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昭忍著疼痛仔細聞了聞,指著其中一名穩婆喝道:

“如意,將她拉下去。她身上的氣味讓我不舒服。”如意立刻向前將穩婆拽了出去。

穩婆面如死灰地癱在在地上。

外面的人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

含珠聽到聲音焦急地跑進產房。

如意跪在地上氣憤道:“王爺福晉,這個穩婆身上有味道,她要害我們家格格,王爺要為我們格格做主啊!!”

王爺沉著臉道:“蘇培盛,將她帶下去,就交給你了。”

宜修看著穩婆也有些意外,畢竟不是她安排的,但她也樂的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產房裡,馮若昭將人弄出去後繼續生產。

雖已提前吃了藥,可這生產還是很痛,馮若昭覺得身體似乎要被撕裂了,可穩婆還在喊著用力。

“格格在用些力,快要看到阿哥的頭了。”

含珠輕輕擦拭著馮若昭額頭上的汗珠,又給馮若昭喂口參湯。

喝完參湯沒多久後馮若昭發現自己有點使不上力了,趁著含珠換帕子時,將手放在嘴邊,藉著手的阻擋,吃了一顆藥,丹藥入嘴即化,身體裡湧出一股力量。

藉著這股力量,馮若昭一用力,接著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滑了出來。

嬰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產房,坐在產房外的雍親王立刻高興地大笑。

這時,外面天已經微亮,一道曙光劃出。

“恭喜格格,您生了個小阿哥。”穩婆高興地朝馮若昭道。

馮若昭撐著身子,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紅彤彤的皺皺的像個小老頭。疲憊地道:

“抱出去給王爺瞧瞧吧!我先睡一會兒。”

穩婆抱著孩子高興地出去賀喜。

“哦?是個小阿哥?過來讓本王好好瞧瞧。”雍親王笑盈盈地道。

看著眼前的“紅孩兒”雍親王越看越高興。

“六阿哥於晨光熹微時出生,就叫弘晏。馮格格誕育皇嗣有功,提為庶福晉。清風院的下人伺候有功,每人獎兩個月的月例。”

一時間,清風院的奴才都高興的謝恩。

宜修看著眼前場景,她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可惜臉色變得太快,無人發現。

“她倒是好運氣。”年世蘭酸溜溜地道。

不止年世蘭心酸,王格格和費格格更是心酸,伺候王爺這麼長時間,連顆蛋也沒看見。

孩子既已生了下來,眾人也就離開了。

……

等到馮若昭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下午。

如意一直在床邊守著馮若昭,一見她睜眼就高興地說:

“主子您醒了,恭喜主子,王爺將您提為了庶福晉,還給小阿哥賜名為弘晏。”

晏,寓意光明,聰慧。

“是個好名字。”馮若昭笑道。

“那個穩婆怎麼樣了?”馮若昭微微收斂了笑意。

“王爺帶走了,讓蘇公公去查了。”如意趕忙回道。

“那我們也暗中查查,還有我生產時喝的參湯,也查查。銀錢要是不夠就去匣子裡拿。”馮若昭心裡不停的思索,這兩撥人,一撥肯定是宜修的,這另一撥又是誰的?

“主子您喝的參湯有問題?那您現在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奴婢去請府醫?”如意驚懼地道。

“我沒事,不用去請府醫。現在最要緊的是將事情查出來。另外再去拿兩顆藥偷偷讓奶嬤嬤吃下。”馮若昭淡淡道。

“奴婢知道了。”如意回答道。

馮若昭一生下孩子就被提為庶福晉和小阿哥剛出生就被賜名的訊息刺激了很多人,後院的女人各憑本事,又開啟了爭寵的路。

王格格找出最美的衣服,在王爺必經的路上,跳起了舞,真是狀似明月泛雲河,體如輕風動流波…

沁芳院的費格格也在行動,雖說她不能像王格格一樣跳舞,但她會撫琴啊,找處最美的地方,讓琴聲吸引王爺過來。

一時間,府裡一處響著如山間流水,清脆悠揚的琴音,一處又現著羽衣蹁躚,靈動優美的舞蹈。

只可惜,前朝事忙,王爺並不常來後院,就是進了後院,也不理會兩人,只去了年世蘭處。

倒是王爺白天常常去清風院看兒子。

*

半個月後的一天,穩婆和那碗補藥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

那碗補藥是寶珠親自熬的,一直都未離開她的視線。最後馮若昭讓查補藥,看了看剩的藥渣,這才發現有一味藥不對勁,那藥被不乾淨的東西浸了許久。

可這藥是府醫拿來的,順著府醫下面的人又查到這府醫的小兒子幾個月前離開了很長時間,對外說是去了外祖家,可外祖家就根本沒人,最後順著遺留下來的一點點線索,這才找到人。

是被人給綁了起來,威脅府醫弄藥,為了小兒子的性命,府醫也不得不聽從。

而綁架的人正是———烏拉那拉家的下人。

為了遠離紛爭,府醫前幾天就辭行回老家了。

這個結果不出馮若昭的預料,宜修肯定會動手腳。

可穩婆這件事就讓馮若昭氣憤了。

這穩婆原本是烏雅氏的人,只不過被齊月賓收買了,最後不知齊月賓是怎麼操作的,讓人又與八爺產生了關聯,將這黑鍋給了八爺。而雍親王一旦查到八爺的痕跡就會認定這件事是八爺所為,默默記在心裡,並不會去找八爺求證。

這時齊月賓就有一個完美的背鍋物件!!!

只能說齊月賓很瞭解雍親王。

齊月賓出於什麼緣由動手馮若昭也知道,畢竟上輩子原主和她都孤單寂寞,想養個孩子在身邊,眼看這有一個現成的孕婦,可不就起了殺母奪子的念頭。

馮若昭雖理解她的想法,但卻不會罷休。

齊月賓她不是想要個孩子嗎?那她就讓齊月賓這輩子機關算盡,也休想得到一個孩子。不論是她現在的涵秋堂還是以後的延慶殿都有她一人享受無盡的寒冷才行。

馮若昭陷入沉思,眼裡的寒意一閃而過。

正如馮若昭想的那樣,雍親王確實不再查了。

跑到了她的清風院道一聲委屈她了,又賜下許多東西補償她,就又回前院辦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