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試探

灰印武館，公共區域，大廳中。

“等了不短時間吧。”

卡修站在門口，往右手側望了過去。

那邊有四個少年，一個少女。全部已經換好了灰印武館的學員服飾，現在正在做熱身運動。有的擊打沙袋有的擺弄金屬儀器。

其中有三個人卡修很熟悉，正是昨天晚上一起帶出去吃飯的三人，蒂琺米洛菲爾。

另外兩個則是昨天報名的其他學員。

“沒事，李維教練，還有五分鐘時間才上課呢，我們正好熱會身。”蒂琺放下捶打沙袋的拳頭，她嬌好的身材連練功服都擋不住。

“嗯。”卡修點點頭：“對了，蒂琺。你幫我把訓練室開啟，我去更衣室換一件衣服。”

說罷，他便將手中的鑰匙扔了過去。

“上面有房間號，其他人也跟過去。”

“是。”“好。”“……”

看著五人離去的身影，卡修沿著通道來到教練專用更衣室。開啟屬於自己的專屬櫃子，快速換上一件質地堅韌的米黃格鬥服。

身上原本的衣服帽子全扔了進去，鎖好櫃門。他在頭頂的淡黃燈光下一路走出去。

十分鐘後，B-15訓練室。

菲爾整個人正呈現弓步，腰桿部位挺的筆直。他左拳縮於腰間，右拳平舉在空中。

旁邊，卡修正在不斷糾正他的姿勢，同時向旁邊四個正在圍觀的學員講解說道：“出拳姿勢一定要標準，這是基本功。如果前面的基本功出了問題，後面就算再怎麼練都是歪著來的。這樣你就和別人有了不小差距…”

兩分鐘後，菲爾額頭和背後都是汗珠。

他身體有些顫抖，關節處發酸發麻。很累，但是感受到旁邊蒂琺看過來的目光菲爾又覺得不累了。至少，是心裡不怎麼累了。

“好了，菲爾你休息一下。”卡修拍了拍菲爾的肩膀，堅持是好事，逞能不是好事。

他剛剛這樣做，完全復刻青訓營中莉夏教習的做法。要的就是一上來就讓你記憶深刻，在大庭廣眾下指出各個部位的不標準。

然後讓你以標準姿勢站個三四分鐘。

只要是心理承受能力正常的學員，一次做下來能記個五成，對後面訓練大有好處。

當然了，自尊心強，心理敏感的學員也是有的。卡修是瞭解過菲爾性格後才如此。

“呼……”

放鬆下來的菲爾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旁邊正在認真聽課的蒂琺，偷偷扭扭腳。

“好，我們接下來演示下一個動作。米洛你過來一下。”菲爾聽到這話，看了看好友。

米洛無奈起身，走了過去。在經過菲爾旁邊的時候，似乎隱隱約約的小聲說了句。

“你說我一個練劍的來練拳幹嘛？”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六點鐘了。

“好，今天我們就先到這裡，明天見。”

卡修開啟訓練室大門，往公共區域方向走去。後面則跟著一群要去換衣服的學員。

紅塔街，灰白網格的空曠街道上。冷風裹挾著落葉還有殘破的報紙低空飄向遠處。

天邊有些發紅，紅的刺眼。淡黃雲層與紅色天空交融在一起，組成了一種瑰奇的神秘色彩。一排黑色的飛鳥從西邊飛向東邊。

黃昏陽光下，一個穿著黑夾克牛仔褲的墨鏡男人叼著根菸，緩緩吐出了一個菸圈。

“到了，灰印武館，李維。”

他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

噗呲，大手摁滅了菸頭。

高大的身影一路向武館方向走去。

大廳中。

“就你叫李維啊？”

“你是？”

卡修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墨鏡男，這人和自己一般高大，身上還有一股濃烈的煙味。

“先別管這些，聽說你功夫很好，咱們打一場！”男人捋了捋濃密的頭髮，流裡流氣。

“你愣著幹什麼？不敢迎戰了？”墨鏡男嘴角一歪，下意識從懷裡掏根菸叼在嘴上。

“武館規定，挑戰要先交挑戰費。”

卡修平靜的說道，挑戰當然要交挑戰費了。如果是免費的，那不得被騷擾到死。有免費接受挑戰的功夫，還不如多練會密武。

“啊，是嗎？”墨鏡男看了看左右兩邊。

一些被吸引來的學員紛紛點了點頭。

“好吧。”

他無所謂的扭了扭脖子，向前門櫃檯走去。剛要開口和椅子上看黃書的老頭說話。

“武館規定，館內禁止吸菸。”

“啊，是嗎？”墨鏡男抬起頭，赫然發現了老頭背後牆上的禁菸標誌，咳嗽了兩聲。

隨後悄無聲息地將香菸塞進懷裡。

“我要來挑戰那邊那個叫李維的。”墨鏡男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黑色錢包：“多少錢？”

“李維教練嗎？承慧一千。”

老頭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黃書。

“多少？！”

墨鏡男翻錢包的動作一僵。

“一千！”老頭回的嗓門很大。

似乎是因為被打擾到安靜看書了。

“這……這麼貴啊。”墨鏡男感受到周圍的目光，咳嗽了一聲：“讓我數數，一，二……”

“七，八，九。”

沒了。

“操，還差一百！”男人心中暗罵一聲。

“沒事，九百就九百，我給你補。”旁邊的卡修冷不丁插了一句，一張鈔票遞過來。

“謝謝啊。”

墨鏡男撇了撇嘴。

他把十張鈔票遞給了櫃檯的老頭。

五分鐘後，黃昏街道上。

墨鏡男茫然的看了眼身後的灰印武館。

十招，他一共只撐了十招。

收穫了臉頰上的一塊淤青，失去了平時裝在錢包裡用來買菸的九百紅黎聯邦大鈔。

“根本擋不住他的拳頭，絕對是聯邦格鬥術五段，甚至是五段巔峰浸淫多年的高手…”

墨鏡男心中這樣想，他也是這麼說的。

別墅大廳中，兩張鬆軟舒適的沙發上。

左右分別坐著一個氣質精緻優雅的白襯衫青年，一個戴著墨鏡穿皮夾克的魁梧男。

“真有聯邦五段巔峰的實力？”青年輕託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半月形鏡片微微反光。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你看我臉。”

墨鏡男指了指左臉頰上的一塊白藥貼。

對於他來說，這點皮肉的小傷不算是什麼，倒是在武館中的尷尬有些難受。基蘭幫馬休處理陰影面的生意處理慣了，性格也不是很受約束。平常墨鏡男遇到這種情況早就發飆了，但馬休弟弟菲爾在場，得忍一忍。

只是可惜了那整整九百的煙錢，肉痛……

“五段巔峰，這個李維值得結交！”馬休俊秀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打了個響指。

“明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去接我弟。”

“咳咳……那個車馬費能不能報銷一下？”

旁邊的墨鏡男摸了摸下巴。

“多少？”

“九百。”

“你坐什麼車能坐九百塊？！”

“反正九百，你給不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