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區醫務室。

劉虎躺在病床上,嘴角血跡都還沒擦乾。

“真是有夠廢物的,二十幾個人,連他頭髮絲都沒碰到,要你們有什麼用?”

病床旁的陳德彪大聲痛罵。

“二少爺,那小子……絕對是武者出身,級別至少比我高兩層,要不是我身體夠硬朗,他還收了些力道,我現在就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棺材裡了……我惹不起,打不贏啊!咳咳咳……”

劉虎猛烈咳嗽,滿臉委屈。

“行了行了,你先養傷,這小子的實力當初我和駱少試過,的確有幾分本事,不過你放心,世界這麼大,強中自有強中手,駱少已經花重金招募更強的隱武殺手,這小子囂張不了多久!”

陳德彪又叮囑道:“這段時間,你給我好好盯著他,有什麼動向要及時向我彙報……只要把他這根釘子拔了,陳雨兒這丫頭片子就是個屁,到那時陳氏集團將由我爸和我全面掌控,你別說是安保主管了,就是讓你混個4級中管也不成問題!”

“二少爺,我怎麼聽起來,您像是在給我畫餅啊?”

“你他媽還怕被噎死啊?”

“是是是……”

……

……

陸雲白這邊。

他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自己的駕照影印一份轉交給陳雪菲,駕照有他的身份證號,應該能打消一些懷疑。

反正當初替他辦假證的黃牛說,只要公安系統不查,他的身份證都有效。

黃牛應該不會騙人吧?

上午10點鐘左右,陳雪菲也忙完手裡的事,陸雲白開車載她去公寓搬家。

車行駛在濱海路,車上的男女,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早秋的江海市,還是有些熱,但已過了酷暑。陳雪菲搖下車窗,懶羊羊趴在窗臺,任由海風吹亂頭髮,溼潤的海風帶著陣陣髮香,讓陸雲白聞了個飽。

“對了,這個給你。”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遞過來一隻隨身碟,“這裡面是我精挑細選的一些有關於保鏢的資料,裡面還是有很多幹貨的,你有空可以看看。”

陸雲白有些詫異。

陳雪菲主動把隨身碟塞進陸雲白口袋,“我承認你是有些本事,但作為貼身保鏢武力只是其次,就好比昨天會議室,你應該給大小姐準備個報警器,方便隨時聯絡你,還有陳宅好多攝像頭都壞了,公司裡也有許多監控盲區,這都是要補齊的細節……總而言之,這個時代,多學習新知識,不會有錯。”

不得不說,她還挺專業。

嗯……多學習新知識是對的,這句話陸雲白虛心接受,“有勞陳秘書費心了。”

她擠了擠嘴角,繼續趴在窗戶上吹風。

陸雲白瞥了幾眼副座的女人,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孤獨看風景的小貓。

二十來歲的女人,誰願意整天穿著絲襪高跟鞋,坐在堆積如山的辦公桌前上班?

難得有海風拂過臉頰,孤獨的人都愛如此釋懷。

驅車20分鐘,車輛駛入海灣大橋,陳雪菲的公寓就租在對面,相對主城區要偏僻很多。

“陳秘書為什麼要住得這麼遠?以你的薪資買輛轎車也不難吧?”陸雲白隨口問道。

陳雪菲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我喜歡安靜,我也不會開車。”

像她這麼獨立自強的女性不會開車,算不算是缺點呢?

強勢的女人,有個小缺點,反倒能更可愛些的。

“滋!”

前車突然急剎!

陸雲白也趕緊踩下剎車,三條車道都是同樣操作。

前面出車禍了?

“丟雷螺母啊,會不會開車啊?高架橋上急剎車,找死啊!”

“他媽前面急剎車,我能怎麼辦!”

老司機搖下車窗,罵罵咧咧。

“有人要跳海自殺啦!”

剛才還罵罵咧咧的老司機,紛紛下車掏出手機,懟著橋邊狂拍,“家人們,家人們,清海灣二橋又有人跳海了,這次還是帶著小孩一起跳……”

這哪裡是吃瓜啊,分明是蘸人血饅頭!

