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感謝

第二天，雪絨花中學，下午三點半。

隨著叮鈴鈴的放學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瞬間沸騰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站在校門口的家長們就能看到一大批學生像潮水般湧來，其中有部分找到各自父母回家。

還有更大一部分則四散分開，三三兩兩的聚成一堆，向著各自的目的地走去。這些學生是要去參加課外社團，一些社團學校內部有場地，還有一些則開設在學校的外面。

不過可以放心的是，這些社團的指導老師都和學校有關。要不就是本校的老師，要不就是學校透過關係花錢請來的正規教練。

“哥，你怎麼來了？！”

校門口大道上，剛剛走出青黑色鍛焊鐵門的菲爾有些驚訝，馬休的生意一直很忙。

只在這學期開學的時候接過自己一次。

“菲爾。”

站在一邊的馬休微笑著揮揮手。他上半身穿著純白色的布襯衣，外面搭配一件棕色條紋的花呢夾克。頭頂是灰白圓硬帽，鼻樑上還是那副金絲眼鏡，搭配著新近流行的暗紅色樂福鞋。有一種優雅而又精緻的感覺。

下午陽光照在馬休身上，為他的面龐籠罩了一層淡金，胸前的銀表線微微反著光。

和周圍其他家長一比，馬休簡直是光彩奪目。頗有種成功人士和社會精英的氣質。

“菲爾，那是你哥嗎？好帥啊！”

後方，同班一起放學的五六個女生正在嘰嘰喳喳聊著天。她們的眼神不時好奇瞥向遠處的馬休，在討論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菲爾沒有理身後這一群花痴。

“你哥怎麼來接你了？”

旁邊的米洛顛了顛書包，問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有事吧。”

菲爾搖搖頭，隨即快步一路走了過去。

“哥，你今天怎麼來接我了？”

“嘿，瞧你這語氣。作為你的親哥，我就不能偶爾關心關心你？走，帶你吃頓好的…”

馬休壓低帽子擋住陽光，語調無奈。

“我等會兒四點還要去李維教練那裡學拳呢。”菲爾撓撓頭，覺得這兩件事有些衝突。

“不礙事的，我先把你接到灰印武館去學格鬥。然後六點再來接你和李維教練，咱們一起去吃頓飯。我一直感覺前天父親的處理不是很妥當，光光給錢太沒誠意了。至少得好好吃一頓飯，感謝感謝。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啊，等到灰印武館我去邀請李維教練。”菲爾主動請纓，當即答應馬休的做法。

這時，後方的米洛也一步步走了過來。

“米洛，走，坐我哥的順風車…”菲爾道。

白川市的灰白街道上，一輛海茨瑙亞轎車緩緩行駛。兩側的觀賞樹和黑色路燈不斷向後方移動閃爍，轎車內的座椅非常舒適。

後座上，米洛看著轎車內部低調奢華的暗金色條紋，寬敞的空間，蓬鬆柔軟造價不菲的毯子，對菲爾家的有錢又有了新概念。

五分鐘後，紅塔街。

“哥，走了。”菲爾站在路邊揮了揮手。

“去吧。”

馬休伸出食指點了點灰印武館的招牌。

“知道的。”

菲爾點點頭，轉身和米洛走了過去。

下午六點，黃昏天空顏色變化極多，從紅色到黃色呈階梯狀蔓延的雲霞，在高空氣流的吹拂下移動。偶爾露出半輪火紅夕陽。

灰印武館的門被推開，菲爾和卡修一邊聊著天，一邊順著紅塔街街道向外面走去。

沒走幾步路，兩人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這輛轎車不同於其他臃腫的類似於烏龜殼的常見轎車，它是呈現長條狀的。如果硬要說類似的話，有點像加長版林肯。稜角處圓潤，底邊還有銀框架裝飾。

車前蓋上是一個淡金色的月牙標誌。

駕駛座車窗一點點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馬休輕輕拍了拍車門：“上車。”

卡修和菲爾很快坐在車後座上，一大堆感謝的話，客套的話在車廂裡面來回迴盪。

馬休預約了紫天空餐廳五樓靠窗座位。

據說那裡風景不錯，菜品味道也相當可靠。關鍵是環境宜人舒適，而並非是莊重。

不適合談生意，但更有親和感。

預定時間是六點半，等到三人來到座位的時候，桌面上已經擺了幾樣開胃小菜。很快，馬休和卡修一邊聊著一邊就吃了起來。

不知道是偽裝的還是真情流露，兩人都露出了一副對方很合得來的姿態。明明只見過兩次，加一起時間不過四小時。互相稱呼的時候就已經直呼姓名了，不再多加尊稱。

在晚餐接近尾聲的時候，馬休似乎多喝了幾杯有些醉，和卡修以兄弟相稱。並且信誓旦旦的承諾：但凡有麻煩的事情都可以找他，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幫卡修就幫卡修！

卡修似乎也因為喝了酒，毫不客氣。

直接就拜託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找硬幣，第二件事找草藥。

馬休當場爽快答應了下來，說是明天就幫卡修辦，不出兩個星期絕對把事情辦妥。

卡修則一邊喝著酒，一邊滿口感謝。

推杯置盞，一頓飯足足吃了三個小時。

結束的時候已經九點半，接近十點了。

晚十點十分，花旗街，傑西卡公寓。

“不用送了，我公寓就在前面。”卡修滿嘴酒氣的下了車，擺擺手向建築方向走去。

“慢走。”

車窗旁邊的馬休也擺了擺手，直到卡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轉回頭，將玻璃升上。

他眨眨眼睛，原本滿是醉意的瞳孔剎那間清明，哪有剛才餐桌上醉氣熏熏的樣子。

坐在駕駛座上緩了一會兒。

馬休看了一眼後座上熟睡的弟弟，拿起旁邊的茶杯微抿一口，隨後一腳油門踩下。

長型轎車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傑西卡公寓，頂樓，臥室的窗戶邊。

一道高大人影正站在黑暗中靜靜望著下方街道，生硬的輪廓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樣。

看見黑色轎車離開駛遠，身影這才將窗戶合攏，拉上窗簾。臥室內的燈啪嗒一聲開啟了，淡黃光暈成了公寓正面唯一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