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心思,生兒生女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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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爹在喝酒,你們在吵什麼吵!”
門一開啟,王翠花插著腰從裡面出來。
屋裡燒著火爐,暖暖的紅光映在何招娣那慘白的小臉,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娘……”
何夢娣剛一出口,王翠花就吼過來,“你叫什麼叫?想跟你大姐一起罰跪是不是?”
王翠花一扭頭,就看見了正站在何夢娣身後的宋祈年,她憤怒一消,立馬換上一張諂媚的笑臉。
“宋團長,您……您怎麼來了?”
她這聲音一出,何富貴大步從屋裡走出來,平頭,國字臉,一身結實的肌肉,黝黑的臉上泛著紅,身上帶著酒氣。
“宋團長,吃過飯了嗎?一起喝點,喝點。”
何富貴笑著迎上前,拍了拍宋祈年的肩膀,示意他往屋裡走。
這何富貴正是宋祈年團裡的副營長,兩人是多年的老戰友,當初還是他冒著炮火,把重傷昏迷的宋祈年揹回了營地。
“我吃過了,老何,這是怎麼回事?”
宋祈年指了指院裡跪著的何招娣。
何富貴看著低頭跪著的何招娣還有何保男,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小丫頭,性子皮,做了錯事,她娘罰一罰。招娣,你弟困了,起來抱他去房裡睡。”
何富貴拿著腳尖,踹了踹地上的何招娣。
“知道了,爹。”
何招娣點點頭,剛起身,但是身子凍得太僵,身子直往地上栽。
看到何招娣要摔在地上,何富貴動都沒動一下,宋祈年趕緊一伸手,將何招娣拉住,一碰到她的手,才發現她的身子涼得都凍手,也不知道在雪地裡跪了多久。
“還不快去?!”
何富貴皺著眉頭一喊,保男和夢娣上前,扶著何招娣往屋裡走。
王翠花笑眯眯地走過來,“那丫頭今天打碎了一個暖水瓶,那東西可不便宜,就得罰她,長點記性!”
“富貴,我知道你家裡孩子多,弟妹來部隊,我也沒啥好送的。這個暖水瓶,我那有多著的,正好給你帶了一個過來。”
宋祈年將身後的暖水瓶拿出來,遞給王翠花。
他目光深邃,盯著王翠花很是不自在。
想著今天在澡堂的事,這個宋團長,不會是來老何面前告她狀的吧?
“宋團長,您有心了,有心了。”
王翠花笑著,卻還是厚著臉皮將暖水瓶接了過來。
就是那個白微,才讓她氣得打了招娣一巴掌,要不然她家的暖水瓶怎麼會碎,這宋團長來賠,也是應該的!
何招娣抱著弟弟往西屋走去,王翠花眼尖地看到她那凍得通紅的手要碰到何成材的臉,立馬跟上去。
“你手涼,別碰著你弟弟!凍醒了他,有你好果子吃!”
王翠花跟著何招娣離開,對於這一幕,何富貴無動於衷,拉著宋祈年就往屋裡迎。
“走,宋團長,今兒個我全家團圓,高興,陪我一起喝點!”
宋祈年同何富貴一起進了屋,他卻沒有坐下,只是反握住何富貴的手。
“老何,生兒生女都一樣,你們家也不能厚此薄彼。”
“嗨,宋團長,你這沒結婚,不懂!兒子可不一樣,能傳宗接代,光宗耀祖。將來這成材也得跟我一樣,入伍當兵,保家衛國,說不定,還能當個將軍呢!”
何富貴的臉上一片紅暈,明顯是喝多了。
宋祈年也沒理會他言語中的狂妄,搖了搖頭道,“真想要他當將軍,從小就得嚴加管教。兒子沒得說,那女兒又不上戰場,自然就得往骨子裡疼。婦女能頂半邊天,主席的話還能有假?女兒更該好好養!”
“你不懂,等你有了娃了,你才能懂呢!”
何富貴一笑,因為喝了酒,他說起話來都沒了度。
宋祈年的臉色一沉,也不再跟何富貴繞彎子,他一掌拍向了何富貴的肩膀,掌心一緊。
“只要是我媳婦生的,兒子女兒我都疼。老何,現在提倡男女平等。弟妹對女兒過分苛責,傳出去也有影響。你在副營長的位置也待了許多年,現在有機會提幹,你好好把握。”
他手勁奇大,只是這一握,一股鑽心的痛,讓何富貴的酒都醒了大半。
“我就先走了。”
宋祈年不再多說,拍了拍何富貴的肩膀往外走。
白微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說了許多對王翠花的不滿,他一向不愛管閒事,可是她動氣了,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等到宋祈年揹著手離開,雪落在何富貴頭上,冰涼的感覺也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宋祈年突然跑這一趟,哪裡是送暖水瓶,是在點他!
“王翠花!你過來!!”
何富貴大聲一吼,王翠花正給何成材蓋著被子,一出來就被何富貴扇了一巴掌。
“你今天在外面,是不是給我丟人了?!”
他這一巴掌力道極大,王翠花的髮髻都被他給打散了,她紅腫著一張臉,頭髮凌亂地望向何富。
“我怎麼給你丟人了?”
“不說是吧!招娣,夢娣,迎娣,你們過來!說說,今天你們跟娘出去,她都做了些啥!”
何富貴抄起屋裡的燒火棍,凶神惡煞地坐在堂屋裡,森然問向何招娣三姐妹。
“王翠花,你在鄉下怎麼耍潑都行!來了部隊,想要丟我老何家的臉,那絕對不行!說!你們幹了些啥!”
夢娣迎娣全都嚇哭了,話都說不全。
只有何招娣委婉地將澡堂的事情一說,何富貴聽完後,抄起燒火棒就打了王翠花幾棍子。
砰的一聲,那棒子都生生斷成了兩截。
好在燒得已經半炭化,打在身上倒也不怎麼疼。
“你在家裡,要打要罵要罰,怎麼都行,隨你高興!反正女兒也不值價,出了門注意點,別丟我老何家的臉!聽見沒?”
何富貴立下了家規,只不過他全然沒有沒弄懂宋祈年話裡的意思,一心只想著做門面功夫。
這一夜,何招娣倒是沒再被罰跪,但是王翠花卻哭了一夜。
她更是認定了是白微吹的枕邊風,才害她捱了這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