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就有不少人都隱晦地看了眼姜黎,她先前所做,怕不是要惹上麻煩了。

“微臣拜見郡主。”

蘇司言朝楚明昭問安行禮,楚明昭面色卻淡淡的。

“蘇司言有何貴幹?”

皇宮裡頭與雍王府可一向不怎麼對付,蘇司言出現在她的宴席上,必然是宮裡又要作妖了。

蘇司言全然不在意楚明昭的冷臉。

她笑眯眯道:“郡主初回王府,人生地不熟,府上又無慈母。今日是郡主第一次舉辦宴席,合該慎重,貴妃娘娘憐惜,恐郡主遭奸佞矇蔽,遂遣微臣前來輔佐郡主。”

說完,她就瞥了一眼姜黎。

“郡主的宴會上不該身份不正,藏頭露尾的奸人混入,反而讓正直之人不得入。”

這幾乎是指著姜黎罵,宴席上只有姜黎一人帶著面紗掩面而來,而正直之人自是指的謝嫣。

謝嫣她死盯著姜黎,洋洋得意附和。

“蘇司言說的極是,還請郡主將難登大雅之堂的人丟出去,以免髒了王府寶地!”

不過,僅將姜黎丟出去可消不了她的恨,待回了侯府,她要讓姜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黎眉頭緊壓,垂著的眼睫掩下眼底鬱色和要滿溢了出來的殺意。

蘇司言口中的貴妃,正是她的嫡姐,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姜檀。

七年前,姜檀設計她被山賊劫持,不久之後姜檀就入了皇宮,現在已經成了皇貴妃。

這蘇琳,就是姜檀的心腹。

看來,姜檀早就與謝嫣攪和在一起了,甚至七年前的她被山匪所擄一事就是他們聯合策劃。

楚明昭本就擔心著姜黎,見姜黎神色越發不好,頓時冷下了臉。

她下顎一抬,“不請自來還對我指手畫腳,誰給你的狗膽,來人,將她們給我轟出去!”

“郡主!”

蘇司言臉上的笑瞬間就沒影了,貴妃遣她前來是給雍王府臉面,否則楚明昭一個不知母族的郡主想在京中立足是痴人說夢!

她冷冷道:“您想清楚了,您可是雍王府的郡主!真要為了她而推卻皇家的恩典嗎!”

“皇家”蘇司言額外加重了聲量,她今日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

楚明昭氣得一把按在桌子上,蘇司言敢威脅她!

“呵!二位好生猖狂!”

一直不曾出聲的姜黎突然冷笑,楚明昭下意識地看過去,目光撞在了姜黎深沉的眸中。

姜黎道:“郡主,皇后娘娘正位中宮,貴妃寵婢爾,蘇司言敢越俎代庖以示皇家恩典,豈非是想取而代之!”

“郡主,蘇琳藏謀逆之心!”

姜黎朝楚明昭行了一禮,朗聲道:“請郡主捉拿逆臣一行,稟明王爺!”

既然蘇司言大言不慚拿皇家君臣來掣肘楚明昭,就別怪她釜底抽薪,借力打力了。

楚明昭瞪大了雙眼,姜黎三兩句話就扭轉了局勢,瞬間就讓雍王府從違抗皇家到維護皇家。

她蹭的一下站起來,大聲道:“來人,將他們給本郡主抓起來!”

雍王府的侍衛幾乎是在楚明昭話還沒說完就進來了,沒給蘇司言爭辯的機會,當場捂住了她的嘴。

六人全部拖出了殿,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楚明昭望著姜黎的眼睛似乎都冒著光,笑容重回臉上。

她乖巧道:“世子妃放心,本郡主記住了,稍後就稟明父王!”

如果說先前她只是因姜黎的眉眼像是她想象的孃親,所以對姜黎有幾分青睞。

那麼現在,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讓姜黎成為她的孃親!

楚明昭不知道自己親孃是誰,就連雍王楚寧寒這個便宜親爹都是半年前才認回來的。

她自打有記憶開始,便是藥谷的一個試藥人,不知父母是誰,直到她六歲的時候,也就是她生辰那日。

藥谷刺殺雍王楚寧寒不成,反而被楚寧寒反殺,整個藥谷都被絞殺。

她本想趁亂逃走,結果被雍王府的人抓住,意外發現她居然是楚寧寒的親女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愧疚她流落藥谷中了奇毒,不知還能活幾時,自打被認回了王府,雍王對她甚是縱容,要星星不給月亮。

如果她想讓姜黎當自己母妃,雍王還真有可能答應。

畢竟,姜黎這麼聰明,雍王肯定會喜歡她!

而且雍王都二十六馬上奔三十的人了,還沒媳婦!

在她回到雍王府前,雍王府一個女眷都沒有,甚至丫鬟都沒有。

要是哪天她毒發身亡,她那老父親八成要孤獨終老。

姜黎完全不知道楚明昭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她看著楚明昭小太陽一樣的笑容,也笑彎了眉梢,道:“好。”

之所以讓楚明昭告知雍王,便是姜黎相信雍王會知道怎麼利用蘇司言這件事讓皇室傷筋動骨。

前世她死前,皇室與雍王府之間已經煙火四起,就差撕破臉了。

現下,貴妃都想插手雍王府,雍王應當是知道皇室對他們越發忌憚。

這一次,雖然不至於讓姜檀從貴妃之位上滾下來,但是也夠讓姜檀的名聲大損,折了蘇司言這個心腹。

之後的宴會可謂是主賓皆歡,直到日頭偏西,楚明昭親自送姜黎出府。

若非她實在身子弱,高低要纏著姜黎一起回去,不過,後面有的是機會。

楚明昭轉頭就去找楚寧寒。

楚寧寒並未出席宴會,他自七年前戰場上眼睛受傷後一直深居簡出,今日也不例外。

這個時辰,他應該還在藏藥閣。

“嘭!”

到了藏藥閣,楚明昭一把推開門,看見楚寧寒後就眉開眼笑道:“父王,我給你找了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