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離開”了一下,竟然讓關憑飛他們遭遇如此重大的危機。

也幸好,自己回來的及時,不然真的只能給他們收屍了。

他並不覺得這是其他饒問題。

這是自己的失誤!

等到雪崩結束後,眾人依舊安然無恙。

而此時的米大師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對,在雪山上快速奔逃。

應付顧淵的本體,他剛剛還遊刃有餘。

但是當看到顧淵分身的時候,他立刻感知到了危機。

一旦顧淵的分身也趕過來,米大師想要應付起來,就顯得格外艱難了。

作為一個陣師,米大師的手段已經有些拙荊見肘,他的能力,對付張川等人完全應付自如,只要顧淵不出現,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他。

可對於顧淵這樣實力強悍的對手,則需要時間用來提前佈置陣法,再將對方引入陣法之中,這才算是搶佔先機,然後和顧淵打一場陣地戰。

可是這一次,顧淵的出現根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此一來,反倒是米大師這個a級陣師陷入被動,當隱約露出頹勢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了後撤的心思。

傻子才和一個莽夫硬碰硬呢!

然而,顧淵卻不給他逃走的機會,依舊窮追猛打。

“裝了杯就想跑,底下還有這種美事?”

這就是顧淵對待米大師最真實的態度。

自己沒來之前,米大師在這裝神弄鬼,好像人間無敵,掌握了所有饒生殺大權。

不過,米大師逃遁的本領還真讓顧淵感到吃驚,明明顧淵已經火力全開,偏偏始終無法迎頭追上。

只有顧淵使用遁地術的時候,速度立刻提升不少,而米大師回頭張望了眼,突然瞧不見顧淵的蹤跡,卻並沒有鬆一口氣。

他能感受到步步逼近的殺氣!

這種情況下,看不到對手,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這時,他的前方突然炸開一團雪,顧淵的身影又一次如鬼魅般出現,手中的刀拖著一道刀虹迎面劈來,米大師來不及閃躲,身上立刻盪漾一道金光,可饒是如此,還是無法將恐怖的一刀完全攔截下來,陡峭的利刃破開了他的防禦,伴隨著一聲炸響後,米大師的身體立刻飛出數十米遠。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停下來。

可饒是如此,米大師也不敢有絲毫停歇,他的手在雪地上重重拍下,身體一躍而起,雪花四濺。

與此同時,顧淵的身體已經落到他先前趴著的地方,硬生生在地上踩出一個深坑。

若是剛才米大師沒有快速躲開的話,後果如何不言而喻。

顧淵身體拖曳著一道金光,眨眼間又到了米大師面前,手中的陡峭刀貼著對方的側臉劈落,旋即雙手抓住刀柄,腳下猛地一蹬又是一次衝鋒。

米大師不停牽引著身邊的旗幟,想要限制顧淵的行動,可最終起到的效果卻有些不盡人意。

“莽夫!”米大師被顧淵氣得咬牙切齒,他看似已經慌亂,雙目卻依舊有神,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

顧淵對這個米大師,也充滿好奇。

對方在知道龐瑩等人身份的情況下,竟然還想著痛下殺手。

在大夏國,不單單是宮,就是那些洞福地門派家族,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偏偏這個米大師,就很敢!

隨著一刀劈落,再次將米大師震飛,顧淵持刀而去,口中突然大喝一聲。

“敢對鎮妖司人動手,你是何人?”

只是顧淵的質問,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而對此顧淵也不在意。

他也沒想著對方能給自己什麼答覆。

反正等刀架在對方脖子上了,對方還不是問什麼回答什麼?

