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沉若若坐下後,他又拿著帕子給沉若若擦了擦。

那親暱的動作在沉家人的眼裡,似乎沒了男女大防。

“你們別嚇唬人。”

“姑夫向來與人和善,怎麼會有人下毒害他。”

“莫不是你們治不了病,所以在這裡信口胡謅吧。”

他轉而瞪著幾人,語氣不耐煩。

“幾位,你們走吧。”

“看在若若的面子上,我不與你們為難。”

“只是以後請不要再出現在我們沉家了。”

這是當家做主的態度啊。

趕人走?

這讓賀瑾可受不了了,都是小姐脾氣,她和沉若若,雖然有交情,可這交情還沒達到讓李歲歲等人來這裡受辱呢。

“我說謝忱,你還真以為自己成了沉家的姑爺啊。”

“若若還沒發話,你就趕人走了。”

“怎麼,不想治病了,還是因為心虛啊。”

嗤笑一聲,賀瑾叉著腰,抬著下巴就撇著那謝忱:“窮酸玩意,還真以為自己能登堂入室呢。”

賀瑾罵的狠。

她性格就是這般剛烈。

她帶李歲歲真誠,便不允許有人欺辱了李歲歲,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因為自己而起。

“我說沉若若,你不說些什麼嗎?”

見著那乖巧依偎在謝忱懷中的沉若若,賀瑾問著。

沉若若身體雖然胖,可一直健健康康的,力氣還大。

這會卻嬌柔的靠著謝忱,面色蒼白虛弱,一雙眼睛暗澹無神。

“賀小姐,謝謝你幫忙,我還是另外再找大夫吧。”

“嘶!”

說話間,沉若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知道為何,這幾日,腦袋偶爾會隱隱作痛,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在外還好,一到家中,尤其是這間屋子裡,總覺得自己提不起精神。

好在有表哥在呢。

她對著謝忱擠出了一絲笑容。

胖乎乎的臉上,這笑容稱不上什麼,可那謝忱卻是軟了眉眼,一副傾慕模樣。

“若若放心,我在呢,不怕,一定會沒事的。”

這信誓旦旦的承諾,聽在李歲歲的耳中只是覺得好笑。

她走到沉若若面前。

在場的人中,李歲歲最小,謝忱看向李歲歲的目光也不是那麼的警惕。

“沉姐姐。”

她乖巧的喚著,然後拉住了沉若若的手。

“我家爺爺醫術很厲害的。”

這是要自吹自擂了?

聽著這話,謝忱將其打斷:“我可沒見到醫術厲害在哪裡。”

“不過診脈一下,然後讓一個年輕的小大夫看了幾眼就說是中毒?”

“要是真的中毒,清檯鎮那麼多大夫一點門道都看不出來嗎?”

“我看你們是什麼江湖郎中,專門行騙的吧。”

“說不定你們還欺騙了賀小姐呢。”

知道賀瑾的身份,謝忱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提醒賀瑾般。

謝忱這會態度冷硬的很。

盯著幾人的目光很不善。

李歲歲站在沉若若的面前,攤開對方的手,在起掌心中放了一樣東西。

是一文錢。

銅錢色澤暗沉,被人盤了很久般,歲月的光亮在上面閃爍。

看起來平平無奇。

謝忱看了眼,並未在意。

“沉姐姐可以在慢慢思考,不急。”

沉老爺大限還不到。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沉若若自己看清才好。

到底是良人,還是歹人,這是沉若若需要去分辨的。

而她做的,只是剔除對方身上的不穩定因素而已。

小姑娘腰間的古怪鈴鐺似乎響了一陣,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晃動著,隱約能見一抹紅。

小七吃飽啦。

還別說,那滿屋子的毒,也虧得那些人下了厚本啊。

李歲歲這般說了,賀瑾也不會強留,只是她看向沉若若的目光有點不滿。

“沉若若,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以前的沉若若可不是這樣,更不會在這種時候人一個外人來做主。

說好要馳騁商場做女強人的沉若若,忽然就變成了繞指柔,恨不得事事依靠謝忱的作態,讓賀瑾作嘔。

判若兩人啊。

賀瑾甩袖離開,坐在椅子上的沉若若眼皮子正在打架。

而並未引人注意的沉夫人,已經靠著床榻昏睡了過去。

這情況很不對,謝忱面色不變。

他將窗戶開啟,散去了一屋子的怪味。

“娘,可還好?”

他問著謝母,便見對方搖頭。

“我沒事,吃過解藥了,就是有點頭暈。”

長久和這些藥待在一起,還是有點影響的。

“這次還是你反應快。”

本來已經穩當了,誰知道賀瑾聽到沉老爺昏迷不醒的事情,竟然跳出來自告奮勇的說帶沉若若去找神醫。

一時過於突兀,他沒來得及準備,就讓賀瑾將沉若若帶走了。

好在經過這麼長時間,藥香入骨,暫時脫離掌控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後續小心點就是。

想著,謝忱走到沉若若面前,看著沉若若那將一張椅子都擠滿的肥胖身軀,露出厭惡的表情。

如果不是為了沉家的家財萬貫,他才不會對沉若若這種女人呵護備至呢。

看上她,做夢吧!

冷笑著,謝忱聲音卻含情脈脈。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表妹,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再過過,等沉老爺要死不活時,他求娶了沉若若,待對方一歸西,再以沉若若思父從而患了失魂症為由,就能理所當然的將沉家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娘,你放心,以後我們不會再受苦了。”

沉若若的娘,和他那位爹本是兄妹,可命運天差地別。

謝家時代農耕,因為被沉老爺看上,妹妹成了沉家夫人,而他父親,這些年雖得關照,卻還是一個農戶。

每次來沉家,連那些個下人都覺得他是來佔便宜的。

還有這位沉老爺,嘴上說著是一家人,可從未將他當成家人看待。

他幾次對對方表明自己愛慕沉若若的心思,試圖求娶對方。

可對方竟然推三阻四,說什麼這種事情要讓沉若若來決定。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他自己來決定。

獰笑在俊秀的臉龐上一閃而逝。

他並未看向沉若若,便也沒見到沉若若的目光清明瞭一點。

渾渾噩噩的腦海中,有了一縷清涼,而那感覺來自掌心中的銅錢。

沉若若卻敏銳捕捉到了那正在想入非非的謝忱面上的惡意。

她到底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