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楠錦把車推到最後一間牢房,慢悠悠地勺了一碗飯蹲到牢房門前說:“我都沒有看到你的模樣怎麼能死?”

“想看我?可以啊。”裡面的人森沉沉一笑:“只要你能進牢房裡,我任你看個夠。”

木楠錦說:“你到門口來。”

“你進來。”裡面的人根本不聽她的。

“你要是不過來就沒有飯吃。”

裡面的人沉默片刻才起身走到門口。

木楠錦舉著燈籠照去,突然,一條黑影從送飯口竄了出來。

她還沒看清是何物,手裡的碗被裡面的人搶了進去。

木楠錦輕蹙眉心,釋放神識檢視。

然,裡面設有禁制,不得外人窺探,所以她只看到裡面一片黑漆漆。

裡面的人陰陰一笑:“小姑娘,你看到我模樣了嗎?”

木楠錦老實回答:“沒有。”

“沒有看到就進來看啊。”

“好。”木楠錦起身拉住門把。

裡面的人笑嘻嘻道:“那我在這裡等你找到鑰匙開門。”

“不用。”

木楠錦稍稍用力一拉。

啪的一聲,厚重的鐵門就被她拉開了。

裡面的人徹底傻眼,沒想到對方真的被他騙進來了。

其他五間牢房的人也坐不住了。

迅速走到門口檢視。

由於前四間牢房離最後一間牢房比較遠,因此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第二間牢房的人急忙問道:“哪位老弟能看到裡面的是何情況?”

“我離得太遠看不到。”第一、三、四間牢房的人紛紛表示看不到。

第五間牢房正好在第六間牢房的斜對面,能清楚看到第六間牢房門口發生的事:“小姑娘徒手拉開牢房的門。”

“徒手?”第二、三、四間牢房門的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沒有看錯吧?她真的是徒手拉開門的?”

“我沒有看到門上有鑰匙,而且門旁邊的牆面裂開一條縫隙。”

如果用鑰匙開門,牆是不可能裂開的。

第二間牢房的人依然很驚訝:“居然有人能徒手拉開牢門。”

第一間牢房的人喃喃道:“這世界的人果然臥虎藏龍。”

木楠錦走進牢裡看到牢里布滿黑霧,霧裡含著毒性。

她大手一揮,牢中的黑霧迅速散去。

第六間牢房的人見狀,趕緊側了側身捋了捋頭髮。

木楠錦提著燈籠走到第六間牢房的人的面前看到那人側著身子坐在牢床上,其中半邊臉被長髮遮蓋住,另一邊是一張俊俏的面容,只因長年在牢裡的原故,俊俏的臉蛋有點髒兮兮。

第六間牢房的人假裝一副害羞的樣子:“小姑娘,我長得俊嗎?”

木楠錦說:“我要看你整張臉。”

“你真是心急。”

第六間牢房的人緩緩抬手撩起自己的另一邊的頭髮,在木楠錦的注意力在他臉上時,他忽然抬起另一隻手朝木楠錦打了過去。

木楠錦神色一凜,拍開他的手。

第六間牢房的人也不跟她糾纏,以最快速度衝向牢房大門。

木楠錦迅速轉身伸手抓住他的頭髮,再用力往回一拽,第六間牢房的人飛撞回到牢床上。

碰——

木板打造的牢床被砸成兩半。

木楠錦冷聲道:“想逃?”

“要是你被關了這麼長時間也會想逃。”

第六間牢房的人不死心,又一次衝前攻擊木楠錦。

木楠錦直接一腳把他踢了回去,再用燈籠杆的另一頭挑起他所有頭髮,當下露出一張棕色的臉,上面還長滿一個個大包,包裡還流下深血,十分噁心。

木楠錦瞳孔一縮,接著,暴怒聲響切整個錦衣衛。

【操——】

正在忙碌的錦衣衛紛紛停下動作。

劉百衛心累地搓把臉:“這個小丫頭又在幹什麼?送個飯都不能安份一點?”