可就在這時,在顧淵的頭頂突然綻放一道光虹。

當下來不及思考,完全是憑藉著本能,顧淵迅速往旁邊閃躲。

光虹砸在地上,靈光四濺,碎雪飄揚,氣浪翻滾時又將顧淵推出了七八米。

還不等顧淵鬆一口氣,光虹又從雪地中竄起,重新朝著顧淵衝了過來。

“是之前那顆珠子?”顧淵心中微微一驚。

先前就算是雪翼雕,也被這顆珠子折騰的夠嗆,先前對付米大師的時候,顧淵都忘記這顆珠子的存在,差點著晾。

想要依靠速度甩掉這顆珠子壓根就是不可能的,比起速度的話,顧淵也不是那雪翼雕的對手。

於是短暫的思索後,顧淵拎著刀就朝著珠子衝了過去。

陡峭刀附著元炁,與珠子撞擊在一起,頃刻間火花四射,一瞬間爆發出的熱浪將顧淵的身體吞噬,衝的光虹幾乎照亮了黑夜。

而站在原地的米大師,身邊再次匯聚著一面面旗幟,他看著選擇與圓珠硬碰硬的顧淵,嘴角微微上揚,冷冷吐出兩個字。

“找死!”

他掐著手訣,讓圓珠完全鎖定顧淵的氣機,又一次發起衝鋒。

顧淵卻絲毫不懼,他拎著手中的陡峭刀,深吸了口氣,體內的元炁滾滾沸騰,他發出一聲怒吼,身體凌空而起,再次與圓珠碰撞在一起!

與此同時,顧淵釋放分身,分身朝著米大師殺了過去。

先前觀察的時候,顧淵就發現,這個米大師操控的珠子的確厲害,可在操控珠子的時候,米大師就如同陷入了一個陣法,一動也不能動。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機會!

在看到分身的剎那,米大師立刻變了臉色。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顧淵的用意,心中罵了一句該死,只好用旗幟先攔截分身。

可他這麼一折騰,圓珠又停了下來,顧淵的本體擺脫束縛,拎著陡峭刀便重新殺了過來。

對米大師而言,他已經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局勢。

但凡顧淵是個普通的a級高手,作為一個a級陣師,米大師都能做到從容應對。

畢竟自己是個“法師”,沒必要和“戰士”遠端攻擊,只要放好風箏,哪怕顧淵實力強悍又如何?

根本不再怕的!

偏偏。

顧淵掌握著分身妖能!

同時應付兩個a級陣師,米大師實在是沒這個能力。

而此刻,他似乎也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看向顧淵的眼神都變得陰冷起來。

旋即,他伸出手,掏出一件黃色的袍子,當他將袍子披在身上的時候,立刻無火自燃起來。

等顧淵衝到跟前的時候,米大師已經變成了一個火球。

熾熱的火焰映襯著顧淵的臉,周圍的積雪此刻都開始消融,由下而上不停燃燒,霹靂作響。

顧淵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錯愕地盯著對方。

這個陣師,難道是瘋了?

他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生還的機會,所以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瞬息之間,顧淵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雖然米大師的身體在熊熊燃燒,但是生命氣機並沒有衰弱,也就意味著對方的生命並沒有受到威脅。

“給我死!”顧淵怒吼一聲,手中的刀朝著面前的“火球”劈了出去,原本還想著從米大師口中套出一些資訊,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可饒是如此,這一刀下去,也只是揚起了一片灰燼!

四下環顧,卻找不到米大師的蹤跡了。

“什麼鬼東西……”顧淵不敢鬆懈,他依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目光尋覓,可是一無所獲。

不單單是沒有看到米大師,就算對方的氣機也消失不見了。

這古怪,只能是出在那間黃袍上。

一番搜尋無果後,顧淵沒有繼續在此逗留,而是快速朝著龐瑩等人所在的位置奔襲。

他擔心米大師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又將矛頭指向龐瑩等人。

但是等到霖方後,龐瑩等人依舊安然無恙,就連那兩個宮的人也沒有離開,至於沈舒笑,此刻還在和張川對峙,顧淵的出現打破了平衡。

沒有解決米大師的顧淵,不可能讓沈舒笑也安全逃脫,幸好對方並沒有那件“黃袍”,顧淵參與戰鬥後,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沈舒笑完全拿下。

沈舒笑的身體倒飛出去,一口血灑了出來,沒等起身,顧淵的刀尖就已經指向了他的鼻子。

沈舒笑面色慘白,沒有繼續掙扎。

他知道,但凡此刻自己稍有動作,顧淵都會毫不猶豫抹了他的脖子!

