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恩-卡斯特爾子爵很快就見到了援軍的首領。

那是一位相當英俊的青年人,雖然打扮成傭兵的模樣,但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貴族般的優雅,一點也沒有傭兵的粗魯。

只見對方來到夏洛特的面前,優雅地行了一禮:

“美麗的伯爵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聲音溫和,而且帶著些許落星王國的口音。

結合那些停泊在海灣中的槳帆戰艦,老子爵很快就意識到眼前的首領很可能是落星王國的貴族。

所以……伯爵大人的援軍,是來自落星王國的貴族軍隊嗎?

列恩-卡斯特爾子爵心中微動。

他忍不住看了年輕的伯爵一眼,目光在青年人與夏洛特之前遊移。

憑藉著老辣的眼力,他很快觀察出更多的細節。

青年人禮數週全,姿態中隱約流露著對年輕伯爵的尊敬。

不過,雖然尊敬,但卻並不諂媚。

這種態度,更像是出於某種更深層次的敬意,而絕非是地位上的差距。

聯想到自己所知道的有關卡斯特爾的家族的一些秘辛,列恩-卡斯特爾子爵很快有了一些猜測:

莫非……眼前的青年人所代表的是那些與前任伯爵夫人有舊的落星貴族嗎?

老子爵越想越覺得恐怕就是這樣。

是啊,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對方要偽裝成傭兵了。

到底是和新月王國打了幾十年仗的舊敵,如果光明正大地以落星貴族軍隊的身份參與卡斯特爾的戰爭,恐怕就要引起整個新月貴族的強烈反彈了。

相反,若是以傭兵的身份參戰,就要方便多了。

列恩-卡斯特爾子爵越想越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當然,他並不清楚,尤爾斯特伯爵之所以會對夏洛特表示尊敬,其實是因為他將夏洛特當做真祖在世俗間的代言人了。

“團長閣下,感謝您對卡斯特爾的支援,若是沒有您的支援,卡斯特爾這次恐怕就危險了。”

夏洛特看著尤爾斯特伯爵,微笑道。

尤爾斯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夏洛特身邊跟隨的幾位貴族,同樣笑道:

“夜行者傭兵團乃是卡斯特爾最忠實的盟友,卡斯特爾遇到了麻煩,當然要全力支援。”

尤爾斯特伯爵說道。

說完,他又指了指身後的帳篷:

“伯爵大人,我們昨晚在敵軍營地中抓到了身份特殊的俘虜,我想您或許會感興趣。”

“哦?俘虜?”

夏洛特頓時來了興致。

列恩-卡斯特爾子爵也忍不住看向了尤爾斯特指向的方向,在看到帳篷外那戒備森嚴計程車兵之後,眼皮頓時一跳:

“難道……是三王子?”

尤爾斯特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新月三王子下落不明,八成是逃走了。”

“不過,這兩位俘虜的身份,對於卡斯特爾來說或許更有用。”

“哦?兩位?”

夏洛特心中微動,面露好奇。

就連列恩-卡斯特爾子爵,也向他身後的帳篷投去了疑惑的視線。

跟隨尤爾斯特伯爵,眾人很快進入戒備森嚴的帳篷。

帳篷裡,兩名披著斗篷的傭兵正看守一位渾身浴血的青年騎士貴族,他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似乎陷入了昏迷。

而當列恩-卡斯特爾子爵看清楚青年騎士的樣子,以及對方胸前那標誌性的紫獅族徽之後,頓時失聲道:

“林特伯爵?!”

“列恩-卡斯特爾卿,你認識他?”

夏洛特好奇道。

老子爵點了點頭,恭敬地回答道:

“伯爵大人,我早些年曾經參加過一次紫羅蘭公爵的宴會,曾經見過他一面。”

“他是紫羅蘭公爵的長子,也是紫羅蘭公國的第一繼承人,本人也是一位實力達到銀月二階的超凡騎士。”

說到這裡,老子爵忍不住道:

“伯爵大人,這對卡斯特爾來說的確是一位相當有用的俘虜!”

“他是紫羅蘭公爵最看重的子嗣,僅他一人,就足以比得上那些俘虜的紫羅蘭士兵,足以讓我們獲得一筆天價贖金!甚至說……領土!”

聽了老子爵的話,夏洛特神色瞭然,看向林特伯爵的目光也亮起來,彷彿在看一堆人形的金塔納。

不過,她的目光很快在帳篷裡掃視了起來,繼續問道:

“團長閣下,這裡只有一人,另一個俘虜呢?”

“伯爵大人,另一位俘虜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被單獨安置在最裡面。”

尤爾斯特說道。

說完,他看了看夏洛特身後簇擁著的那一大群貴族,道:

“最好……別進去那麼多人。”

夏洛特微微頷首,掃了一眼左右:

“其他人留下,列恩-卡斯特爾卿和文森特卿跟著我吧。”

列恩-卡斯特爾子爵和文森特·羅曼-佛爾恭敬應是,緊跟夏洛特在尤爾斯特的帶領下進入了帳篷最裡面的隔間。

隔間裡放著一張簡易的床,不過,床上空無一人,只有凌亂的被子。

角落裡,一位衣衫單薄的女性正蜷縮成一團。

看到眾人進來之後,她如同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般,連忙躲到了床後面。

“埃莉諾女士?”

看清楚女性的容貌之後,夏洛特面露驚訝。

列恩-卡斯特爾子爵和文森特亦是忍不住驚呼:

“埃莉諾?嘶……波爾德女公爵?!”

意識到女性的身份之後,兩個貴族的眼神幾乎是同時亮了起來。

無他,這可是波爾德的領主。

真正的領主!

三王子菲利普之所以能夠向卡斯特爾開戰,靠的並非是他王室王子的身份,而是波爾德女公爵丈夫的身份。

他在波爾德的一切權力,都來自他的妻子!

換句話說,既然連波爾德女公爵都做了俘虜,那這場戰爭……已經可以宣佈結束了。

老子爵和文森特神情振奮,不過,夏洛特卻注意到了對方身上那隱約可見的疤痕和淤青。

她微微蹙眉:

“團長閣下,她身上的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尤爾斯特伯爵搖了搖頭:

“她身上的傷在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她應該是長期都在遭受虐待。”

“虐待?”

夏洛特心中一跳。

“沒錯。”

尤爾斯特伯爵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