【長成這樣也敢吃我豆腐,找死——】

【臭男人,還我手的初吻來。】

木楠錦用燈籠杆朝長滿泡的臉抽了過去。

啪啪幾聲,臉上的泡炸開,飛濺出許多濃血。

木楠錦趕緊退到一邊。

“咕嚕嚕……咕嚕嚕……”

第六間牢房的人從嘴裡發出怪異的聲音,他的雙頰一鼓一鼓的,眼睛也凸了出來,而且身上的面板都變成棕黃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蛙人,半人半蛙,身上還長出許多濃包。

他怒撲木楠錦。

木楠錦腳尖輕點地面,身子往後飛起快速退出牢房外。

蛙人撲了空,重趴在地。

砰——

一聲巨響。

地面發出劇烈的震動。

遠在皇宮的人都能感受到震感,何況就在地牢上面的錦衣衛。

“地動了,地動了——”

在房裡辦公的人急忙跑出房外。

都督沉著臉走出來。

都督同知擰著眉心問道:“怎麼回事?真的是地動?”

“不是。”

都督使用輕功飛向地牢門口:“有人從地牢裡逃出來了。”

都督同知迅速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第六間牢房的蛙人再次撲向木楠錦,

木楠錦又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啊——噗——”

蛙人被踹回牢裡,大吐一口血。

木楠錦沉著臉關回牢門,再拆掉燈籠杆點燃,用火畫出一道符封住了牢門口。

牢內,蛙人見門被關上,顧不上身上疼痛慌忙起身去撞門,卻被門上的封符給彈了回去。

木楠錦冷聲道:“下次再敢舔我的手就要你的命。”

有顆害人之心無所謂,可是長得這麼醜就不能原諒。

蛙人:“……”

木楠錦又裝了五碗飯分給其他牢房的人。

大家都很安份,當分到第一間牢房時裡面的人問:“小姑娘,你是本地人嗎?”

問話的人聲音沙啞老沉,聽起來就像一個老者。

“是。”

木楠錦回答沒有半點猶豫,也沒有半點心虛。

第一間牢房的人低聲道:“怎麼可能?”

木楠錦問:“有問題?”

牢裡的人問她:“小姑娘,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

“只想告訴我一個秘密?不求別的?”

牢裡的人低笑:“小姑娘真聰明,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放你出去?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我只能以後聽你的秘密了。”木楠錦耳尖忽然動了動:“有人來了。”

第一間牢房的人不再說話,接過飯碗回到牢裡最深處。

木楠錦推著車子離開。

在走出半路遇到從外面進來的都督和都督同知。

都督同知問:“小丫頭,你沒事吧?”

木楠錦:“我沒事。”

【有事的是應該是那個蛙人,他竟敢不經我的同意舔我的手背,打掉他半條命都算便宜他了。】

都督同知:“……”

木楠錦看眼都督:“你們是擔心我才下來的嗎?”

都督剛要開口否認就被都督同知悄悄地捅了一下背部,他只好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都督同知笑眯眯道:“是的,我們擔心你的安危就趕緊到牢裡看你有沒有受傷,順便查一查牢裡發生了何事。”

【嘻嘻,都督在關心我,他一定很在意我。】

【他如此一在意我,我該怎麼報答他呢?我得想想。】

都督同知:“……”

他記得他方才說的是‘我們’吧?

怎麼把他給忽略了?

他也很需要報答好嗎?

【我記得有人曾說過報答一個男人就是幫他洗內褲,那我明日一早起來就幫都督洗褻褲,那他定能感受到我對他的感激之情。】

都督:“……”

要是被他知道是誰說出如此不雅的話,他一定要弄死對方。

都督同知:“……”

他忽然覺得把他忽略了也挺不錯的。

都督冷哼一聲,往裡面的牢房走去。

都督同知囑咐木楠錦快點離開牢房便跟著都督來到最裡面的六間牢房門外,陰森的氣氛讓他立刻感到不舒服。

“是這裡的犯人跑了?這裡關的不是六個怪人嗎?”

都督先是檢查牆壁上的符紋,再檢查各個牢房的大門,最後停在第六間牢房外,他看著用火燒出來的符紋擰了擰眉,這是新燒上去的。

都督同知看不出有何不同。:“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都督淡聲道:“沒有。”

“那有誰跑出來了嗎?”

都督搖搖頭:“我們走。”

“你確定沒事了?”

“嗯。”

等離開牢房,都督同知再次好奇問道:“大人,裡面到底關著什麼人?”

都督面色微微一頓:“有五個是妖人。”

都督同知更好奇了:“妖人?什麼是妖人?”