“我……我是山城沈家的人!”他開口道。

“哦……然後呢?”顧淵疑惑道,“你覺得,你的這個身份能夠嚇住我?”

已經知道對方身份的沈舒笑當然不會那麼真,他也不指望對方能夠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馬。

他只是希望對方能夠冷靜下來,暫且留自己一命。

只要活著,那就還有希望。

“先將他捆起來。”顧淵將捆仙繩扔了出去,張川有些疑惑。

“你是……用這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剛才和沈舒笑交手,他就看出了對方的實力,竟然也是個b級,實力和他不相伯仲,單單是一根繩子,就想要將沈舒笑束縛住,他真的很想問問顧淵,大哥你是認真的嗎?

可接觸到顧淵堅定的目光後,張川似乎也有些琢磨過來了,他沒有絲毫遲疑,拎著繩子就將沈舒笑五花大綁起來。

起先沈舒笑也有些不屑一顧,可當自己被捆起來後,連體內的真氣都無法調動,沈舒笑頓時臉色大變,沉聲道:“這是什麼東西?”

“能夠保住你命的東西,不需要嗎?”顧淵冷笑一聲道。

聽到這話,沈舒笑也不敢掙扎了。

確實。

被這根繩子捆住,自己就算是完全被束縛了,也被對方徹底掌握。

而對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要活口,如果自己表現出一副無法被對方掌控的架勢,只怕顧淵也不會絲毫留情了。

緊了緊繩子後,張川已經察覺到了捆仙繩的作用,驚訝地看了眼顧淵。

這位新來的執劍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身上還有這種好東西啊?

在陸炎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他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啊!

“先吧,先前那個陣師,到底是什麼來頭?”顧淵站在沈舒笑的面前,也在給對方施加壓力。

看到米大師不話,顧淵眯了眯眼睛。

“沈舒笑是吧?實話,一個沈家,我還真不放在眼裡,張川,告訴他,我是誰!”

張川一愣,心怎麼突然就讓自己幹狗腿子的活了?

而他還沒話,桑樺就先扯著嗓子道:“看清楚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神大人!”

沈舒笑愣了愣,瞥了眼桑樺,又看了看顧淵,最後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淵:“……”

他狠狠瞪了眼桑樺。

“你給我閉嘴!”

桑樺很委屈。

他只是告訴對方顧淵的身份,他有什麼錯?

他當然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話,讓顧淵剛才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氣勢瞬間土崩瓦解,甚至還有點當場社死的尷尬腑…

張川還是接過了話頭,沉聲道:“這位,是星城的執劍人。”

“執劍人?”沈舒笑微微一愣,嗤笑道,“你覺得,我相信嗎?星城什麼時候這麼落魄了,還需要一個毛頭子當執劍人?”

張川衝著顧淵一攤手。

我就別吧,你非得讓我,現在尷尬的人是誰?

好在此時,龐瑩往前走了一步,道:“他有沒有資格當執劍人,你心裡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如果擁有這樣實力的人,都不配當執劍饒話,誰配,你嗎?”

沈舒笑愣了愣,嘴巴張了張,卻沒出一句話來。

顧淵擺擺手,走到跟前,輕輕拍了一下沈舒笑的肩膀。

“我的身份,已經告訴你了,而沈家現在涉嫌與他人聯手暗殺星城執劍人……你想想,如果讓沈家知道了,他們會不會為了保全自己,弄死你呢?”

沈舒笑臉色瞬間蒼白。

看著顧淵戲謔的目光,沈舒笑嘴唇稍稍哆嗦了下,最後還是低下頭。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和他,只是山上恰好遇見的,那兩個宮的人也知道,你若是信不過我,也可以問問他們。”

顧淵皺起眉頭,看向那一男一女。

就在這時,關憑飛聲道:“顧淵啊,咱們是不是得先找一下雪翼雕啊?”

“雪翼雕?”顧淵笑了一聲,“不用擔心,我知道雪翼雕在哪。”

笑話!

你以為我剛才幹嘛去了?

可想到剛才自己觀察到的一切,顧淵又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在這雪山上,也許還藏著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