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畫中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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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分為六,六國鼎立,六國中實力最為強盛的是北淵國。
北淵國兵馬強盛,國庫充盈。自新皇登基便起了一統天下的野心,於是開始逐鹿群雄。
北淵鐵騎勇猛過甚,勢如破竹。戰火連綿十年,終於滅掉四國,只剩下一個安國。
就在北淵軍隊要渡河直取安國之時,安國現任皇帝上書北淵皇。安國願成為北淵國附屬小國,另獻上寶物,美人若干,金銀萬貫求和。
北淵皇二十有四登基,如今也已至中年。雖三十好幾,但是容貌俊美有之,眼神銳利,一點也不像是個中年男人。
拿過安國送到的國書的時候,北淵皇粗粗瀏覽一遍,在見到寶物二字的時候,嗤笑一聲。
“區區小國,能有什麼寶物孝敬朕?”
再翻開一頁,裡面道出了寶物是何——一幅古畫,還有一把流仙琴。
北淵皇見到安國所說寶物只為這兩樣,挑了挑眉,而後發怒將國書拍於案上。
“安國是存心戲弄於朕是嗎?”
一幅畫,一把琴,就想換安國氣數不成?
聽見上面聲如洪鐘,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安國使臣立即跪了下來。
“啟稟天子,國君送上之寶物非同凡響。”
既然安國想要存活下來,又表明做北淵國的附屬國,那麼皇帝自然只能稱呼為國君。
北淵皇身子往後傾,靠在龍椅上,“哦?說來與朕聽聽。”
安國使臣立即看了一眼跪在自己後面的小太監,小太監會意,立即把自己捧著的卷軸交給使臣。
期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國使臣高舉卷軸,低垂著腦袋,道:“國君獻上的便是五百年前,月國小帝姬的畫像。”
北淵皇近身伺候的近侍立即甩了一下拂塵,走到下面接過,呈到北淵皇的案上。
北淵皇聽到說是五百年前的畫像,心裡來了點興趣。
“五百年前?”
“是。”見北淵皇終於提起一點興趣,安國使臣接著說明這幅畫來歷。
“此畫經手多人,最終來到安國王庭。雖經歷五百年風霜,可這幅畫依舊完好無損。”頓了一下,他聲音開始飄渺了起來,“據王庭巫師言,這幅畫之所以經久不退色,是因為月國仙樂帝姬的魂靈附於此畫中。”
“哦?”
神乎其神的說法徹底勾起了北淵皇的興致,凡讀月國古書者,都能從中瞭解月國的歷史及仙樂帝姬。
五百年前的月國是一個崇尚月亮的國家,皇族姓氏為月。月國最後一任皇帝殘暴無比,卻極為疼愛自己的嫡女。
據聞皇后生產的時候,月亮皎潔無比,一夜之間百花齊放。依稀聞得禮樂聲起,猶如天上仙人奏樂吟唱。故小帝姬剛出生就有了封號——仙樂,後人稱仙樂帝姬。
北淵皇既然來了興趣,自然就要開啟卷軸一觀五百年前的仙樂帝姬是如何的冠絕天下,竟讓一眼見過的人都稱之為仙人。
身邊近侍會意,立即上手展開卷軸,取出畫卷。
畫卷緩緩開啟,北淵皇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盯著,生怕自己錯過些什麼。
隨著畫卷開啟,北淵皇終於見到了五百年前的仙樂帝姬究竟是什麼模樣。
五百年前的畫師畫的也算是傳神,傾注了所有的工筆技巧,這才還原了仙樂帝姬的仙容。
只見畫中帝姬站在桃花樹下,穿著硃紅色的華美宮裝,衣袂飄訣。頭戴青蓮花冠,滿頭珠翠在光影下熠熠閃光。北淵皇目光一寸一寸細細停留在帝姬的臉上,滿目驚豔。
帝姬容顏精緻,每一分都恰到好處。明眸皓齒,似桃花般美豔。眼神卻又清澈無比,猶似一泓清水。唇角含著笑,自有一番高貴典雅的氣質,讓人不敢褻瀆。但右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又給她平添了幾分嫵媚,豔而不妖。
北淵皇不願意把目光從她的仙容上移開,但又實在是想了解過多一些,目光開始遊走在她的衣著。直到瞧見帝姬宮絛絲帶下一枚玉佩懸掛在腰間,右手持著一枝桃花。
她脆生生的站在那裡,好似將這綻放開來的桃花都生生比了下去,世人忘了美景,眼中只有帝姬。
北淵皇深吸一口氣,拍掌一笑,“妙哉,妙哉!古書記載仙樂帝姬容貌冠絕天下,百年之內找不出第二個與之比擬的人。如今一看,帝姬當如神女再出。”
安國使臣聽到北淵皇說出此話,鬆了一口氣,便知此寶物已讓天子滿意。
他順勢趁熱打鐵,問出了之前的條件,“能讓天子滿意,也是我安國之幸。不知此前國君所言,天子可否?”
北淵皇現下所有心思都在畫中帝姬身上,沒怎麼注意安國使臣說的話,直接大手一揮,“準。”
安國使臣大喜,跪伏在地,“謝天子,天子長樂未央。”
待到安國使臣退下後,北淵皇仍舊痴痴地看著畫中帝姬。情不自禁,欲伸手觸控帝姬臉頰。
卻在即將碰到帝姬臉頰的時候,一道金光閃現,直接將北淵皇的手給彈開了。
此等異象讓周圍伺候的近侍惶恐不已,立即跪在地上,生怕天子降罪。
而北淵皇只是錯愕了一瞬,想到剛剛安國使臣所說的話,繼而狂笑。
“傳國師進宮,不得有誤!”
安國使臣前腳剛離開皇宮,後腳就有太監騎馬趕去國師府傳旨。
十年征戰一朝結束,如今天下已盡是北淵國領土,就連曾經六國之一的安國也甘願成為北淵國附屬國,年年進貢。
北淵皇正式成為天下霸主,改年號永勝,即帝國不敗。
永勝元年,永勝帝大肆徵民工,工部構畫圖紙,開始在皇宮建造獨一無二的仙樂閣。
旨意一出,群臣反對。上書皇帝,戰爭剛結束,百廢待興。若為建一座宮宇勞民傷財,此為不妥。
永勝帝一意孤行,朝中反對聲音一起,官員盡數罷免。久而久之,朝中再無人反對,仙樂閣如期動工。
皇城東南方向國師府,張國師懷中抱著一女童,登上府中高臺,抬首凝望夜空。
“父親,您在看什麼?”
童言稚嫩,拉回張國師的視線,眉頭舒緩,答:“在觀北淵國的未來。”
女童接著問:“未來?如何?”
張國師並未避而不答,只是再度看向夜空,聲音飄忽,“長樂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