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讓你親手解決宋寧休那個老傢伙,好徹底消除心中的鬱結,只不過這老狗雖然不是S級,但是真到了要跳牆的時候,這麼多年的底蘊還是夠你吃一壺的。”

李思明和顧淵站在一旁,看著宋家的那些人被鎮妖司成員押送出去。

顧淵看了看李思明,突然問道:“那些孩子呢?我好像,沒看見他們。”

“哦……不奇怪,榮無堂他們早就進來了,不過,他們的首要任務是先救出那些孩子,其次,才是來支援我們,這是我安排的。”李思明說道,“你知道的,先行者嘛!任何時候,都得先將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更何況,那還是一群孩子。”

顧淵點點頭,對於李思明這樣的安排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

“我只是覺得意外,你到底是怎麼將訊息傳遞出去的?”顧淵不解道。

李思明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鎮妖司。”李思明說道,“等以後你正式加入鎮妖司,就明白了。”

說完,他便站起身,揉了兩下自己的膝蓋。

接下來,就是對宋家的搜查了。

聽李思明說,之前鎮妖司其實就已經注意到了宋家,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也就只能徐徐推進。

只不過,恰好這一次李思明來了,又恰好,因為楊家大院的妖域,讓顧淵對宋家產生了深深的敵意。

帶著顧淵來到宋家之後,李思明就察覺這地方的確很不對勁,有了顧淵拍下來的照片作為罪證,似乎就已經有了動手的理由。

當李思明看到宋寧休的時候,再想到那些被關押在地牢的孩子,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證據不證據的……

等宋家滅了,慢慢找便是。

至於觀龍山那邊,李思明並不是很擔心。

最後的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

那位鎮守在葉城的執劍人,在看到那些從地牢中解救出來的孩子時,手臂都在微微顫抖著。

作為葉城的執劍人,卻讓宋家逍遙法外這麼多年,成為大夏國的毒瘤,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認為自己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

這一刻,他的脊樑骨,似乎都彎了一些。

“李隊長,這是……我的失職。”他看到李思明的時候,身體微微弓著,縱使有千言萬語,此刻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李思明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就勞煩你去一趟觀龍山,將宋家的情況做個簡單彙報了。”

“嗯,我會的,不管觀龍山那邊對我有什麼處罰,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李思明沉默片刻,繼續說道:“其實,怪不著你的,洞天福地本來就是鐵板一塊,牽一髮而動全身,在沒有掌握絕對的證據之前,的確沒辦法對他們下手,而想要調查洞天福地家族或門派,也不是你憑藉著一己之力就能夠做到的。”

那位執劍人只是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些什麼。

如果說,不是一己之力可以做到的。

那李思明是怎麼做到的呢?

當一個人的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無視規則的權力。

而當這個人的實力突破某一層桎梏的時候,便擁有了制定規則的權力。

當然了,尋常人窮極一生也不可能接觸到這個層面了。

除了那些孩子以外,在宋家,鎮妖司的人還抓到了一些妖物。

那些妖物的實力還不低,最後還是李思明過去幫忙,才將那些妖物全部抓起來。

“好傢伙,這宋家膽子還真是不小啊!竟然供養妖物為他們做事,而且,還放任這些妖物出去害人,單單是這一條罪證,就夠他們這輩子都在牢中懺悔了。”榮無堂向李思明彙報情況的時候,也是為之感嘆。

誰能想到,洞天福地的家族私底下竟然也會有這麼多狗屁倒灶的事呢?

可靜下心來想一想。

宋家是這樣。

那其他洞天福地,真的就很乾淨嗎?

這些年來,鎮妖司和洞天福地之間的相處,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表面上過得去就行。

鎮妖司需要洞天福地的穩定,而洞天福地也不會鉚足了勁和鎮妖司對著幹,那是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只是這個平衡點非常不好找,而鎮妖司也一定要佔據主導位置。

反正李思明是這麼跟顧淵說的。

等到走出洞天福地的時候,顧淵看著李思明,說道:“所以,這一次帶我遊歷,其實也是一次對洞天福地的敲打?”

“你倒是後知後覺,我以為在青雲觀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這些了。”李思明笑著說道,“我要走了,洞天福地內的那些人想必是開心的,但是臨走之前,我也得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嗯?”

“嗯什麼嗯,就是你啊。”李思明看上去心情不錯,話也多了起來,甚至不再吝嗇對顧淵的稱讚,“我就是想要讓這些洞天福地驕傲到骨子裡的人看看,就算我李思明不在鎮妖司了,鎮妖司依舊是人才輩出,能再壓他們數百年!”

顧淵有些錯愕。

雖然他也知道,李思明一直都很看重自己。

可這般直白的誇讚,還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也許……就像老夫老妻之間突然蹦出一句我愛你?

額……

怪噁心的。

這個比方顯然打的顯然不合適。

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向嚴厲喜歡打壓式教育的老師,突然開始稱讚自己的學生是自己帶過最優秀的一位。

顧淵這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裡的確是美滋滋的。

“對了,李隊長,那個宋寧休,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他並沒有成為神魂境武者,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呢?”

“一種邪術,是從妖族那學來的,用童男童女的精血配合特殊的陣法續命。”李思明說道,“宋家之所以養著那些妖物,目的就是為了那種邪術。”

顧淵臉色嚴肅。

“天底下……還有這種邪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過,邪術之所以被稱之為邪術,就是天道不容,宋寧休雖然還苟活著,身體卻早就已經千瘡百孔,像是被蟲子蛀空的樹,早就四面漏風了,而且,他所要承受的痛苦,也不是你我能夠想象到的。”李思明繼續說道。

顧淵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突然,他回過神來,瞪大眼睛望著李思明。

“李隊長,你和我說這些,不會是擔心我對這種邪術感興趣吧?”

李思明笑了笑。

“你現在不會對此感興趣,可以後不好說的,比如,如果有一天,顧見山即將壽終正寢,你會不會思索,要用邪術來延續他的生命呢?”

顧淵皺著眉頭,開始沉默。

李思明欣慰地點點頭。

他要的,就是顧淵認真思索這個問題,而不是當場就自信滿滿的否認。

那將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