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霍家小別墅的畫室內。

喬惜睡眼惺忪,太陽穴脹痛躺在榻榻米上。

宿醉的反應強烈,她腰痠背疼地撐著雙手坐了起來。

累。

渾身都疼。

她揉了揉發酸的雙眼,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毛毯滑落下來露出了她上半身。

喬惜愣了一下,她怎麼沒穿衣服?

地上是散落的連衣裙和內衣,還有幾塊撕扯的碎布料。

她幾乎要驚叫出聲了。

身體的反應格外強烈,四肢也痠痛,她昨晚……和霍先生酒後亂性了?

她敲了敲腦袋,怎麼都想不起來。

她的餘光掃到了畫架上的那幅畫,整個人呆住了。

如遭雷擊。

隨即,雙頰緋紅,渾身發燙。

這……

這是什麼東西呀!

素描紙上,女人光著身體躺在榻榻米上,睡意濃烈。五官清晰,連……身體的部位都是清晰的。

畫的就是她!

相比於上次許星落的畫,更大膽,更寫實,更有感情。

縱使喬惜不懂畫,也看得出這手筆和上回許星落的畫,不是出自一個人。

難道這幅畫才霍先生的水平?

她難為情地抿著唇盯著畫,心頭熱潮一遍又一遍翻湧。

最要命的是,畫裡的女人屁股上還有一隻小烏龜。

喬惜當即側身一看。

她的屁股上也有一隻簡筆畫的烏龜,邊上還有龍飛鳳舞的簽名。

“霍行舟”三個字,非常顯眼。

喬惜羞臊得想找塊豆腐撞死,恨不得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連衣裙破成這樣也沒法穿,喬惜沒辦法只能將毛毯裹在身上,偷偷走出房間。

她踮腳走到了長廊裡,想要趕緊回房間洗個澡將衣服給換上。

卻不想。

一頭撞到了溫熱的懷抱裡。

“急急忙忙的,要去哪裡?”霍行舟扶著她的雙肩,問道。

喬惜一看見他,臉紅得更加徹底。

“沒去哪裡。霍先生,我身上都是酒氣想先洗個澡。”

霍行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你又不記得了?那怎麼辦,我被你佔盡了便宜。”

喬惜硬著頭皮,心想果然是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她心裡還有點惋惜,這男人對她身體的殺伐徵掠竟然沒有一絲記憶。

“霍先生,對不起。我會負責的。”她紅著臉說道。

“怎麼負責?”霍行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明明知道她想歪了也不糾正。

任由她糾結,懊悔。

“我……任由你處置。”

霍行舟輕笑了一聲:“這麼乖?昨晚你扒光了衣服纏著我的時候,霸道極了。”

喬惜羞憤欲死,每聽一個字,頭都恨不得更低一分。

霍行舟低頭說道:“昨晚你自己脫光了,非要我在你屁股上作畫,很可愛。放心,我不會碰一個醉鬼,哪怕是脫光了的……”

他全身上下可不只是嘴硬。

昨晚也不知道是誰衝了大半夜的涼。

喬惜熱得冒煙,她伸手捂住了霍行舟的嘴唇。

“別說了。”

再說,她要無地自容了。

霍行舟貼著她的耳垂說道:“我沒有給其他女人畫過,既然你這麼喜歡我的畫。今天下班後,在畫室等我。”

他想要看到她清醒時候的樣子,必定嫵媚萬分。

喬惜輕聲說道:“不去可以嗎?”

“你試試。”

他的威脅纏綿又性感,轉身就走。

喬惜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盯著他的背影,腦海裡都是舒雪說的那些黃色廢料。

比如,公狗腰。

……

上午八點,喬惜銷假上班。

科室都聽到了她要辭職的風聲,紛紛求證。喬惜沒有明說,只說在考慮。

喬惜眼尖看到人群裡打著哈欠,踩點來上班的舒雪喊道。

“舒雪,我給你帶了早飯。錢嬸親手做的小籠包,上次你說很喜歡。”喬惜將玻璃保溫盒遞給她。

舒雪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溢位了淚花,眼底泛著青黑。

喬惜好奇地問道:“昨晚你幹嘛去了?”

“別提了,被狗纏了一夜。”

舒雪昏昏欲睡,她以為是矜持有禮的帥哥。沒想到他進了家門就變成了野狗,腰是真不錯呀。她家的席夢思咯吱咯吱響了一夜。

她就盯著天花板,晃呀晃呀。

感覺就是海里的一葉小舟,飄飄蕩蕩。後半夜,她哭著爬著跑,卻被野狗抓著腳踝又收拾了一頓。

她被男妖精吸乾了。

直到天矇矇亮,才睡著。

上班都差點遲到。

累,但確實爽。

她人菜癮大,食髓知味。

“你傢什麼時候養狗了?”喬惜問。

“昨晚養的。”

舒雪揉著痠疼的腰,看向喬惜問道,“你昨晚被收拾了嗎?”

“沒有。”

“真沒有呀?昨晚霍行舟拽死了,強勢宣示主權,然後把你扛走了。我看到他拍你屁股了,還以為你會被收拾到沒法下床呢,他是不是銀槍蠟燭頭?”

舒雪曖昧地推搡著她的肩膀。

“我喝醉了,他才不碰我。”

“你信男人鬼話,誰知道內心經過多少次鬥爭。他不趁人之危,是尊重你。”

舒雪瞭然地說道。

喬惜心情極好。

霍先生說沒有給許星落畫過人體畫,那就沒有。她想起上次柳秋霜和許星落來小別墅,許星落鬼鬼祟祟地從樓上走下來。

那些畫,是她自導自演吧。

偷偷放進去,又讓田甜當著她的面拿走。

手段粗糙低劣,卻有效。

讓人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

“我先去看看奶奶。”喬惜將小籠包塞到了她手裡,往骨科方向走去。

她進病房一圈,沒見到奶奶。鄰床的病人見狀說道:“早上來了一對夫妻挺有錢的,將你奶奶轉到了高階病房。是你家的親戚吧?”

有錢人?

喬惜想到了柳慧敏,難道她還死心不改?

喬惜抿緊了唇,快步往高階病房區走去。

“喬醫生。”

柳慧敏從一個單人病房走了出來,已沒有昨天的高傲。

喬惜沒理會他們,直接衝進了病房,看到老太太平安地躺在病床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囡囡。昨天的好心人說是要給我換個病房,他們還送了這麼多東西,我……”老太太惶恐不安。

“他們應該的。奶奶先躺好,我和他們去外面說會兒話。”

喬惜看向許光耀夫婦說道,“我奶奶需要休息,你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