能瞬間突破兩個B級覺醒者來挾持自己。

他感受著自己脖子上的面板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努力穩著聲音道:“這位小姐,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放開我,我叫他們放你走。”

紀隨笑了笑,沒理他,對著那兩個B級覺醒者說:“叫你們的契靈離遠些。我膽子小,它們離得太近,我會手抖。”

白澤也湊上前聞了聞宴商的脖子,似乎不感興趣。低吼了一聲,巨大的身軀牢牢護在紀隨身側。

宴商嚥了咽口水,擺手叫那兩人退了幾步,然後試圖和紀隨談判:“這本就是我晏家的家事,你……”

剩下的話,被匕首抵著再也說不出來。

看著宴清虛扶著宴霜慢慢走到跟前,紀隨這才不緊不慢道:“講道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這樣強搶民女是不對的,我可以報警的你知道嗎。”

宴商沉默了一下,然後不情不願地承認道:“你說得有道理。”

宴清虛:?

宴霜一臉迷茫地看著宴商,似乎是在疑惑他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

紀隨繼續道:“那講道理,你是不是該立刻撤掉這些人,以後都別來打擾?”

宴商這回卻掙扎了一下,猶豫著反駁道:“你說得有……不,不對。宴霜身為晏家的一份子,享受了那麼多年晏家的資源。現在晏家遭難,她回報一下不應該嗎?”

紀隨皺眉,看來這buff能改變的想法也有限。

她立刻補救道:“講道理,只是資源而已,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這樣,直接換算成錢賠給你,以後恩斷義絕互不打擾,可以吧?”

宴商意味不明地看了紀隨一眼,冷笑道:“你說得有道理。我也不為難你們。宴清虛,十天之後,懸月有場死擂一直沒找到對手。對面A級,賠率1比1000,你來打。贏夠2億,錢歸我,以後晏家和你們再無關係。敢嗎?”

你說賠率奪少?

別說宴清虛不能召喚契靈,相當於自斷一臂。就算正常的B級去打A級,也幾乎沒有勝算,看這個離譜的賠率就知道了。

紀隨簡直要被氣笑了:“你沒事兒吧?讓宴清虛用命去給你賺2個億?如果他死了,自然也沒人能阻止你帶走阿姨。

“這麼會做買賣,你拜一回祖宗靈位,都得刮下來二兩金粉吧!”

“你!”

宴商受制於人,敢怒不敢言,他只能對著宴清虛道:“不敢就乖乖讓宴霜跟我走。否則……晏家的勢力,她比誰都清楚。”

紀隨還想再講講道理,一旁的宴清虛聞言卻毫不遲疑地應下:“好。籤合同。”

“我不同意!”宴霜一把抓住了宴清虛的手,衝著他瘋狂搖頭。

宴霜自己也是個覺醒者,雖然覺醒的方向不太一樣,但她知道宴商的提議有多麼狠毒。

覺醒者的等級劃分,A級以下,全靠契靈實力。A級以上,除了強大的契靈之外,更取決於覺醒者融合契靈的程度。

精神力越高,契合程度越高。

大多數的覺醒者,因契靈本身的侷限,終其一生能達到的也不過C級。

能達到B級,已經足夠讓許多人仰望。世家供著的、國家專屬的特勤處裡任職的也基本是這個等級。

而A級覺醒者,更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存在,真正的金字塔尖,整個世界加起來恐怕也不足百數。

如果說B級覺醒者還懼怕槍炮等熱武器,那A級的覺醒者們因為和契靈的高度契合,已經可以不懼多數熱武。

至於S級往上,則是傳說。

目前全世界只聽說一個人達到了這個級別,現任職國家特勤處的處長,負責管轄虛無戰場定期清繳穢獸事宜。

因此,A級和B級之間的鴻溝,至少跨越了一萬個B級與C級的差距。

宴清虛此舉,純屬白給。

但宴清虛卻不顧阻攔,光速和宴商簽好了合同還有那場死擂的生死狀,彷彿佔了什麼大便宜似的。

十天後,若宴清虛給晏家贏得2億光株,則母子二人和晏家再無任何關係,宴家也不準去找紀隨的麻煩。

簽完字,宴清虛從自己的手環裡劃了50光株給宴商:“買我贏。你家大業大,不至於貪我這點吧。”

宴商差點被這50給氣笑。

但反正合同已經簽好,錢和人他總能得到一個。

要是宴清虛真的死在臺上,照樣沒有辦法阻止他帶走宴霜。

他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10天之後晚上8點,自己帶著錢到懸月來,自然有人招待你。”

紀隨無語地看著宴清虛豪氣干雲地刷走了50光株,再瞟到他已經歸零的餘額,欲言又止。

“你又不能召喚契靈,拿命去打A級啊?”見宴商帶著人走遠,紀隨終於沒忍住開口道。

為了阻止宴清虛魔化,她血脂都高了兩個點。

明明已經避過這個節點了,怎麼又被一場死擂給繞了回來?

一旁的宴霜知道兒子是為了自己才冒這麼大的風險,難過得幾乎站不穩。

宴清虛本人卻像是放下了什麼大包袱一般。

他一邊安撫著宴輕語,一邊神色輕鬆道:“我平時不召喚契靈只是為了減少魔化的風險,又不代表不能召喚。具體怎麼樣,打了才知道。總之,今天謝了。改天請你吃……喝水。”

紀隨:好好好,賺錢不如省錢是吧。

不過看著如今一股子少年意氣的宴清虛,她都快想不起上輩子那個大魔王是什麼樣子了。

只希望改變他命運的蝴蝶,能努力再多揮動兩下翅膀吧。

彷彿是在回應著紀隨的想法一般,金色的吊墜溫度降了下來,光芒卻比之前更亮了些。

紀隨回到家中,又對著鏡子折騰了半晌,依舊沒有找到解開那條掛墜的辦法。

她心裡有個猜測,自己的重生,還有之前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或許都和這個金色小冊子有關。

等下次那個聲音再出現的時候,問問看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紀隨沉沉睡去。

夢裡不出意外,還是上一世那些噩夢般的場景。

巨型的穢獸不斷從虛無戰場中爬出來,彷彿無窮無盡。

哀嚎遍野中,宴清虛滿身黑氣地浮在半空,朝著紀隨的方向流下兩行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