他從來沒有聽過妖人的事。

“妖人是凡人吸收了妖怪的妖丹後變成人不人妖不妖的人。”

都督同知完全呆住了。

他覺得都督跟他說的事情完全超出他的認知。

“妖怪的妖丹?這個世上真的有妖怪?可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你沒有見過是因為他們一般只出現在古國,而古國的百姓也甚少知道他們的存在。地牢裡的妖人是因為在古國犯了事才逃到我們小國。妖人非常兇悍,不是你能對付的。如有一日遇到他們,千萬不要招惹他們。”

都督同知見都督神色嚴肅認真,下意識地點點頭:“那還有一個犯人是……”

“你沒有必要知道他是誰,以後少過問牢裡六人的事情,少知道他們的事情對你有好處。”

“是。”

都督同知雖然好奇,但也知道好奇心能殺死人的,他才不會這麼傻因為這點事情把自己的命交待出去。

在他們聊著牢裡的六人時,牢裡前五間牢房都在關心著第六間牢房的蛙人。

第三間牢房的人問:“最後一間牢房的老弟,你沒事吧?”

蛙人沒有出聲。

第四間牢房的人嘖聲:“估計受了很重的傷。”

第一間牢房的人笑罵道:“他活該,沒有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就隨意出手。而且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終於踢到硬碴了。”

“老哥……”

蛙人出聲了,不過聲音很虛弱,給人一種就快見閻王的感覺:“我都這麼慘了,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第五間牢房的人問他:“老弟,你傷得如何?”

“斷了幾根骨頭,還被踢出內傷,沒有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

蛙人這麼說是輕的,他覺得自己有可能傷得更重,如今只是說話就能去他半條命。

第二間牢房的人好奇:“方才的小姑娘是不是很強?”

“應該是的。”蛙人回想方才的事情:“她、她沒有使用靈力,只是用力的踹我一腳就能讓我全身散架。”

再加上被符咒反彈,他如今感到是生不如死。

第一間牢房的人低吟一聲:“她給我的感覺不像是這裡的人。”

“不是這裡的人?”第四間牢房的人疑惑:“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大乾國的人嗎?”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好了,我吃飽要休息了。”

第二間牢房的人說:“老哥,你太不夠意思了,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你是在吊我們胃口嗎?”

第四間牢房的人:“我可以肯定他有事瞞著我們。”

“老哥,老哥,別睡了,快告訴我們你的話是何意思?”

第三間牢房的人對著第一間牢房叫了好幾聲,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大家見他鐵了心的不告訴他們,他們也不再問下去。

牢房裡,再次恢復了平靜。

翌日清早,來都督院子彙報事情的錦衣衛們看到都督院子裡掛滿兩排白色褻褲,在輕風的吹拂下迎風飄揚。

鄧興朝好奇道:“這誰的褻褲?怎麼掛在都督的院子裡?他就不怕被都督給滅了?”

闞潮巖隨意猜道:“會不會是都督晾在這裡的?”

他會這麼猜是因為都督長年就住在都尉府的文書房裡,不管是過年過節都不會回家,大家曾猜測他可能沒有家人了。

“都督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他怎麼可能把它們曬在人來人往的地方?”

闞潮巖對著站在褻褲面前發笑的都督同知說:“你想知道就去問同知好了。”

鄧興朝走到都督同知面前,不等他出聲,都督同知問:“你們可知這些褻褲是誰的嗎?”

闞潮巖問:“不是都督的嗎?”

“是他的。”都督同知越來越忍不住笑了:“你們知道是誰洗的嗎?”

鄧興朝猜:“雜役?”

“不是。”都督同知也不知道想到何事,撲哧一笑,走到都督文書房裡喊道:“大人,你起來了嗎?”

“嗯。”裡面傳出都督的聲音。

都督同知又道:“大人,你看看你衣櫃裡的褻褲還在不在。”

裡面的都督皺了皺眉頭,開啟衣櫃,裡面的褻褲全都不翼而飛。

“是不是不見了?”都督同知哈哈一笑:“你快出來看看這些褻褲是不是你的。”

都督沉著臉開啟房門,一眼看到院子裡的白色褻褲,並且很快認出它們就是自己的東西。

“是誰……”

剛說兩個字,一道熟悉的嘻嘻聲再次傳入大家耳朵。

【嘻嘻,都督終於看見他的褻褲了。】

【只是我該怎麼告訴他,這是我幫他洗的呢?】

眾人:“……!!!”

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