橋廊邊,一個鬍子拉碴,雙眼充血的中年男人,用刀挾持著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情緒失控叫嚷著:

“全都給我退開!不然我帶著她一起跳下去!”

“爸爸,爸爸你放開我,嗚嗚嗚……”

原來是父女。

小女孩長得乖巧可愛,應該是父親小棉襖才對,他怎麼下得了手?

“阿坤,你放開女兒,她是無辜的!求求你了……”一名中年婦女跪在10m開外痛哭哀求。

“你他媽給我閉嘴!從結婚起我掏心窩對你們母女好,結果昨天我才發現小巧不是我親生的,媽的……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怪不得,原來是被戴了綠帽子。

男人被騙錢可以,要是被騙感情,那就真一發不可收拾了。

“是我對不起你,我千不該萬不該,可孩子是無辜的,你放了我女兒吧……”

“要我放了她也可以!把跟你通姦的姦夫叫過來!讓他來跟女兒換命!要不然,我讓你一無所有!”

偷腥人妻的姦夫,道德品質本就敗壞,哪裡肯來一命換一命?

中年男人越來越激動,一步一步往橋廊外退去,這麼高的落差要是跳下去,基本上十死無生。

情況已然到了危急時刻。

陸雲白實在沒辦法坐視不理,“你在車上等我。”他叮囑了陳雪菲一聲,解開安全帶下車,悄悄沿著橋廊外鋼架攀爬,這樣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繞到中年男子頭頂,趁他不注意搶下孩子。

但鋼架很窄,又沒有安全繩,即使距離中年男子最近的落差也有3m,想要在這個距離精準撲中人本來就很難,何況還要防止小女孩摔下去。

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不,是有信心才敢這麼做!

“陸雲白……”陳雪菲咬著牙,也不敢大聲呼喚,生怕會引起中年男子的注意。

一時間,所有人都閉了嘴,替攀爬鋼架的英雄捏把汗。

這時,警察姍姍來遲,一名三十來歲左右,眼神老練的警察急忙下車,瞥了一眼即將靠近的陸雲白,很快就明白了意思,他抬手示意特警們退下,高舉雙手,獨自走上前勸道:

“我是江海市局刑警隊長李煒,你先不要激動,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我可以幫你的忙。”

“你能幫我什麼!你根本就不會理解我的心情!”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想想看,孩子她口口聲聲喊著爸爸呢,就算她不是你親生的,那她也是你一手帶大的女兒,養育之恩早就大過了生育之恩了!”

是啊,親手帶大的女兒,就算不是親生的,又怎麼忍心。

“小巧……”中年男子疼愛望著身前哭泣的女兒,愛之切,恨之深,他失聲痛哭:“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見中年男子已經動搖,刑警隊長趕緊又加了一把料,“我說過我能幫你,大家都會幫你,我是刑警隊長,那個他媽狗屁不是人的姦夫,我一定會幫你把他抓起來,讓他為破壞別人家庭而付出代價!”

“是啊,兄弟,人生哪有過不去的坎兒,把孩子放了吧!”

“對啊,現在網路科技這麼發達,我們幫你把那姦夫人肉出來,咱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了!”

群眾也紛紛出言相勸。

中年男人的情緒終於有所緩解,陸雲白這時也已爬到他頭頂。

陸雲白與刑警隊長交換眼神,不約而同達成默契。

陸雲白飛身撲向橋廊,一拳頭先打掉中年男人手中的刀,再單手扣住欄杆,用身體頂開中年男人,另一隻手搶過女孩往橋廊外扔去。

刑警隊長及時趕來用身體接住小女孩。

“啊啊啊……你敢搶我的女兒,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中年男人瞬間爆炸,雙手牢牢扣住陸雲白的腰,真是絲毫都沒猶豫,轉身就往橋下面跳。

橋廊邊本就狹窄,陸雲白根本沒地方借力,只能被中年男子拖著下墜。

“陸雲白!”

陳雪菲失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