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機緣巧合得生計

沈溪把自己關在房裡如困獸，困獸一夜，心裡藏著事的他一宿沒睡，次日一早天不亮沈溪就起來了。

簡單洗漱，把李昭離去時留下的匕首別在袖筒，坐著輪椅喊醒值夜的小二開了後門出了客棧，禹禹獨行在寧靜的街巷。

途經李昭最喜歡的烤包子店，沈溪意動，停下輪椅掏錢買了一斤，店家接錢拿油紙包了，沈溪接過，低頭自椅凳子下的儲物格翻出先前李昭一直揹著的草揹包，小心的把烤包子塞進去，把整個草揹包放在雙膝與腹間暖著，沈溪推著輪子繼續前進，車輪嘎吱嘎吱走了許久，直到城門口才停了下來。

清晨的薄霧散去，隨著日頭漸漸高升，隨著晨鼓鐘聲響，城門開，周遭開始喧鬧起來，霎時間城門樓內外人聲鼎沸。

沈溪默默的看著一切，推著輪椅在內城門跟前尋了個視線好，能看清所有進城人的地方默默佔定，腹中湧起飢餓，沈溪也沒捨得去吃給李昭買的烤包子，轉頭在熱鬧的街市邊小攤買了個饢餅，一邊吭，一邊摩挲著腿上的草揹包，一邊惦記著某個跑路的人。

也不知道小丫頭有沒有吃飯？安不安全？有沒有遇到危險？今天會不會回來……

想到這些，摩挲的手頓住，嘴裡的饢餅也不香了。

沈溪訕訕不知味，就在此時，城門處傳來喧鬧。

“喲，老王，你們這是組隊狩獵回來啦？這回有什麼好收穫？”

原來圍著偌大荒原城生存的人很多，除卻萬里商行那等高等商行外，城內其實還有大大小小不少收貨販貨的小販，以及南來北往的商隊。

這些人也聰明，知道幹不過大商號、地頭蛇，便長了心眼子，乾脆派人守在城門口，每日等待在此，守著新狩獵回來的人攔路買貨，多少也有嚼頭。

這不，眼看一隊十幾個人的狩獵隊歸來，本來一個個閒適倚靠牆根，揣著袖筒聊天打屁的一干販子、夥計一窩蜂的就圍擁了上去。

剛才被招呼的老王忙就回復招呼自己的人。

“哎，原來是毛老弟啊，哈哈哈，老弟多日不見啊，哥哥我回來了是回來了，可惜收穫不咋滴好，荒原三寶老子一樣沒撈著，就搞了點蠍子粑粑，還有就是這十幾頭荒漠狼了，唉！就這麼點子東西，咱狩獵隊十幾個人一分，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得幾兩銀子，怕是還不夠吃飯的……”

這位膚黑體壯的漢子撣了撣身上的風沙，苦巴巴的點了點身後同伴們拉著的沙排車。

問詢的老毛見狀心有同情，拍著對方的肩膀安慰：“好了好了，你們一隊的人能全部全須全尾的都回來了就是好事，至於收穫麼，這回不成還要下回，沒什麼比人活著更重要。”

“唉，還能怎麼辦了，也只能是這樣了。”，老王咧嘴苦笑，換得對方再度用力的拍打肩膀。

“行了，你老幾也別愁了，兄弟你是知道的，弟弟我乾的是皮貨生意，蠍子粑粑我這邊吃不下，那些狼皮弟弟我給你算個好價錢。”

老王一聽，雙眼立刻蹦出欣喜，嘴裡連聲道謝，趕緊揮手示意身後剛進城門洞的同伴把車上的狼給卸下來，朝著這位收貨的老毛團團作揖，“毛老弟，哥哥我謝謝你了。”

收貨漢子也連連作揖，“王哥客氣客氣。”

雙方寒暄著，轉眼十幾條荒原狼的屍體就擺在了毛老弟跟前。

老王道：“兄弟，你驗驗貨，價格看著給，哥哥信你。”

收貨毛有心拉攏買好做人情，卻也是要做生意戶口的，蹲下檢查一番，確定老王一行老獵手沒失了準頭，狼身上的傷口並不多，便給了個公道價。

“王老哥狼肉弟弟我不要，還煩請老哥把這皮肉給弟弟剝好，肉跟骨頭哥哥你們自帶家去，不拘著是賣去醫館還是拿家去吃都是進項，至於這皮子，剝的完整了，一張我算哥哥四兩銀子，最大的狼王皮子我給哥哥三十兩，回頭硝制我自己來，也不勞煩哥哥。”

對方給的是公道價，只是老王犯了難。

“兄弟，這個有點麻煩。”

“怎地說？”

於是老王拉著這位揹著身後的同伴嘰嘰咕咕一陣說，收貨毛這才知道，自家兄弟這本就不成大氣候的狩獵隊裡，刀工武藝最好的那漢子前些日子另起爐灶去了，這才導致了這回他們一隊人進荒原沒得啥好收穫不說，連著這剖骨剝皮的活計都沒人能勝任。

“老弟，不是哥哥不配合，實在是，哥哥這一隊十幾個人手，能把這皮毛剝的完好不出紕漏的就那麼一個不講良心的主，其他人……唉，不說也罷。”

收貨毛聞言傻眼，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給價那麼痛快了。

這皮子若是剝的不好，自己豈不是要虧大發了？

想到此收貨毛難急了，一拍大腿，肉疼不已，“哎呦親孃啊，那可怎麼辦？老哥哥，你這可坑死弟弟了。”

老王見狀也怕生意要糟糕，忙也急了緊緊拉住收貨毛。

“哎呦老弟你別急別急啊，你也是知道的，莫說我們狩獵隊，放眼整個荒原城，能有一手出神入化刨工好本事的，不是在大商行混，就是早離開這破地方找活路去了，哪裡還混咱這狩獵隊哦，怕是老弟你也找不得到好的。”，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出手刨不是？

當然了，為了賣貨，話不能這麼說，老王緊緊拉著收貨漢子給出主意。

“實在不行，老弟哥哥我也不坑你，一頭畜生給你讓幾個錢，到時候老弟收了貨一道拉城裡，求到萬里商行去，給幾個錢兒讓他們的刨工給老弟你處理了還不成麼，說不定到時候連皮子都一道收了，也省得老弟跑了。”

“老哥你這話倒是輕巧，老弟我吃的就是這份搭線跑貨的辛苦錢，再說了，城裡誰不知道萬里商行的刨工貴，到時候我找上門去，這些皮毛我得虧一半去，不成不成。”

“哎呀，我一頭畜生，我讓二錢銀子還不成麼，肉跟骨頭我也不要了。”

“不要也不成，賠本的買賣我不能做，我總不能忙活一場，屁沒賺到一個吧？”

“老弟！”

“哥哥，饒了弟弟吧，弟弟也要吃飯啊。”

雙方你來我往僵持不下，本就隔著自己不遠，實在是他五感又敏銳，二人的對話夾雜在周遭的喧鬧中，就這麼說肆無忌憚的衝入了自己的耳中，沈溪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