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抱著東西走回房,陳芳玲雙手抱胸,目光怨毒地盯著她。

“你跟祈年哥說什麼了?”

白微將手裡的東西往上一提,笑眯眯地說道。

“當然是商量我們的婚事咯,看到了嗎?這是祈年哥給的彩禮,好沉呢。他還說,等我嫁過去,再給我把三轉一響補上,祈年哥可真好。”

她的笑容明媚又張揚,深深地刺痛了陳芳玲,她伸手就想要將白微懷裡的包奪走。

“結婚?你不配!”

陳芳玲才一伸手,白微笑容一收,冷冷地看著她。

“你的舌頭不想要了?”

她這一句話,立馬讓陳芳玲嚇得捂住了自己嘴巴,白微輕掃她一眼,像她這樣的小姑娘,嚇唬幾句就得乖乖立正。

“噢,你不遠千里趕來,我和祈年哥的婚禮你可一定要參加哦。”

白微笑著將房門一關。

陳芳玲氣得跺腳尖叫,她抬頭陰毒地看著白微緊閉的房門。

為了當上團長夫人,她唆使爹孃把小妹嫁給宋家的那個二傻子,千山萬水地趕過來,就這麼個破落戶想要奪走她的位置,絕對不可能!

“白微,你就等著看吧!看誰能當上團長夫人!”

一個惡毒的主意在陳芳玲心裡冒了出來,從小到大,她認定的東西,沒有人能搶走,這次也是一樣!

對於陳芳玲的壞心思,白微全然不知,她這會正站在床邊,一臉驚喜地看著面前的好東西,鋪滿了一整張床。

“宋團長,您的這份彩禮,當真是絕了!!”

白微都忍不住想要給宋祈年豎起一個大拇哥!

這份彩禮,要是放在後世,隨手一拍,就能火遍全網,還是被全網群嘲的那種。

可是放在這會,真真是送到了白微的心坎裡。

全套的女式軍裝外套。

襯衣,毛衣各一件。

棉布兩匹,藍色白色各一。

印花枕套一對。

毛巾兩條,一紅一白。

燈塔肥皂一塊。

棉被一卷,厚厚的,摸著就暖和。

牙刷杯子一套,還配了牙粉。

一筒海鷗洗髮膏,開啟一看,裡面被掏了一大半,看起來應該是用過的。

一雙全新的解放軍鞋,白微試了一試,正好是她的尺碼。

袋子裡還有一個小木盒子,白微開啟後,發現裡面東西也不少。

剪刀,針線盒各一。

老上海牌蛤蜊油,全新未開封的。

甚至還有一瓶春娟黃芪面霜。

這可是老牌國貨,在這個年代,一般人可都是用不上的,頂頂好的護膚品。

白微趕了這一路,臉上還有手上,都凍得皸裂,摸著都刺疼,這蛤蜊油和麵霜,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在木盒子的最下方,還有數張水票。

白微激動地拿著水票,她終於可以去洗澡了!!!

看著床上擺滿的東西,每一樣都是白微現在所需要的,光是看著這些東西,就知道宋祈年在準備的時候,有多細心。

特別是這兩塊布……

白微默默地將布拿在手中,這兩塊都是棉布,很適合用來做貼身的衣物。

那把剪刀還有針線盒,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宋祈年甚至都想到了,她這些日子一路逃生過來,根本沒有貼身衣物可換。

這布料還有剪刀,甚至針線盒,是讓她自己做一套來穿。

他連這一點都想到了,不曾多說一句,卻帶著潤物細無聲的溫柔。

白微握著那兩匹布,臉微微有些紅,心下卻很暖,她突然覺得,和這樣一個男人結婚,哪怕是假結婚,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

在屋裡收拾了半天,白微端著房間裡的搪瓷盆,拿上換洗的衣物,揣著水票一路來到澡堂。

外間漫天的大雪,厚如鵝毛,就從招待所到澡堂的路,白微頭上就積了厚厚的雪。她來到澡堂門口,就看到了何招娣帶著二妹三妹,三人穿著單薄的衣裳,站在大雪之中,手裡各自拎著一個熱水瓶。

“你們打了水就回家,帶著四五六擦擦身子,用一瓶水就夠了啊!剩下的留著給你爹暖酒,還有成材泡奶粉。”

王翠花手裡拿著水票,遞給何招娣。

“娘,我後背癢癢。”

何成材胖乎乎的小身影,拉著王翠花的手,奶聲奶氣地說道。

王翠花立馬揚起笑臉,將何成材抱起來。

“這一路折騰的,委屈我乖兒子了,娘這就帶你去洗熱水澡,洗香香了就不癢咯。”

何招娣三姐妹,羨慕地看了弟弟一眼,卻也不敢多說話,只能拿著熱水瓶,準備去接水。

王翠花抱著何成材,將水票交給門口的管理員後,抱著何成材就往女澡堂走。

“唉唉,這可是女澡堂!”

白微走上前,攔在了王翠花面前。

“女澡堂又怎麼了?我不是女的?”

王翠花一看到白微,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她端著搪瓷盆,她立馬說道。

“你你你,去外面等著。等我乖兒子洗完了,你再進澡堂,要不然被你這一身的味燻上,等於白洗!”

“你看清楚,這是女澡堂,不是男澡堂!你兒子性別男,怎麼能進女澡堂?”

白微敲著澡堂門口的那個“女”字,對著王翠花說道。

王翠花瞪大眼睛看著白微,“我兒子才四歲,小娃娃他懂什麼?我是他娘,怎麼就不能帶著他洗澡?人家管理員都沒管,你管什麼閒事啊!”

澡堂的管理員張志剛,一看到二人望向自己,擺了擺手道。

“這麼小一個娃娃,他懂甚咧?再說,這會子女澡堂裡沒人,人家當孃的帶娃洗澡,有啥大驚小怪咧?你要介意,你等會子再去洗嘛。”

“聽懂了沒?你乖乖在外面等著吧!臭死了!”

王翠花故意扇了扇手,朝著白微甩了一個白眼,抱著何成材,撩開澡堂的簾子就往裡走。

在她懷裡的何成材,還挑釁地用胖乎乎的右手一拉眼睛,朝著白微做了一個怪臉,學著他媽說了一句。

“臭臭,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