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連降四級

雲超才不管吳得利有什麼小心思，他連丁縣丞的詭計都不怕。

丁掌櫃本來不想讓吳得利簽字，可是雲超說了，如果非讓他簽字，那就讓丁縣丞過來，這樣大家才對等。

丁掌櫃沒辦法，丁縣丞是不可能來簽字畫押的，堂堂的縣丞，清陽縣的二把手，和人籤契書做買賣，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被人嘲笑還是輕的，一旦被人捅到上面，讓政敵抓到小辮子，麻煩可就大了。

士農工商，商人是最讓人瞧不起的。

儘管很多官員都在經商，卻沒有誰會親自擼起袖子上陣。

尤其是文官，明面上幾乎就沒有不對商人嗤之以鼻的，讓他們做生意，還不如殺了他們來得痛快。

至於雲超這個巡檢做不做生意，根本就沒人在乎，一個不入流的小武官，誰會拿他的操守說事。

最終，丁掌櫃捏著鼻子，和吳得利簽訂了契書，留下了一萬兩的定金，約好了後天到臥牛山自己提糧。

本來，雲超想讓丁掌櫃明天就去運糧，可是丁掌櫃沒有同意，以尚未準備好為由，非要往後推遲一天。

丁掌櫃走後，吳得利慾言又止，想著是不是提醒一下雲超，讓他小心一些，免得陰溝裡翻船。

不過，吳得利最後還是沒有吭聲，一看見雲二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倒黴德行，吳得利就來氣。

強行霸佔爺爺的糧店很爽是吧，轉眼就讓你哭不出來！

……

第二天，是吳家糧店……不，現在應該叫雲家糧行，是雲家糧行放出“低價”糧的時間。

從城中各個角落趕來買糧的百姓，把十字街堵了個水洩不通。

如果不是曹遇豐和侯亭帶著衙役維持秩序，說不定就要發生踩踏事故。

為了保證安全，雲超不但派了十幾個小子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還從獅子樓調來十幾個夥計幫忙。

加上糧店裡原來就有的夥計，光是夥計的數量就達到了三十多個。

然而，依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沒辦法，買糧的人實在太多了。

而且，獅子樓的夥計還整么蛾子，同時，也逼著糧店裡原來的夥計一起整。

每個人來買糧，都必須把背好的臺詞重複一遍。

“拿好了，這可是雲巡檢千辛萬苦弄來的糧食，千萬可別撒了，損失銀錢不說，還對不起雲巡檢的一片苦心！”

如果在後世，賣東西的時候一直這麼逼逼叨，讓人反感不說，還會激發起顧客的逆反心理。

可是大武朝不一樣，老百姓就是實在，在聽了夥計們的“殷切叮囑”之後，幾乎無一例外，所有買糧的人都要說一句多謝雲巡檢！

有些感性的人，感動得熱淚盈眶，甚至還要跪下來給雲巡檢磕頭！

就算家裡窮，一次性拿不出二錢銀子買糧的人，夥計們也沒有把他們趕出去，而是有多少錢就賣多少，哪怕只買一升糧食，照樣也不嫌煩！

開玩笑，雲超接管了糧行之後，直接把糧店裡原來那些夥計的薪水提升到了行業最高標準，還承諾幹好了給獎金。

這麼好的條件，傻瓜才不賣力。

獅子樓的夥計是什麼待遇，清陽縣幹夥計這一行的幾乎全都聽說過，那已經不是行業內最高標準了，比最高標準都要多一半有沒有！

好好幹吧，說不定雲巡檢一高興，把咱們的薪水也提到和獅子樓夥計一樣！

……

就在糧行夥計擼起袖子加油幹，拼命奔小康的時候，張四海卻在哭哭啼啼準備上路。

鑑於他在面對馮管家時的糟糕表現，以及執行命令時的遲疑，暫時被解除了獅子樓掌櫃的職務，被雲超攆到臥牛鎮去打前站了。

時間緊張，手下太少，雲超到現在還沒顧上到臥牛鎮上任。

雲超準備讓張四海先到臥牛鎮實地調查一下情況，摸摸底，做到心裡有數。

臥龍村就在三水鎮，雲超手下的小子，工地上的幫工，很多都來自三水鎮的各個村子。

因此，三水鎮屬於雲超的主場，他到三水鎮上任，阻力並不大，就是有個別刺頭，也是隨便就能搞定。

臥牛鎮就不一樣了，雲超是三水鎮人，到臥牛鎮當巡檢，屬於外來者。

一個外來的官吏，想要儘快站住腳，掌控住局面，實力不夠是不行的。

雲超準備等新一批的小子訓練完畢，手下的隊伍整合完成之後，再去臥牛鎮上任。

那地方以前是土匪窩子，很多人都和臥牛山的土匪或多或少有關係。

如果不瞭解情況，帶的人手不夠，就貿然跑去上任，很容易弄得灰頭土臉。

張四海從高高在上，牛逼哄哄的獅子樓大掌櫃，變成了一個小探子。

除了職務，級別和待遇也都降了。

原來是和都頭同等的級別，同等的待遇。

現在級別從都頭，直接跨過副都頭、隊長、副隊長，擼成了一個什長。

月餉也從原來都頭的十兩，直接降到了什長的四兩！

儘管雲超派了兩個小子，保護他的安全，但對於已經習慣了前呼後擁，發號施令的張大掌櫃來說，簡直比充軍發配還難受！

可惜，哪怕心裡再不願意，張四海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雲超已經對他發出了警告，最後給他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就別回來了，哪涼快往哪去！

跟了雲超這麼久，張四海對他的脾氣不是一般瞭解。

雲超絕對不是開玩笑。

如果自己這次再掉鏈子，那是絕對不會再有機會了。

雲超現在的手下越來越多，不可能反覆在一個扶不起的廢柴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出發之前，張四海找賈滿倉和三耙子告別。

三耙子跟著他在吳得利的糧店門口受了氣，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賈滿倉當時在獅子樓看家，心情沒有那麼鬱悶，還能跟他多說幾句。

“四海啊，你就偷著樂吧，要不是超哥兒念舊情，就你的表現，早被攆滾蛋了！”

張四海面帶愧色，除了苦笑，什麼都說不出來。

賈滿倉說得沒錯，如果不是雲超看在他是最早跟隨自己的幾個小子之一，就這種經常掉鏈子的傢伙，早就被開除了！

……

張四海不知道的是，他前腳離開清陽縣，雲超後腳也出發了！