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章緒寧的睡眠一向不太好,稍微有點動靜,她都能醒,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覺得不太對,剛一睜眼,就看到一個人影壓了過來。

那股熟悉的氣息瞬間盈滿鼻尖。

“你怎麼進來的?”

章緒寧怎麼都沒想到,深更半夜的,程競舟又折了回來。

她心驚地坐了起來,開啟了床頭的燈。就聽嘩啦一聲,程競舟將手中的鑰匙扔在了床頭櫃上,她轉頭望去,什麼都明白了。

這套物業的鑰匙,他本來就有一把。

“五年了,你都沒換鎖?”他勾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送完陸詩桐,他回公寓拿鑰匙,本來也只是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真的就開啟了。鑰匙插進去能轉動的時候,他還真是挺驚訝的。

“我忘了。”

程競舟摸著她的臉,“你是忘了,還是不想?”

“我明天就去換鎖。”

程競舟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手指滑到了她的睡衣領口。

章緒寧一把抓住他的手,“程競舟,你真以為我不敢報警?”

她感覺自己快瘋了。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開啟她的手,“你敢嗎?”

她是不敢,要報警上次就報了,不會等到現在,也就是說說而已,這事兒要是捅出去,丟的不僅是她的臉,還有陸家和章家的臉,章興平能把她打死。

章緒寧知道是嚇唬不了他,可這麼糾纏有什麼意義,“五年前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你道歉,要不這樣,我給你跪下,行嗎?”

“我又不是佛祖,你跪我幹什麼。我只是想玩你而已。”

他說的直白,笑著逼近,手指跟著肆無忌憚。章緒寧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抬起胳膊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死死地瞪著他。

他笑容落了下來,陰森的寒意漸漸聚攏在眼底,冷冷地盯著她,“要挾我?”

章緒寧知道程競舟最恨被人拿捏,她不確定這種五年前的方式,放在現在還是否奏效。

以前兩人發生爭論,章緒寧都是輸方,怎麼都超不過他,為了讓程競舟道歉給自己挽尊,她會故意抬起手腕,作勢去咬。程競舟一邊嫌棄她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一邊低頭道歉去哄她。

“你走,好不好?”她眼眶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出來,“你想我怎麼補償都行,不要這種方式,好不好?我求你!”

她是一個快要結婚的人,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眼底的戾氣沒因為她的哀求有半分減少,就在章緒寧以為他會爆發時,卻聽他輕笑一聲。

“行,我不碰你,咱們睡覺。”

章緒寧理解不了他的邏輯,見他靠近,嘴上的力度又重了幾分。

“我耐心有限,章緒寧,鬆口!”

他聲音很平,章緒寧看著他,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眼底的怒氣已經到了極限,下意識地鬆口。

右手腕上的牙印,很深。他捏著她的手腕,冷嗤一聲,“對自己還挺狠。”

章緒寧沒心思去理會他的嘲諷,只要能讓程競舟離她遠點,眼下什麼事她估計都能幹得出來。

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程競舟洗完澡只能裹著浴巾出來,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臥室後,眉頭微蹙地來到客廳。

果然,章緒寧在知道沒辦法趕走程競舟,又腿腳不便的情況,睡在了客廳的沙發。

背對著光,身高的優勢落下的陰影強勢地籠罩著整個沙發。

章緒寧額頭突突突地跳,卻始終閉嘴眼睛。

“起來。”

“少特碼給我裝死!”

“我再說一遍,起來!”

除了他低沉帶著怒意的聲音攪得人不得安寧外,他往這兒一站,就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實在裝不下去,章緒寧睜開眼,一抬眸就對上了他譏諷又嫌棄的視線。

“我睡沙發。”

她聲音低,卻也足以讓程競舟聽的清。不敢與他對視,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不疾不徐的帶著幾分調侃。

他說,“章緒寧,長本事了,花我的錢,買你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